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市组织部大楼五楼会议室，夜灯未熄，所有人都在等。
等市委书记对那份“干部推荐预选名单”做最终圈定。
这份名单是下季度拟调整的县处级后备干部，共19人。组织部长提前打了招呼，说是按照“项目表现优先”的新标准选的。
可等书记翻开后，第一句话就是：
“这些人里，有几个我根本没见过。”
他不是质疑推荐质量，而是心知肚明——
在他被“架空”的那段时间，市里几个副职正悄悄在用“组织推荐”通道，把自己人“洗”进干部库。
尤其是其中一位镇党委书记，本地老资格出身、靠着所谓“群众基础”，早早混进提拔圈，如今却在几个关键项目中“能躲则躲”。
书记脸上没表情，只是冷冷一句：
“名单退回，重报。”
副秘书长小声劝：“这样退，会不会让上面觉得我们没有跟上节奏？”
书记淡淡地说：
“不上节奏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与此同时，衡洲市组织部也收到省委制度推进办发来的“预警名单”。
其中提到三名干部涉嫌“绕过一线责任推荐、直接通过组织条线审批”，属于“破格运作”。
何江林当场拍板：“暂停一切相关程序。”
“谁想在‘双通道’前夜抢跑，直接送进系统黑名单。”
这份通报迅速传至李一凡案头。
他翻了两页，语气平静，却透出一丝锐气：
“还是老问题，换了外套，骨子还是一样。”
“如果制度不能让真干事的人先跑起来，那就是失败。”
—
就在这轮人事暗流中，李一凡推动的一项制度改革，正式成形：
“双通道选拔机制”试点全面启动。
文件由省委组织部、制度推进办联合发布，通篇没有一句空话，却句句都是分量：
通道一：政务履历通道
适用于传统政务干部，按照组织标准、任职年限、民主推荐等常规程序运行。
通道二：实干责任通道
适用于参与重点项目推进的干部，考核标准为：
?\t是否承担实质性项目责任；
?\t是否实现核心进度节点；
?\t是否由平台公司或专项组实地认可。
两条通道并行，互不干扰，但最终提拔结果，以实际成效为第一依据。
换句话说：
“不干事可以走通道一，干了事就能走通道二。”
“走一不走二，不代表稳；走二不走一，不再受限。”
赵建国对此拍板批准，并亲自划定三条底线：
1.\t实干通道不得走组织背后推荐路径；
2.\t通道二提拔者必须经专项督导小组实地考察；
3.\t凡以“团体任务”掩盖个人不作为的，取消参与资格。
省委组织部发文时，一度引发内部讨论。
有常委私下表示：“这是不是在否定我们原来的流程？”
赵建国只留下一句批示：
“流程不是护身符，实干才是通行证。”
星城市成为第一批试点城市。
赵斌与李一凡协商决定：先从“平台干部”体系中择优推送，逐步形成通道二“示范组”。
第一批试点名单中，出现了几个极具代表性的名字：
?\t岳麓区产业办主任贾卓群，挂职两年，中微配套带项目协调进度全省第一；
?\t清阳市交通项目副指挥李川，主导潇湘高铁二期征拆工作，节点提前45天完成；
?\t芙蓉县信息办副主任林诚，作为团队唯一行政口出身人员，跨口推进信创平台部署落地。
这些人，有的资历浅、有的出身杂，但都有共同点：
“没背景、不靠人、项目上扛得住。”
赵斌评价这批人：“不是传统干部像，而是改革所需之人。”
就在这套制度落地的同时，各地试图“抢跑”的小动作也开始被揪出。
江陵市委组织部某副部长在“整理人才名单”时，擅自将3名政务系统科级干部纳入“平台实干候选人”，理由是“有潜力、有代表性”。
结果这三人中有两人根本未在一线工作，属典型“纸上干部”。
李一凡得知后，直接下令：
“撤销其通道二资格，同时责成江陵市委说明情况。”
赵建国的批示更为简短：
“典型问题，典型处理。”
“不查，制度就会被废。”
与之相对的，是越来越多真干事的人开始被注意到。
衡洲市产业平台项目部副主任王一鸣，原来只是从镇政府借调的临时干部。
没人把他当回事，可他在数字园项目中连续熬了五个月，打通两级审批口，破解征拆难题，最终推进效率全市第一。
当他的名字被列入实干通道推荐名单时，市委常委会上不少人甚至不认识这个人。
何江林拍板：“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而在省委办公厅内，一张“干部提拔路径图”已悄然更新：
?\t实干通道提拔者平均年龄37.6岁；
?\t政务通道提拔者平均年龄44.3岁；
?\t前者干部保留率与调出率远低于后者。
赵建国在新一轮办公会上，淡淡说道：
“干部体系最怕的不是‘老’，而是‘空’。”
“有干劲的人，不能被拖在原地。”
“我们这套制度，不是走过场，而是改命运。”
—
李一凡则在省常委闭门会上说出一句话：
“我们不是在选人，而是在再造政治生态。”
“谁能冲到一线干事，谁就能在组织体系里站住。”
这一句话，被组织部工作纪要原文记录。
他知道，改革到了这一阶段，再不是比文件好不好看，而是比谁能把这个政权系统带进下一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