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瞪大了眼：“你就看这些印子，连身高体重都能算出来？”
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也太神了吧！跟亲眼看见似的！”
叶凡没接话，只是起身盯着墙上的拳印，眼神变得凝重。
“不可能吧！” 刚蹲下身想凑近看的一人猛地直起腰，手指着地砖上那几乎快被灰尘盖掉的压痕。
“就这淡淡的印子，连鞋底花纹都看不清，怎么能算出身高体重？” 他的声音拔高了两个调，脸上全是写满不信的错愕。
旁边的老队员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眉头拧成疙瘩，伸手扒开人群凑到脚印前仔细瞅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看叶凡，倒吸一口凉气：“我干刑事侦察快十年了，足迹学也学过，但从没见过能把误差卡这么死的！连谁额头破了、谁胳膊伤了都能看出来？这简直是…… 是开了天眼啊！”
他说着，攥着记录本的手都微微发颤。
“王哥没夸张！” 负责技术勘查的队员举着放大镜凑过来，看了两秒就瞪圆了眼睛。
“你们看这第四个脚印旁边的血迹，边缘有喷溅痕迹，高度正好到额头位置，而且血量不多，符合表皮擦伤的特征，他说的一点没错！”
这时，带队的李秀英走了过来，原本严肃的脸上也露出诧异：“李枫，你确定？这可是定方向的关键。”
叶凡终于开口，指了指墙上的拳印：“拳印深度三厘米，发力集中在指关节，不是蛮力，是练家子的寸劲。结合第五个脚印的步距和发力点，他应该是退伍军人，而且是特种兵出身。”
“特种兵？！” 小林惊得后退半步。
“那他一个打四个就说得通了，但叶哥你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李秀英盯着叶凡，眼神从诧异变成凝重的惊叹：“难怪局里把你调过来，果然名不虚传，就凭这些痕迹，我们至少能缩小一半排查范围！”
周围的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以前只听说内地侦察厉害，今天才算见识到…… ”
队员的话还飘在空气里，叶凡已经收回目光，看向李秀英。
“李 Sir，让队员按这个方向查，重点找国外退役的特种兵，最近有没有在这片区活动的痕迹。”
李秀英立刻点头：“明白，我马上安排人查出入境记录和周边监控。”
叶凡看着她的身影，没动。
吴斌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你小子不会又想打李 Sir 的主意吧？”
话没说完，叶凡扶了扶眼镜，往前迈了两步，刚好拦在李秀英身前：“李 Sir，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吴斌在后面瞪圆了眼，嘴型动了动，低声骂：“叶凡你这个牲口！”
李秀英停下脚步，眼里浮出几分诧异，眉头微挑：“你这是在约我吗？”
叶凡抬手甩了甩头发，指尖蹭过额前碎发，语气没什么起伏：“你可以这么理解。”
李秀英盯着叶凡看了两秒，嘴角忽然勾了下：“没问题。”
叶凡点头，又问：“你喜欢吃什么菜？”
“我不挑食。” 李秀英语气依旧干脆，转身的动作顿了顿.
“别耽误明天查案就行。”
叶凡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那就我安排吧，晚点把地址和时间发你。”
两人对话落进周围队员耳朵里，原本安静的现场立刻炸开小圈。
小林凑到王哥身边，声音压得又急又低：“王哥！你看见没？李 Sir 居然答应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王哥手里的记录本晃了晃，眼神里全是惊：“离谱？你忘了上次市局张副局长的侄子？开着迈巴赫来局里，捧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就站在大厅等李 Sir，结果李 Sir 从他身边走过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还有更夸张的！” 旁边负责监控的小周插进来.
“前阵子那个做进出口生意的富商，听说资产过亿，包了整家米其林餐厅，专门请李 Sir 去，李 Sir 直接让门卫回了句没空，人家在餐厅等到半夜都没见着人！”
吴斌在旁边听得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朝叶凡的方向瞪了眼，心里暗骂：这牲口到底走了什么运？李 Sir 这关居然这么容易过了？
叶凡像是没听见身后的议论,拿出手机开始选餐厅。
叶凡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了两下，停在老海叔餐厅的号码上，直接拨了过去。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声音：“你好！是要订位吗？”
“想订个位置，晚上六点左右，要靠栏杆的，能看见日落的那种。”
“不好意思，订满了。”
“我加钱。”
沉默了一会。
“多少？”
“一千！”
“两千！”
“成交！”
挂了电话，叶凡点开和李秀英的聊天框，把餐厅地址发过去，末尾加了个红色的爱心表情。
李秀英刚把排查任务表发给队员，手机就震了一下。
点开看是地址，末尾的爱心让她指尖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太阳，心里嘀咕。
能凭几个痕迹就算出特种兵身份，连发力方式都能摸透，肯定不是普通的侦察员……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斌子！” 叶凡转身喊了一声。
吴斌正凑在小林旁边看监控截图，听见喊声抬头：“干嘛？又要我帮你盯排查进度？”
“晚上你自由活动，不用跟着我。”
吴斌眼睛一瞪，把手里的记录本往桌上一放：“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白天让我帮你整理线索，晚上就把我甩了？”
叶凡没接他的话，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朝门口走：“明天别迟到，对了，有线索就发给我。”
吴斌在后面挥着手骂：“你等着！有线索我绝对不先告诉你！”
叶凡的身影已经出了门，没回头，只挥了挥手。
下午五点，海边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得餐厅门口的帆布旗轻轻晃。
老海叔餐厅没装玻璃门，栏杆外就是沙滩，橘色的太阳正慢慢贴向海平面，把海水染成一片金红。
叶凡已经到了，坐在靠栏杆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一杯温茶水。
他没看手机，只望着远处的浪头。
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等着李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