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接下来去哪儿,都可以。”青维维化作一缕青烟,眨眼间就到了两人身边。
她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两人,嘀咕着:“之前还没好好看看,嗯……”
“看什么?”羽落眉头微皱。
“嗯,我知道了。”青维维眼神一亮,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我们一起行动,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在妖域的便利,至少无论去哪,都畅通无阻。”
神云鹭闻言,想了片刻,还是把决定权交给羽落或者许清瑶比较好。
羽落则是反而主动询问:“那么,需要什么代价?或者说,你有何事有求于我们?”
“这个嘛。”青维维倒是低下了几分眼眸,古灵精怪般转了一圈,嬉笑道:“先不告诉你,因为和你说了也没用。”
羽落:“……”
许清瑶的意识中。
“天珠大人。”
仅仅一声轻唤,便成功让远在神域的天珠感应到了。
“神女殿下,您……想通了?”
许清瑶魂海中的意识体摇了摇头:“不,我寻您来,并非此事。”
她话锋一转,沉了几分:“我想知道……关于代价,天珠中可有记载?”
天珠:“确有。‘代价’,乃秩序之经纬,平衡之砝码。得之必舍,盈满则亏。此律贯穿始终,小至草木枯荣,大至世界生灭。”
许清瑶微微颔首,似有所悟,继而追问:“这样来说……‘代价’的形态,并非只有‘销毁’和‘磨损’一途?”
“我曾见……有人为守护重要之物,自身渐渐被侵蚀、转化,此等缓慢支付、形态变迁,亦属‘代价’之列?”
天珠很快便寻找到解释之法:“侵蚀、转化、休眠、置换……皆为其形。譬如光辉抵御永夜,光本身虽未湮灭,却会‘疲惫’,需沉睡以恢复其芒。”
“这就是‘形态变迁’的代价。关键在于,所支付之物,是否为核心‘本源’之一。”
许清瑶的意识体,轮廓渐渐掀起一抹涟漪。
疲惫、沉睡、恢复……
这些词,都隐隐和羽落在使用了元脉深处,那道神秘物质后的状态对应。
她强压着波动,继续平淡的问道:“若这侵蚀关乎‘本源’,却又未达到彻底置换的程度……可有缓解、或引导让其变迁方向的办法?”
“并非为违背‘代价’,而是……让支付的过程,不至于彻底失控,反伤及最开始想守护之物?”
天珠再度沉默了下来,话已至此,它已经明白,许清瑶想锚定的人是……
许清瑶的心也渐渐沉入了谷底。
不过,很快,一道古篆的出现打破了平静。
“神女殿下,您的问题……已经触及规则深层。天珠所记载的,确有一道模糊古谕,提及【锚定】与【回流】。”
“即:若本源的侵蚀,源于对外倾注过量,可于倾注的‘对象’或‘因’中,设一‘锚点’。”
“此‘锚点’必须与支付者本源有深刻羁绊,乃至能共鸣呼应。”
“当侵蚀过甚时,‘锚点’可成为一丝‘回流’之引,暂缓其势。”
“乃至……引导侵蚀之质,转化为另一种形态的‘羁绊’,而非纯粹的‘消散’。”
“不过,此法极度凶险。‘锚点’一旦设立,二者羁绊将深入世界规则层面,一损俱损。”
“且‘回流’所需的力量、时机,皆属莫测。古谕残缺,此法多为理论推演,无几成功记载。”
许清瑶心脏悄然收紧,但面色依旧平静,缓缓点头:“原来如此,以羁绊抵抗消散,确实玄妙,多谢天珠大人解惑。”
天珠:“神女殿下无需言谢,只是,规则深邃,莫要轻易……”
它的古篆,似乎出现了些许波动。
许清瑶:“……?”
天珠:“斗胆请问,神女殿下,是否与魔族少主的联结,是否……经历过某种源自世界本源‘见证’与‘铭刻’?”
许清瑶微微一愣,想起在多年前在许家……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是。我们之间,有魔族的‘命定’之仪。”
天珠的古篆光华骤然绽放,旋即又内敛为一种极致的肃穆:“……难怪。”
命定……据它所知,是由远古黑暗神只亲自在世界本源中印刻下来。
“那不是简单的仪式,神女殿下。那是黑暗神只直系血脉,方能引动的、于世界层面的‘真名镌刻’。”
“您之前所询问的‘锚定’……已无需设立。”
【“锚定已成。”】
“且应不止于世界层面,古牌中应当也有你们二人的心血刻名。”
“古谕中的锚定,是后天需以时间来印刻,而您们二位之间的‘轴心’,是先于选择、根植于双方本源深处,经黑暗神则公证的……存在性根基之一。”
这一行古篆中,不知为何,给许清瑶的感觉就是……一种如释重负。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天珠此行收获不小,神女面对的难题……竟然早已不复存在。此前,它最在意的便是,神女与魔族少主的关系。
但命定一经察觉,便再无后患。
魂海归于宁静,许清瑶的意识退了出来。
她表面面色平静,只觉心中太多信息与情感在这一刻轰然交汇。
她想起了他每一次沉睡后略显苍白的脸,想起了自己那些关于“疲惫”、“侵蚀”的隐秘忧虑。
原来……从他们在许家命运交织的那一刻起,拯救的“钥匙”就已经被交到了两人彼此手中。
他燃烧自己守护她,而她……竟早已是他抵御彻底“消散”的、最根本的规则防线。
随之而来的是惊喜。
她有办法救他了。
想到这,她嘴角掀起一抹,谁也看不懂的微笑。
睁开冰眸,第一时间看向羽落。
“清瑶,好了?”羽落即便背对着她,依旧能感应到她的目光,回过身来,下一瞬便出现在她身旁。
“嗯。”许清瑶轻轻点头。
羽落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眉间,那之前隐隐像错觉般浮现的阴郁,此刻似乎消散大半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羽落还未伸出手,她的柔软小手已经牵了上来。
“好事。”许清瑶眼中笑意弥漫,神色如释重负般,轻轻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