2561年4月3日清晨，新风町武侦总局七楼701机动六科科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百叶窗缝隙漏进的阳光比昨日更斜，落在武侦总局704室情报三组整理上来并摊开的飞也町绑架案卷宗上，将「红砂岩粉末比对报告」上的绿色印章照得格外清晰。
小林凤雪正用档案绳将天马浦越的审讯记录装订成册，纸页间露出半截绑匪指印的鉴定图谱。「矢菲拉洛路公交站的监控录像已备份到总局数据库，」她用荧光笔在时间轴上标出面包车出现的帧号，「保险杠凹陷的三维建模数据，和RbKdAJtE会社的报废车辆档案完全重合。」
高云苗子将两块红砂岩粉末样本放在电子显微镜下，左侧标注「新风町302室地毯」，右侧标注「天马工装裤膝部」。屏幕上的晶体结构图谱如同孪生，只是右侧样本边缘多了层细微的机油附着物。「这些机油成分里含苯并芘，」她调出光谱分析报告，「和飞也町卡斯奇蒲巷旧仓库的地面油污成分一致，说明天马在仓库长时间跪坐过。」
三水洋子在白板上贴出新绘制的两町日照对比表，用红笔圈出4月2日中午12点的太阳高度角。「飞也町45°，新风町43°，」她在旁边画了个简易的三角函数公式，「这就是天马选择正午行动的原因，阴影最短监控盲区最大。」
牧风翔子正在整理井边浦雄的自首书复印件，指尖划过「自愿退还200万日元」的签名处。墨迹鉴定显示这笔迹与RbKdAJtE会社的合同签名完全一致，只是墨水干涸速度比正常情况快了17%——鉴定报告注明「书写时手部存在轻微颤抖」。
组室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是总局前台的通知声：「七楼701室机动六科，八楼803室情报二组天水浦丽副组长送来紧急文件，请派人到楼梯口领取。」
小林凤雪起身时碰倒档案柜旁的金属梯，梯脚在地面划出的弧线，竟与她昨夜梦见的弹道轨迹莫名重合。她在楼梯间见到天水浦丽时，对方正用指尖轻叩着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指甲上涂着暗蓝色指甲油，与情报二组的深蓝色制服相得益彰。
「这是今早截获的加密通讯记录，」天水浦丽的声音带着刚跑完楼梯的微喘，递过纸袋时露出手腕上的银色手链，链坠是枚微型U盘，「技术科破译后发现指向云阳町，二组组长让我直接送过来——你们刚破获的两起案子，可能和这个有关联。」
牛皮纸袋里装着三份文件：第一份是匿名快递单，寄件地址模糊写着「云阳町一番目」，收件人是「飞也町RbKdAJtE会社」，包裹内容标注「化工原料」，第二份是银行流水显示2560年11月至2561年3月，有17笔匿名汇款从云阳町的地下钱庄汇入浦泽越塚的账户；第三份是张褪色的地图，用铅笔圈着「菲蒲尔菲巷特贝斯里街洛卡希贝路」的字样，旁边标着个潦草的十字。
「化工原料的成分清单里有麻黄素，」高云苗子将快递单上的物品明细输入总局物资数据库，屏幕立刻弹出红色预警，「这是制作甲基苯丙胺的关键原料，且数量足够生产20公斤晶体。」她放大银行流水的交易编码，「这些汇款的中转账户，户主登记为『赤岩采石场废料处理部』，但实际控制人是个空壳公司。」
三水洋子展开地图时，发现纸张边缘有处细微的折痕，角度恰好与新风町枪击案中广告牌的倾斜角度相同。「洛卡希贝路东面300米，」她用直尺量出地图比例尺，换算成实际距离后在电子地图上定位，「这里是片废弃的纺织厂区，2559年因环保不达标被查封，周围有三道围墙，正好形成天然的警戒屏障。」
小林凤雪查到纺织厂的产权记录，最后一次过户是在2560年9月，买家姓名被涂抹，但过户文件的水印里藏着半个「浦」字。「云阳町的地籍档案显示，这片区域的地下水道与菲蒲尔菲巷的主管道相连，」她调出管道分布图，「有处直径80厘米的检修口，刚好能容成年人进出。」
牧风翔子的指尖在三份文件上依次划过，突然停在匿名快递单的邮戳日期——2561年3月28日，正是新风町枪击案发生的当天。「通知云阳町警所一科药麻科，」她抓起桌上的加密对讲机，按下南田山越警部补的专属频道，「南田警部补，新风町武侦总局情报二组发现云阳町一番目菲蒲尔菲巷特贝斯里街洛卡希贝路东面300米处，可能存在制毒工厂，请立即安排便衣盯梢，不要打草惊蛇。」
