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亮,正是人困极的时候。
被人这么拥着睡,很是舒服,予欢很快便沉沉睡去。
可身后的人,那双点漆的眸子幽深明亮,没有半点睡意。
梓隽望着面前,柔细的脖颈,瓷白细腻的肌肤,温香软玉在怀,还是自己的爱人,时刻都在考验着他的定力。
梓隽喉结忍不住滑动了下,不能吃肉,那闻闻肉香总是可以的吧!
他说服了自己,唇也贴了上去,他吮咬着她的后颈,肩头……
“嗯……”
熟睡中的人儿轻哼了声,像是不满被扰,更像是难耐。
这柔若无骨的一声,听在梓隽耳中如若靡靡之音,催心揉肝的,梓隽气息瞬间粗重起来,唇瓣游走在她那滑腻光洁的肌肤上。
只觉予欢哪哪儿都是好的,却也怎么都不够。
“唔……”
予欢的轻哼声,似是对他的鼓励,吮的越发急切……
予欢被扰的从意识朦胧到渐渐清醒过来,发现他整个儿缩进被子里。
她的背脊,后腰,臀部一片湿漉漉的。
可予欢的身子又太过敏感,他唇瓣所过之处,似是带起一股电流般蔓延至一个地方……
予欢咬着唇,手紧紧攥着被角。
她本想装睡,让他自觉起榻。
哪里还能装得下去,转过身,手伸进去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将人给薅了上来。
梓隽被迫的从被子里出来,一脸幽怨。
可是看到予欢粉面桃花的,让他一下红了眼,这样看得见就是吃不到,他喉结滚动了下,起身就要走,“我去叫水沐浴。”
予欢一把捉住他,看着他高高支起的寝衣,“你就这样去叫水吗?”
梓隽面带委屈,“我不让她们看见……”
予欢看了,有些心软。
咬了下唇角,“轻,轻一点也,也也可以的……”
惊喜来得太突然,梓隽一时怔愣在榻前。
予欢有些窘迫,当即松开他的裤腰,背对他,“你不愿就算了……”
“我又不傻……”梓隽顿时钻进了被子里。
他扶着她的细腰,靠近她,缓缓地让她适应自己,一直到底。
可即便如此,素了这么久的两个人同时都颤了下,大脑有那么一瞬的空白。
裴梓隽只感觉自己像是沙漠里经历了饥渴的旅人,骤然喝到了水,可却不能大口地喝。
需要一点点的抿的那种……
可那惑心媚人之音自她的唇角溢出,让他难以自持。
让他陷入了疯狂占有和理智小心的沼泽中……
天色大亮,房里总算安静下来。
予欢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梓隽不愿离她身,紧紧地拥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心疼地问:“累了吧?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予欢翻白眼无力,他现在才想起来问,不觉得迟了吗?
她动了手肘:“快起开,你身上都是汗。”
他身上的汗迹贴着她的背脊,让她很是不舒服。
梓隽吃饱喝足,心情愉悦,轻笑了声,很乖觉的起身,让人烧水送进来。
予欢打了个哈欠,被子一裹接着睡。
自从有了身孕后,她极易犯困。
而这几天,儿子生病,她都没睡好,更是困极。
可不知过了多久,予欢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骤然的失重感,她被惊醒了下,怒声道:“你还让不让我睡了?”
梓隽见她张着惺忪的眼看她,明明有些生气,可她声音软糯的像是撒娇。
他忍不住宠溺地在她鼻尖儿啄了下,温柔的道:“睡吧,我帮你沐浴。”
可是困极的予欢被扰醒,就算是能将她给溺毙的温柔,她也不会买账,哼了声。
表示她很生气,可随即被送进了温热的水里。
被温热正好的水包裹着,予欢舒服地喟叹了声。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不大不小的对话声。
予欢意识模糊中,隐约传进耳里的女子声音柔声柔气的,让人感觉像是三月末的春风,不媚不俗,却极为温暖。
予欢思绪有些混沌地想,这人是谁……
文脂在客院那边,淳哥病一回,陆逸尘来回跑了两趟,将要愈合的伤口给扯开了些,她就被予欢给打发到了客院专心照顾陆逸尘了。
眼下,门外只有如云一个守着。
予欢不喜欢房里留太多的人,尤其现在非常时期,她怕人多手杂的,万一有人出入夹带什么东西,不得不防。
故而,便一直让如云守着厅门这里。
而此时守门的如云看着面前如兰花般的少女,眉头皱得极紧。
她是习武之人,也是暗卫死士出身,看人自有一套直接的标准。
只感觉这个阿娴姑娘和自家夫人好像,准确点说,是身上的那股如兰如梨花般的气质,竟和夫人出奇的相像。
这姑娘当日被人抬进府的时候是昏迷的,众人只感觉是个惹人怜惜的脆弱美人儿。
眼下看着这位阿娴姑娘,一如她的名字,尽管她由两名女史紧张搀扶着,却依旧不失那身娴雅气息,她声轻如羽毛般,徐徐道:“我前几日就醒了,就想来探望小皇曾孙的。
只是太医和英嬷嬷都太过严厉,怎么也不让我出门。
今儿早上,我趁英嬷嬷还未起来,就悄悄过来了,不知小皇曾孙怎样?他没吓坏吧?他的身体如何?
当日情况太过血腥,我夜里还会做噩梦,可怜他小小年纪,就看到那般场面,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如云面无表情,冷漠疏离简洁道:“皇曾孙很好,他现在还未起榻,况且这两日身体不适,正在养病,不易见客!”
阿娴面色僵了僵,没料到如云连句客气话都没有。
更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打算,她抿了下唇角,“那我拜会一下夫人吧,来了几天了,还不曾拜见夫人,实在有失礼数。”
她这话弦外之音饶是心思简单的如云都听出来她意有所指了。
若是文脂的性子,定然会当场就怼她几句。
只可惜,她这话说给如云听,算是白说了,如云面无表情道:“阿娴姑娘不必多虑,我家夫人向来有林下之风,气度不凡,自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既然阿娴姑娘还有伤在身,那就回去仔细养伤吧。
我家世子和夫人还未起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