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带退回卡槽,‘咔哒’一声响,
余光里,男人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指骨从未正式拉过她。
不行,她不能走。
乐心深吸一口气,眼睛里满是不甘: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从小就认识你,这样的情分都抵不过一个姜琉璃吗?”
听到乐心提琉璃的名字,男人掀开眼皮冷冷的看着她。
“我做错了什么?姜琉璃她不过就是个私生女,她拿什么和我比,我只不过揭露了她,我又没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呵,”傅承安鼻孔轻嗤一声:
“乐心,你走吧,如果不是看在乐叔的面子上,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她不就是和你睡了,她能做的,我也能做,我还能做的比她更好。”
乐心情绪激动的扑向傅承安。
这个举动着实有点惊到男人,他推开乐心,打开车门,径直下了车子。
乐心手抓空,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绕过车头。
她不死心,她想好了,只要他打开车门,她就一头扎过去,抱着他死活不撒手,她求他,求他,让她留下。
男人的确如她所愿,拉开了副驾车门,只是在两人目光对视上的一刹那,
乐心像是被冻住一般,男人眼神里裹挟着冷意,里面还隐隐透着两分的杀意。
他负手而立,站在旁边等她。
半晌,乐心才开口说道:
“承安哥,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能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你忘了我爸爸临终前你是怎么答应他的了吗?”
“是我爸用他的命换了你的命。”
这次,傅承安没有打断她,静静的等她说完。
有些事情,傅承安以为永远可以不说。
眼前的乐心十几岁的时候遭遇了家庭变故,后来又遭遇了对于一个花季女孩子来说最残酷的事情。
那段时间,他在医院陪着她度过,后来又将她安置在伦敦一间高档公寓里,请了最好的管家陪伴她。
他没忘了乐叔临终的嘱托,他尽力的照顾她,助她达成想要的东西。
可如今,她触碰了他的底线,伤害了他的小璃。
她是乐叔唯一的女儿,想起乐叔,不然她以为他会放过她。
“说完了?”
“没有,如果不是我爸不在了,我会被皮特......”
“乐心,”傅承安不想听她再说下去。
“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了。”
傅承安语气平静,相比起琉璃受的委屈,他更愿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乐心。
至于她会不会受到二次伤害,他管不了那么多,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她二十几岁了。
在心中默念一句‘乐叔,对不起了。’
傅承安语气缓缓讲起:
“那个夜晚,遭遇的那场意外,乐叔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幕,是我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的。”
“乐叔当时说,不关你事,承安,你赶紧走。”
“后来乐叔去世,我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主使,一是为乐叔报仇,二是为我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知道,我之所以离开京城去英国闯,就是家族矛盾,安达崛起的太快,势必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
“古往今来,为利益者最大,一些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查了家族内部,又查了商业对手,然而事情的真相是我没有想到的,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会那么快的出现在你继父的家里。”
“不,他不应该被称作继父,他是个禽兽,而你母亲,同他一样,也是个禽兽,连禽兽都不如。”
傅承安说完这几个字,乐心被惊吓到,眼里透出不可思议,
那是她好久不曾联系的人,可毕竟也是她的妈妈:
“承安哥,你,你在说什么?”
傅承安吐出一口气,说出了最残酷的现实:
“你父亲的死是皮特带人做的,你母亲早就和他勾搭在一起,两人狼狈为奸,觊觎乐氏的资产。”
“现在想想,当时你父亲推开我时说的话,还有临终前托付给我的话。”
“乐叔太过老实敦厚,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你母亲出轨的事情。”
“但他爱她,更爱你,为了你有一个完整的家,他独自承受你母亲的背叛。”
“直到闭眼的那一刻,他都未说出你母亲一个不字,其实间接也害了你。”
“乐叔的隐忍让你母亲更加的猖狂,你可以回忆一下,”
“有段时间乐叔出差,你母亲是不是很爱打扮,而你又困倦得非常早。”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们想活命,这都是他们临死前交代的。”
“你以为你母亲怎么总也不联系你,母亲这两个字她早已经不配。”
“至于你的那件事,你想想吧,皮特打得是你们母女的主意,”
“你和你母亲具有同等的乐氏继承权,而那又是你母亲默认的,她特意为皮特留出的机会。”
说到这,傅承安轻叹口气:
“只可惜,我晚到一步,还是愧对了乐叔的嘱托。”
傅承安说完,看着车里泪流满面的乐心,没有再催促,目光里的冰冷褪去了一些。
朝着前车等候的保镖做了个动作,
保镖会意,走过来,拿烟盒,点烟,而后又退回原来的位置等候。
“怎么会这样?”乐心喃喃自语。
信息量太大,乐心脑子很乱,可她终究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她脑子里有一个念头是清晰的。
那就是她不想离开傅承安。
她有种直觉,她一旦离开他,她就会永远失去他。
她抹抹眼泪:
“承安哥,我不想走,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干什么都行,我保证以后会好好的,我绝对不会再去招惹姜琉璃,行不行?”
“我发誓,我一定说到做到。”
“不行。”
顺着烟雾男人吐出两个字。
这件事傅承安也不愿意提起,他也像是又经历了一遍当年的痛苦。
乐叔,那么好的一个人,傅家的世交。
异国他乡,像父亲一样照顾他的人。
傅承安之所以选择今天说出来,就是要告诉乐心,他不欠她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