对讲机里传来南田山越的回应，背景有摩托车引擎的轰鸣：「收到，十五分钟后云阳町警所一科药麻科在纺织厂外围的便利店伪装成店员，目前未发现异常人员出入。需要我们潜入侦查吗？」
「保持距离，等我们到达后再制定方案，」牧风翔子挂断通讯，然后带着小林三人转身走向武器库，「小林带FKEtS412狙击枪，装10倍瞄准镜，配穿甲弹；高云拿0EtxGoRE52微冲，备30发弹匣；三水带Sd12手枪和战术手电；我用tKoVSt32泰列枪，再备一套破门工具。」
武器库的金属架上，FKEtS412狙击枪的枪管泛着哑光，枪身刻着「有效射程1500米」的字样，弹匣里的子弹尖端呈灰黑色——这是掺了钨合金的穿甲弹，能击穿3厘米厚的钢板。0EtxGoRE52微冲的握把缠着防滑胶带，枪托处有处细微的划痕，是三年前牧风翔子在追捕毒贩时留下的纪念。
RUhdtdIp412武侦车驶出总局停车场时，仪表盘显示上午9点17分。小林凤雪将FKEtS412架在副驾驶座的固定架上，瞄准镜反射的阳光在车窗上投出细小的光斑。「纺织厂的围墙高2.5米，」她调出武侦局投放在云阳町的无人机监控系统拍摄的航拍图，「东南角有棵老槐树，树枝刚好伸到围墙内，是最佳的狙击点。」
高云苗子正在比对纺织厂的电力使用记录，2560年10月后电费突然增加300%，且均在凌晨2点至5点产生高峰。「这符合制毒工厂的生产规律，」她在平板上画出电流波动曲线，「大型搅拌设备启动时，电压会出现0.3秒的骤降，和云阳町供电局的记录完全吻合。」
三水洋子计算着车程，新风町到云阳町全程76公里，走高速需要58分钟。「我们到达时正好是上午10点15分，」她看着车载导航的日照模拟图，「那时洛卡希贝路东面的阴影长度是4.2米，刚好能遮住武侦车的轮廓，方便我们在路边待命。」
牧风翔子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转动，车窗外的街景从新风町的红砖建筑渐变成云阳町的白色民居。她想起天水浦丽递文件时，手链上的U盘链坠反射的光，突然意识到那光斑的形状，竟与匿名快递单上涂抹的字迹轮廓惊人相似。
「南田警部补，」她再次按下对讲机，「注意观察纺织厂是否有烟囱冒烟，尤其是带有刺激性气味的白色烟雾。另外，检查周边的下水道井盖，若有最近被撬动的痕迹，立刻汇报。」
对讲机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随后是南田山越的回复：「刚发现西北门的井盖边缘有新鲜划痕，且附近的杂草有被踩踏的痕迹。监视组说十分钟前有辆白色货车进入厂区，车身上印着『云阳町化工品运输』，但车牌号是伪造的。」
武侦车驶下高速时，小林凤雪已将FKEtS412的瞄准镜参数调试完毕，十字准星在模拟屏上稳稳锁定纺织厂的了望塔。高云苗子的终端收到南田团队传来的实时画面，画面里的白色货车正停在厂房后门，两名穿蓝色工装的男子正往车上搬金属桶，桶身印着的骷髅标识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三水洋子突然指着车载地图上的一处红点：「这里是特贝斯里街的市政水管站，」她画了条虚线连接到纺织厂，「如果我们从水管站的检修井潜入，能直接到达厂区的废水处理池，那里的混凝土墙壁厚度只有15厘米，tKoVSt32的破甲弹能轻松打穿。」
牧风翔子在云阳町警所一科的后门停下时，南田山越正站在树荫里等他们，手里拿着张手绘的厂区平面图。「药麻科的兄弟们已在周围布控，」他指着图中用红笔标出的位置，「厂房内有三个热源点，其中两个在提纯车间，一个在仓库——根据设备运转声音判断，他们正在进行结晶工序。」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众人身上，像无数把细碎的刀。小林凤雪检查狙击枪时，发现枪管上的反光竟与新风町枪击案卷宗里的弹道轨迹图重叠，而高云苗子手中的化工原料清单，某个成分的化学式恰好能拆解成「RbKdAJtE」的字母缩写。
