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看着自己的皮肤，从四肢开始，诡异的黑色咒纹覆盖。
还有那些鼓起来的肉，根本没眼看。
但现在不是纠结丑不丑的时候，她执剑看向被玄雷劈断了大部分触手的王级咒兽。
玄雷之力可比她的雷霆霸道多了，它的触手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商鹿调动身体里仅存的灵力往背后那条经脉而去，她抬头看了眼黑雾弥漫的天，她感应不到雷云。
就好像此方地界，天道之力不存在一样。
她冷笑一声，没有雷云又如何。
她，便是审判。
她在哪，审判便在哪，雷云只是助兴。
商鹿身体悬空，眉心竖眼无情地俯视着咒兽，手臂抬起，掌心下压：“雷霆，审判！”
一道雷霆从天而降，直接落在咒兽身上，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咒兽瞬间惨叫，触手蜷缩在圆滚滚的身体上，像是要保护自己。
“审判之雷，天道之力，怎么可能。”
“你怎么能行使天道之力，苍玄大陆的天道之力如何能审判我，我不服。”
商鹿冷笑，保持着掌心下压的姿势，一道道审判之雷落在它身上。
“你有什么不服，以为自己不是苍玄大陆的生灵，我便无法审判你吗？还是说觉得厄魔一族和天道意识有所勾连，便能为所欲为？”
“今日我便告诉你，犯我苍玄者，其罪可诛！”
她眉心竖眼冷漠：“若天道不仁，我便替天行道，替这苍玄换一个仁爱的。”
她抬头看天，隐约可以隔着厚厚的黑雾看到上空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正生气地盯着她。
她这般大逆不道、触怒天威的发言，着实让这位苟延残喘的天道意识感到生气和愤怒，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抹杀。
咒兽似乎也感觉到了，大声喊：“快，杀了她。”
“苍玄天道，你别忘了和我们皇的交易！”
商鹿闻言，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暴虐，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天把那眼珠子抠下来。
从之前她使用神通时，感应不到天道之力便有所怀疑，现在听这话，直接验证了心中猜想。
楼炎明明能左右战局，为何会遭到天道镇压。
她刚才使用审判之力，却感应不到天道之力，那么就是说，修士无法在这渡雷劫。
更不能利用雷劫击杀厄魔。
真是可笑。
这苍玄大陆，不知多少人为了守护苍玄，死在这战场上，可没想到，最大的背刺来源于他们天天祈祷的老天爷。
商鹿越想越鬼火起。
加大雷霆输出，把那头咒兽劈到灰飞烟灭。
“啊——”咒兽最后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该死的人类，我用生命诅咒你，不得好死。”
他身上的咒纹全部脱离身体，朝着她聚拢过来，哪怕商鹿用审判雷霆劈了好几次，都没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咒纹落在身上。
它们像是活的一般，在她身上游走，最后汇聚在心口，形成一个黑色的古怪咒纹。
诅咒之力！
商鹿脸色微沉，她抬眸看了眼天，没什么反应。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但必定还属于苍玄大陆，但是，在苍玄大陆，作为天道，祂已经失去了对这片土地的掌控权，想要惩罚她都做不到。
实在是可笑。
活该！
商鹿脚尖触地，缓缓站稳身形，抬眸看向掌心。
诛杀咒兽后，她刚才发现体内那条使用神通的经脉染上了一点金色，但太浅了，不是很明显。
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但肯定是好的。
商鹿走向万楼，心里的难过如潮水涌来，她蹲下身准备把他抱起来，带回去寻个地方安葬，刚碰到身体，身体便化作晦兽的样子。
商鹿眼神一冷，反手一剑插入肚子中，扔了两张雷符进去，直接炸成渣渣。
不是万楼。
她略微松了口气，高兴地擦掉泪水。
商鹿看着周围浓稠的晦气，浓度比外围和中围都高，她该不会在内围吧？
她试着沟通长休古它们。
这次很快就有了回应。
“小鹿，你终于能听到我们说话了，呜呜呜，我叫了你好久。”小慧着急的声音传来，她飞出来，扑到她脸上蹭她。
其他几小只在小世界也是着急得不行。
一个个冲出来抱住她，连平时不粘人的玄雾都化作枝条紧紧缠绕在她手腕上，似乎这样能吸取安全感。
商鹿挨个安抚了一遍：“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晚她才打坐修炼，并不知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运用大挪移的神通，将她通过虚空弄到了这内围来。
等长休古发现不对劲，要联系她的时候，发现她听不见他们说话。
分身鹿鸣和商木都陷入了沉睡，叫不醒。
“谁把我弄来的？咒兽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一头王级咒兽虽然强大，但想要瞒过内围这么多化神大佬去中围掳走自己，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应该是有王级厄兽出手，你知道的，厄兽可以在虚空中穿梭。”长休古愤愤不平，现在它对这个种族了解多了，知晓当初害他的那个厄兽就是王级的。
商鹿脸色凝重。
对付一头王级咒兽，她都用尽所有底牌，还把玄雷之灵的机会用完了，若是再来一头王级厄魔，她必死无疑。
“嗷嗷，不怕，龙龙保护你。”霆霓用脑袋蹭她的脸，做出谁来就劈谁的动作。
商鹿应好，就让她缠在身上，不敢放进小世界。
怕又出现像之前那样无法感应的情况。
她现在真得靠霆霓保护自己了。
商鹿确定了方向，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小慧吸收了一层晦气包裹在她身体周围伪装成晦兽，避免被高阶的厄魔攻击。
她一点点往外走，但越走 越不对劲。
周围的晦气浓度根本没下降。
她看着面前巨大的、如同深渊一般的缺口，瞳孔猛缩。
黑色的晦气浓稠得像是水，让人寸步难行，里面连绵不绝的兽吼声带着回音，让人心悸。
虚空中的风吹来，带着不祥的气息。
这是——
界壁破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