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扫了眼地上没再动弹的四人，嘴角扯出抹冷笑，转身坐在供桌旁的破椅子上。
他从风衣内袋掏出个牛皮账本，又把桌上的 U 盘抓在手里，手指敲着账本封面。
“不闹了？” 他抬眼看向四虎。
“那正好，听听道理。”
四虎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凉的地砖，没吭声。
头虎扶着墙想坐直，二虎还在揉着脱臼的胳膊，三虎靠在墙上喘气。
影子翻开账本，纸页哗啦啦响：“你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东西？这里记着我们干的所有事，王少固然怕这个，我也怕！”
他把 U 盘举起来。
“这里面是我们几个为王少干的所有的事。”
“老大，这……” 头虎声音发哑。
“王少让我们拿回来交给他，怎么会……”
“怎么会灭口？”
影子冷笑一声：“他的事一旦暴露，需要替罪羊。你们知道得太多，又沾了手，等他拿到钱，第一个要清的就是你们。有多少人，不就是知道得太多，最后连尸首都没找到？”
四虎猛地抬头，额角的血混着灰尘往下淌：“不可能！王少待我们不薄，怎么会对我们下手？”
他眼神里满是不解，攥着拳头撑着地面。
影子把账本扔到四虎面前：“你们自己看。”
四虎盯着账本上熟悉的事件，喉咙发紧。
后背瞬间冒起冷汗，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头虎扶着墙慢慢站起，盯着地上的账本咽了口唾沫：“老大，那这东西…… 我们还给不给王少？”
影子指尖转着 U 盘，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自然要给。”
四虎猛地抬头：“那我们不是还在他手里攥着？”
“蠢。” 影子把 U 盘扔到桌上。
“不会留一手？” 他指了指账本和 U 盘。
“把里面的东西全复制下来，原件给他，副本我们拿着。他要是敢动歪心思，这些就是我们的保命符。”
头虎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还是老大想得周全！”
他转头看向二虎，“二虎，快去！找个能用的电脑，把账本拍下来，U 盘里的东西全拷一份！”
二虎赶紧捂着还在疼的胳膊，踉跄着扑到桌前。
他抓起账本，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纸页快速拍照，“咔嚓” 声在空荡的教堂里格外清晰。
拍完又抓起 U 盘，四处张望：“老大，这附近哪有电脑？”
影子站起身，指了指教堂后门：“楼上有台旧笔记本，我早就备好了。”
二虎咬着牙，揣着 U 盘和账本就往楼上外跑。
四虎趴在地上，看着影子的背影，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后背的冷汗还没干。
第二天，环球大厦顶层的走廊铺着红地毯。
影子走在最前，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头虎、三虎扶着还在揉胳膊的二虎，四虎头缠纱布跟在最后，几人脚步沉重。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王承宇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雪茄，落地窗外是澳市的整个中心。
他抬眼扫过几人，嘴角勾起淡笑：“东西带来了？”
影子上前一步，将牛皮账本和 U 盘放在水晶茶几上：“王少要的东西，都在这。”
王承宇没动，示意旁边的保镖检查。
保镖翻了翻账本，又把 U 盘插进电脑，点头示意无误。
王承宇拿起 U 盘转了转，眼神落在影子身上：“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语气平淡，四虎攥了攥拳，头虎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
影子面无表情：“分内事。”
王承宇把账本和 U 盘塞进抽屉，咔嗒锁上。
王承宇靠在沙发上，目光扫过四虎头缠的纱布，又落在二虎始终捂着的胳膊上，雪茄烟圈缓缓吐出，笑着开口：“你们这是怎么了？出趟任务而已，很少见你们伤成这样。”
影子眉头微蹙，指尖在风衣口袋里攥了攥，却没吭声。
四虎低下头，手无意识地摸着纱布边缘，心里打鼓。
说是被影子打的，等于公开反目；说别的又怕王承宇起疑。
纠结了几秒，他闷声道：“是我自己大意了，跟人动手时没躲开，以后会小心。”
“大意？” 王承宇挑眉，身体前倾了些。
“影子带队伍一向谨慎，怎么会让你大意受伤？” 他瞥了眼影子，语气意味深长。
“该不会是…… 有什么别的磕碰吧？毕竟你们跟着影子这么久，偶尔闹点不愉快也正常。”
影子终于开口，声音冷硬：“王少多虑了，是任务途中遇到阻拦，弟兄们不小心挂了彩。”
王承宇却摆了摆手，没接他的话，径直对影子说：“你出去吧，我有点私事要跟四虎聊聊。”
影子没多言，只是对三虎、头虎和二虎递了个冷冽的眼神，转身走向门口。
真皮门在他身后合上，走廊里的红地毯吸走了脚步声，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眼底的温度却一点点沉下去，像结了层冰。
他抬手理了理风衣领口，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走。
与此同时，废弃教堂里满是灰尘。
安全局队员踢了踢地上的断凳腿，皱着眉抱怨：“这地方除了打斗痕迹，连个指纹都没留下，哪有什么线索？”
旁边的一人也附和：“是啊，地上全是乱脚印，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叶凡蹲在地上，指尖没碰地面，只是盯着那些交错的鞋印和地砖上的摩擦痕。
过了几秒，他开口：“不是没线索。”
众人都凑过来，他指着最清晰的一个鞋印：“第一个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七十公斤，穿的是军用靴。”
又指向旁边一个浅印：“第二个，一米七，六十五公斤，脚印深浅不均，应该是胳膊受了伤，发力不稳。”
接着扫过另外两个痕迹：“第三个一米七二，六十八公斤；第四个一米七三，六十九公斤，地砖上有血迹，他额头应该破了。”
最后，他指向墙角一个几乎看不清的压痕：“还有第五个，一米八，七十五公斤。你们看这发力点，脚印边缘整齐，落地稳，刚才那四个人的伤，十有八九是他打的。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