「行动时间定在下午2点，」牧风翔子将破甲弹压进tKoVSt32的弹匣，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那时太阳在正南，厂区的阴影最小，便于观察。小林到槐树上架狙击枪，负责压制了望塔；高云和南田警部补从水管站潜入，控制提纯车间；三水跟我走西北门，突破仓库——记住抓活的。」
RUhdtdIp412武侦车的引擎再次启动时，仪表盘的里程数跳到76.5公里，恰如两个町之间隐藏的秘密看似遥远，实则早已在证据的链条里紧紧缠绕。
2561年4月3日下午1点50分，云阳町一番目菲蒲尔菲巷的老槐树上，小林凤雪已潜伏20分钟。FKEtS412狙击枪的枪管裹着迷彩布，10倍瞄准镜的十字准星死死咬住纺织厂了望塔上的哨兵——那人正叼着烟低头看手机，腰间的霰弹枪随身体晃动，枪托磕在铁架上发出轻响。她调整呼吸，指腹贴在扳机护圈上，树皮的潮气透过战术手套渗进来，与三年前在码头缉毒时的触感重叠。
与此同时特贝斯里街市政水管站的检修井旁，高云苗子正用激光测距仪测量井口到厂区废水处理池的直线距离。“7.3米，倾角15度，”她报出数据时南田山越已撬开井盖，一股混合着化学品与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0EtxGoRE52微冲的消音器调试好了？待会儿穿过管道时别碰管壁，锈蚀的铁皮会刮出声音。”南田拍了拍她的肩，战术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弧线，照亮管道内壁凝结的白色结晶——与快递单上的麻黄素成分完全吻合。
西北门的围墙后，牧风翔子用tKoVSt32泰列枪的枪管拨开半人高的杂草，三水洋子正用红外测温仪对准厂区铁门：“门轴温度32c，过去10分钟有三次转动记录，应该是换岗。”她展开夜视仪，屏幕上浮现出两个移动的热源，“仓库方向的巡逻间隔是4分20秒，我们有1分15秒的窗口期翻围墙。”牧风翔子摸出腰间的破门器，金属棱角硌着掌心，与新风町枪击案中拆解伯莱塔92F时的握感奇妙呼应。
下午2点太阳正悬在正南方向，纺织厂的阴影被压缩成紧贴墙根的窄带。了望塔上的哨兵刚抬起头，小林凤雪的手指已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闷响，穿甲弹击穿了望塔的铁皮护栏，精准打在哨兵手边的霰弹枪枪托上，木屑飞溅中，那人吓得瘫坐在地。几乎同时高云苗子与南田山越钻进检修井，管道内的积水没过脚踝，0EtxGoRE52微冲的枪口始终保持与地面平行，光束扫过之处，白色结晶簌簌掉落。
“西北门到位。”牧风翔子的声音通过喉震麦传来时，三水洋子已踩着她的肩头攀上围墙。她屈膝落地的瞬间，战术靴碾过一片干枯的杂草，惊起的飞虫撞在仓库的铁皮屋顶上。两人贴着墙根移动，tKoVSt32的枪口瞄准仓库门锁，牧风翔子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仓库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正随着某种机械的运转节奏明暗交替。
提纯车间内高云苗子的手电照在三个巨大的反应釜上，管道上的压力表指针剧烈跳动。两名穿蓝色工装的男子正往釜内倾倒透明液体，其中一人转身时，她看清对方胸前的工牌——“赤岩采石场废料处理部”，与银行流水中的账户名完全一致。南田山越做了个“分头控制”的手势，0EtxGoRE52微冲的保险栓“咔哒”轻响，在机器轰鸣声中几乎听不见。
仓库的铁门被tKoVSt32的破甲弹轰开时，牧风翔子才发现里面堆满密封的金属桶，桶身的骷髅标识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正中央的桌子上，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屏，屏幕上是制毒流程表，落款处的签名被涂抹过，但残留的笔迹弧度，与天马浦越伪造的采购单如出一辙。三水洋子突然指向角落的通风口：“那里有热源在移动！”
