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啊!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殿外,众妃嫔不由得对视一眼。
虽然还不晓得恋爱脑这个词,但无疑此刻,还躺在榻上的当今已经被众人齐齐盖上了“恋爱脑,狗都不稀的吃”的戳!
就连素来端方的皇后,此刻都有些莫名呆滞,一直到回到宫中,卸下满身绫罗,都缓不过神儿来:
“原来陛下,竟当真如此珍爱贵妃吗?”
皇宫,真爱!皇后唇角微不可见的往上扯了扯。看着镜中之人久久无言。
好嘛,这千载难逢的倒霉事儿,竟也被她给遇着了!
她是不是要谢谢当今这些年好歹还有些理智,没让她这个皇后,给自家宝贝贵妃腾位置。
虽然心知肚明,以那位的脾性能耐,也压根儿担不起事儿。别上位第一天,内外命妇得罪个遍就是皇上运道足了。
这么个棒槌!
偏偏就这么个棒槌!
“唉,其实娘娘……”瞧自家主子面色愈发不妙,一旁的嬷嬷忍不住上前一步,帮着卸掉钗环的同时低声劝道:
“贵妃娘娘是什么人,都这些年了,娘娘您又不是不晓得,又何苦同她置气?”
顶多张牙舞爪,外加规矩不大好,嚣张跋扈让人招恼了些。
但旁的,宫中所有人都晓得,她没这个心思,更没这个脑子。
甚至某种程度上,以这位被陛下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任谁都瞧不上眼的狗德行。只要不去招惹,这位眼里,怕是满宫嫔妃,人都未必会多瞧上一眼。
别说什么欺辱打压了。
之所以如此被人恨的牙痒痒,在叶嬷嬷看来,无非是占的太多了。陛下宠爱拢共就那么一些,这十几年如一日的,不恨她恨谁。
但这些,说句不好听的,同自家主子又有什么关系?
“依奴才看,倒是那位淑妃,不,如今该叫齐美人了,才更叫人心中胆寒一些。”
小心翼翼地卸下凤钗,嬷嬷忍不住嘀咕道。
毕竟谁能想到呢?这些年,这位低调温柔的性子可以说深入人心。虽自家主子心知肚明,能走到今日,对方未必是什么善茬。
可谁能想到,这位私底下嫉恨心却能如此之重。
说句不好听的,不怪陛下都快咽气儿了,还能硬生生被“气活”过来,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可见骨子里的嫉恨有多重。
陛下还搁那儿躺着,太子还没登基呢,就忍不住先动手了!
这,啧!
老嬷嬷不由摇头:
“娘娘啊,不是奴婢说,由此可见,这人心眼儿子,也委实太窄了些!”
倘她没记错,贵妃虽然跋扈,可这些年有哪里真招惹她吗?
好像也没有吧!
“总归,明枪尚且易躲,但这暗箭……娘娘,您不得不防啊!”
话音落,妆台前,周皇后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将贵妃那只讨厌鬼,连带今日震惊从脑袋中挥走,神思清明后,思及今日种种。这一刻,周皇后本人也不得不承认。
嬷嬷说的对,比起贵妃这种一眼看到底的,还是淑妃,不,齐美人这般心思深沉,又隐藏极深之辈更危险一些。
尤其太子一旦登基,除非一人身死,否则两宫太后势必无法避免,届时无论如何,皇后心知,双方利益冲突不可能避免。
尤其今日可见,这位也是个狠毒的性子……
思来想去,看着镜中眉眼已经依稀看出不少折痕的妇人,周皇后不由疲惫地叹了口气:
“看来今日这一出,于咱们,未必是坏事!”
跟这位比起来,皇帝贵妃这俩连死了都要爱的,都没这么糟心了。
实际上,都在皇宫里混的,大家伙儿明眼人还真不少。
回到宫中,众嫔妃震惊之余,将今日脑海中关于糟心的皇帝贵妃种种都推走后。复盘今日种种,同皇后这般想法的只多不少。
张牙舞爪的大猫讨厌,但暗地里的毒蛇更为可怕。
“没想到啊,这淑妃,不,是齐美人,确实挺能装的!”
就连太子本人,一时间看向自家母妃的目光都不由得陌生了许多。
说不清是为了从皇帝宝座莫名被亲娘一脚踹下的倒霉自个儿,还是旁的什么。
今日一行,本就心思敏感了许多的齐美人:“……”
强压下今日不知为何不断汹涌的怒意,齐美人难得声音微缓,一如既往温和道:
“晔儿,今日情景,晔儿你是亲眼所见,非是母妃得志猖狂,实在贵妃她……”
想到今日那人……明明她隐忍数十年终于胜券在握,明明眼见就将那人踩在脚下。可那个人呢!
依旧连眼尾都未曾往她身上多扫一下。
凭什么呢!
思及此,齐静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素帕,试图压下眼中不断涌出怒意。
然而已经晚了,亲眼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辣。不远处太子目光中却是闪过些许无奈,细看还带着些许隐藏极深的不悦。
“贵妃本性如此,母妃又何苦同她计较!”
齐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