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看着夏流那副样子,却只是冷笑着,很是不屑的开口道:
“呵,还真是不自量力,本座刚才甚至连一成的力量都未曾动用,只是随手一击而已。
是你们......实在是太弱了,弱得连让本座真正动手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因极度愤怒和痛苦而浑身颤抖的夏流身上,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哦?看样子,你很不希望她死?”
他用下巴点了点倒地不起的乌拉那拉雅兰,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的道:
“看起来倒是个用情至深的样子,本座倒是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面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残忍的诱惑道:
“只要你去说服你们夏兰荇德家的族长,让他能乖乖交出封龙卡,或者你直接找出来拿给我。
只要本座拿到东西,心情好了,或许会发发善心,出手保住你妻子的性命。”
说完面具人又故意拖长了音调,那未尽之意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的道:
“否则......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无尽的痛苦中,逐渐气息渐弱然后默默死去。
如何?用一个对你没什么用的所谓守护之物,来换你挚爱之人的性命,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划算的吧?”
“不......不可以!阿流,绝对......不可以!”
倒在地上的乌拉那拉雅兰,即使气息微弱,濒临死亡,在听到面具人的话后,依旧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抬起头。
虚虚的抬手抓住夏流胳膊,她的眼神坚定中带着急切,语气虚弱但不容置疑的道:
“封龙卡......关乎的......不只是夏兰荇德家......是整个......白道......就算我们今日......全死在这里......也绝不能......交出去!”
夏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因巨大的情感冲击而剧烈颤抖。
他何尝不知道封龙卡的重要性?族长在预感大劫将至时,早已将封龙卡秘密交托于他。
而他,也为了以防万一,又暗中将其藏在了远在夏公馆的女儿夏雄身上。
这不仅是家族的使命,更是他对女儿的一种无形保护,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都绝不可能将封龙卡的下落透露半分。
一边是挚爱妻子奄奄一息的性命,一边是关乎整个白道异能界安危的家族使命与对女儿的保护......这残酷的抉择,几乎要将夏流的灵魂撕裂。
夏流猛地跪倒在地,紧紧抱住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妻子,滚烫的男儿泪混合着嘴角的血迹,滴落在妻子苍白的面颊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大长老看着这凄惨的一幕,听着乌拉那拉雅兰那宁死不屈的决绝话语,再看到族长和那几个尚能站立的族人。
在越来越急促诡异的铃声中,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泛红......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我跟你们拼了......”
大长老再也无法忍受,悲愤地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催动起所剩不多的异能,就要向着面具人冲去,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也要溅对方一身血。
“冥顽不灵。”
面具人看着眼前这混乱而绝望的场景,似乎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
他轻嗤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冷漠与不屑的道:
“嘁,如此不识好歹,既然给了你们机会却不中用,那便算了,等夏兰荇德家族的人死绝了,大不了费点功夫,搜尸便是。
反正封龙卡应该就在你们这族地之内,到时候掘地三尺,本座就不信找不出来。”
话音未落,他不再犹豫,猛地将更多的异能注入手中的幽冥幻音铃,然后轻轻摇动。
“叮铃铃————”
铜铃发出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高亢,幽蓝色的光晕瞬间暴涨,如同一个微型的蓝色太阳,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光泽。
“啊——!”
“杀!!该死的魔化异能行者,我要杀了他们!”
几乎是在铃声变化的瞬间,原本还在痛苦挣扎的夏兰荇德族长,以及那几个仅存的、尚能站立的族人,双眼在刹那间被浓稠如血的猩红彻底吞噬。
他们脸上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在眼前看到了自己不共戴天仇人,眼神中满是一种纯粹的、疯狂的、嗜血的杀意。
他们发出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彻底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族人攻击而去,一个个招式狠辣,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而大长老、夏流,以及被夏流紧紧抱在怀中、气息微弱的乌拉那拉雅兰,也在那骤然加强的无孔不入的诡异音波侵袭下,身体猛地一僵。
大长老前冲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浑浊的老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满血丝,理智如同退潮般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躁与毁灭欲,他猛地转向身边一个正在压制发狂族人的年轻子弟,发出了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吼声。
夏流抱着妻子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勒得乌拉那拉雅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眼中的悲痛、纠结、仇恨......所有属于“夏流”的情绪正在飞速褪去,一双瞳孔如同被血染,渐渐被同样的疯狂与赤红所覆盖。
他低头看向怀中重伤的妻子,那目光不再充满爱怜与痛惜,反而像是在打量一个......散发着诱人能量的......“猎物”?
就连重伤濒死、意识本已模糊的乌拉那拉雅兰,在那强大音波的持续冲击下,身体也开始无意识地抽搐。
她那原本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种不正常的、诡异的潮红,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剧烈地转动,仿佛正沉沦于某个血腥杀戮的噩梦。
而她纤细的手指,也开始无意识地弯曲、绷紧,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撕裂什么......
古拉依尔战王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面具人,神态更为恭敬忌惮了几分。
面具人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画面,朝着那群早就发狂被捆绑住的夏兰荇德族人们轻轻抬了抬手。
那群被禁锢着夏兰荇德族人们身上的绳索,都瞬间断裂,让他们一个个也都恢复了自由。
然后这些恢复自由的族人们,也都双眼赤红,毫不犹豫的互相厮杀在了一起。
整个夏兰荇德族地,在此刻已彻底化作了被血腥与疯狂充斥的人间炼狱。
亲人相残,挚友互戮,整个夏兰荇德家族的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在幽冥幻音铃的特殊音波中变得理智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只剩下最原始,最暴戾的杀戮本能。
而那枚散发着幽蓝光晕的铜铃,依旧在那面具人手中,不急不缓地带着某种优雅残酷的音律,轻轻摇曳着。
——————————
求用爱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