了望塔的骚动惊动厂房内的人，一名手持砍刀的壮汉从提纯车间冲出来，正撞见翻越门槛的牧风翔子。tKoVSt32的枪托迎面砸在他的下颌，壮汉闷哼着倒地时，高云苗子已用微冲抵住另一名试图按警铃的操作工。“反应釜温度快超标了！”南田山越的吼声混着安全阀的嘶鸣，他一把扯断反应釜的电源，压力表的指针仍在疯狂旋转。
仓库通风口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三水洋子举着Sd12手枪退后两步，只见一个黑影从里面滚出来。那人落地时怀里的金属容器摔在地上，透明液体泼洒处，白色烟雾瞬间升腾——是乙醚。牧风翔子屏住呼吸侧身躲开，tKoVSt32的枪管顶住对方后脑时，才发现这人的手腕上，有一道与天马浦越相似的疤痕。
“赤岩采石场的账，你们也敢查？”被按在地上的男子嘶吼着，嘴角淌出带血的唾沫，“原来如此，赤岩釆石场应该是你们选定的制毒据点之一”高云苗子踹开他手边的砍刀，手电照在其工牌上，照片旁的名字被划掉，但下方的编号“YUGxcFJ241”，与新风町枪击案中的硬盘编号完全一致。
此时小林凤雪已从槐树上下来，FKEtS412狙击枪斜挎在肩上，她指着了望塔下的白色货车：“车厢里发现20个金属桶，标签和提纯车间的反应釜型号匹配。”车斗底部的暗格里，高云苗子摸出一沓单据，上面的“验收人签名”虽被烧毁，但残留的纸灰中，能辨认出“RbKdAJtE”的水印边角。
南田山越撬开一个未密封的金属桶，刺鼻的气味让他皱紧眉头：“是甲基苯丙胺，纯度至少90%。”他用镊子夹起一点晶体，对着光观察，“晶体里混着红砂岩粉末，和新风町丶飞也町案发现场的成分完全相同——他们用采石场的红砖粉未废料做掩护，把毒品藏在废料运输车里。”
仓库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弹出加密邮件，三水洋子破解密码时，屏幕上跳出的收件人让所有人一怔——浦泽越塚。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3月28日的货，按老地方交接。”发送时间正是新风町枪击案发生前两小时。
“难怪浦泽越塚的账户有匿名汇款，”牧风翔子盯着屏幕，tKoVSt32的枪口仍抵着地上的男子，“他不仅被井边骗了硬盘设计图，还深度参与了制毒网络。”被制服的壮汉突然狂笑起来：“你们以为抓了我们就完了？赤岩采石场运送到云阳町一番目菲蒲尔菲巷纺织厂的废料堆里，埋着能炸平半个云阳町的硝化甘油！”
南田山越立刻用对讲机呼叫支援：“请求防爆组支援！坐标云阳町一番目菲蒲尔菲巷纺织厂，怀疑有爆炸物！”高云苗子已在电脑里找到隐藏文件夹，里面是纺织厂被投放废料堆的埋藏点分布图，每个红点旁都标着“RbKdAJtE会社物资”的字样。
夕阳西斜时，防爆组在拥有赤岩采石场废料堆的纺织厂废料处理点挖出五箱硝化甘油。拆弹专家山田泷山剪断引线的瞬间，牧风翔子看着远处新风町与飞也町的方向，天边的云霞正从金色褪成暗红，像极了两份卷宗封面上的红色印章。小林凤雪将FKEtS412狙击枪收回枪套，枪身的温度还没散尽，她忽然发现瞄准镜的反光里，自己的影子正与卷宗上的弹道轨迹重叠。
返回武侦总局的路上，高云苗子比对金属桶上的指纹，其中一枚与浦泽越塚在枪击案现场留下的完全吻合。三水洋子在日照图上补画最后一条线，从云阳町纺织厂到cUYESK赤岩采石场，线的终点与新风町302室的阳台连成三角形，三个顶点处都标着同一个日期——2560年9月，正是纺织厂过户丶天马被开除丶浦泽越塚开始收到匿名汇款的月份。
车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牧风翔子摩挲着tKoVSt32的枪身，枪管上的划痕映着远处的灯火。她忽然明白从新风町的子弹到飞也町的绑架，再到云阳町的毒窟，所有的轨迹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源头，就像此刻车台里传来的警笛声，正穿过三个町的夜空，将散落的真相一一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