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也不含糊,从怀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迷药,掰开那老板娘的嘴就塞了进去。
那迷药自然也是严道心的手笔,可以说是入水即溶,入口即化,根本不需要费心考虑对方有没有能力去吞咽,绝对不影响药效。
之后她就打算把老板娘身上的外衣裙脱下来给自己套上,不过陆卿比她还要更谨慎一点,即便有迷药的效果在,他也还是不放心,拉住祝余,先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老板娘的两条手臂和两条腿都给“卸掉”。
这样自然是更加保险的,不用担心对方会有机会反抗或者逃走。
这回有了两重保障,陆卿就不再拦着祝余,在一旁看着她褪下那老板娘的外衣裙,然后又把棉被给她盖在身上,顺便还帮她翻了个身,变成了面冲着床内的姿势。
那老板娘的身高比祝余略高一点,裙子穿在她身上显得有点长,幸亏有那条暗红色的围腰布,能帮她把裙子往上固定一点,乍看起来比例倒也差不了太多。
又过一会儿,兄弟二人又回来,这一次是符文送来了一个乍看起来与陆卿身高相差无几的山匪,陆卿也是故技重施,将那人的胳膊腿都卸了,让祝余喂了迷药,他自己换上了山匪“小伙计”的衣服。
为了保险,陆卿还趁着符家兄弟又出去的空档给那个山匪的脸上贴了假皮。
不得不承认,他贴假皮的手法着实精妙,虽然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是被他贴过之后,那原本与陆卿相貌天差地别的人,竟然乍看起来与他还真有了几分相像。
如果说平日里大白天被人盯着看,是肯定不会认错,没有办法以假乱真,但是光线昏暗的地方,如果再仓促急忙,就已经足够可以唬住对方了。
符文和符箓也如法炮制,四个人都处理好之后,符文先大摇大摆下了楼,见楼下并没有什么人守着,其余三人这才出了房门,四个人以最快速度遛出客栈,在夜色中朝庄子外方向走去。
中途他们遇到了一伙喝得醉醺醺的山匪同伙,祝余心头一惊,不过那伙人实在是喝得醉眼朦胧,再加上他们穿着客栈里山匪的衣服,所以那些人只是含含糊糊地冲祝余咧着嘴嚷嚷了两句什么,似乎是在调侃她什么。
祝余怕自己不加理会那几个醉鬼会继续纠缠,给他们这个节骨眼儿添乱,于是学着那老板娘的语气,斥了一声:“都给老娘滚蛋!”
能够在山匪窝里头游刃有余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那老板娘平日里估计也还算有点地位,被祝余这么横地一斥,那几个醉鬼迷迷糊糊倒也知道收敛,赶忙踉踉跄跄地离开,没敢再嬉皮笑脸说一些醉话。
四个人趁此机会迅速离开,出了庄子之后并没有急着继续赶路,而是找了个树林茂密的山坡,在确定周围没有别的埋伏之后,就在那里暂时歇歇脚,顺便远远观望山下的情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山下原本寂静的庄子忽然冒出了火光,似乎有两三处房屋起了火,同时还有一些乱哄哄的声响,有喊叫声,还有惨叫。
山下的纷乱一直到天光放亮的时候才重新归于平静,被点燃的那几处房屋的火也灭了,在泛着青色的晨光中,还冒着缕缕灰色的烟尘。
祝余有些惊讶。
她本来以为那些尾随了他们一路,但是都只远远跟着,十分谨慎不靠近半分的人,应该就是想让他们命丧于山匪之手。
没想到这些人比她以为的还要更加心狠手辣,竟然为了做戏做全套,把那些山匪也一并都给屠了,营造出一种整个庄子都被山匪屠戮,陆卿他们不走运,刚好落脚在这里,于是跟着一道死了的假象。
他们四个一直等到天彻底亮了,也没有挪动,符文符箓轮番监视山下的情形,祝余则在天大亮之后,终于顶不住困倦,靠在陆卿身边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多时辰后,符箓正小声问陆卿要不要叫醒夫人吃点东西,看到祝余醒了,连忙把从包袱里往外掏点心给祝余吃——前一天晚上从那黑店贼窝里跑出来的时候,他们把马车和马留在了那里,但是重要的东西符箓一样没落下,都随身给背了出来。
就连平时祝余比较爱吃的那几样东西也不例外。
“符文呢?”祝余从符箓手里接过点心和水袋,有些疑惑地朝周围张望了一番。
“我让他去周围探一探。”陆卿帮祝余扭开水袋,“趁这个时候你抓紧时间吃些东西,一会儿若是周围足够稳妥,咱们回去看看庄子上的情形。”
祝余一听要回去看看,顿时也来了精神,赶忙捏了点心出来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一来是她真的饿了,二来是从前一天晚上的那些声音和火光来看,庄子里的情形恐怕不会让人有什么再吃东西的胃口。
所以凭着她过去的丰富经验,这种时候更要抓紧机会进食,补充体力。
过了一会儿,符文回来了,他告诉陆卿,之前一直跟着他们的人确定已经不见了,现在他们周围是没有什么可疑人物的身影在了。
陆卿对此很满意,也让他抓紧时间吃了点东西,之后四个人在晌午那会儿下了山,一路摸回庄子上。
只过了半宿而已,但是这会儿这里已经只剩下一片死寂,别说是人声了,就连之前他们来的时候时不时能听得到的狗叫声都没有了。
祝余他们一路查看过去,发现那些鸠占鹊巢住在庄户房子里的山匪几乎都被杀死了,手法也算得上干脆利索,都是被一刀抹了脖子。
这些山匪里面只有少数看起来是有过反抗痕迹的,大部分都没有任何挣扎就丢了性命,从血腥气之中掺杂的酒气不难猜得出来,他们这些人前一天晚上估计喝得很醉,许多人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不速之客到来,就稀里糊涂死在了别人刀下。
这么来看的话,这些山贼倒也多少有些不入流,估计也不是什么大帮大派,否则也不至于连一点最基本的警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