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发蹭着他的下颌,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混合着一股甜蜜气息,强势侵入感官。
同时,胸口还感到一片湿热。
低头去看,眼中顿时墨色翻涌。
女孩的脸颊埋在他的胸口,那湿热的来源便是……她的唇。
意识到这点后,顾砚清感觉血液在上涌。
宁婉也没想到会这样,脸颊顿时红了一片。她想要从男人怀里出来,结果刚动了一下,箍在腰际的手掌猛地收紧,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按进自己骨血。
“嗯…”她忍不住仰头轻呼,小嘴微张着细细吸气。
不仅腰上疼,从未与异性有过亲密接触的她,心里更是兵荒马乱。
不过这份羞怯慌乱,很快被另一个发现冲淡——他的反应,实在太激烈了。
一个年近三十、已经订了婚的男人…竟会因一个……就如此失控,像是从未经历过与异性的亲密。
难不成……他有什么隐疾?
来不及深想,宁婉就看见男人的头正缓缓低下,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目标明确——像是要吻她。
往日运筹帷幄、从容沉静的顾砚清,此刻仿佛着了魔。
眼眸紧锁住女孩红润饱满的唇,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很软,一定也……很甜。
“我没事了……姐夫,你可以松开了。”
在男人几乎吃人的目光里,宁婉心头一颤,忘了初衷,只剩下本能的害怕与慌乱。
娇柔的声音,让顾砚清猛地清醒,立刻松手后退,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垂落身侧的手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面上竭力维持冷静,但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方才他竟想要吻她。
疯了…
她会怎么看他?觉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变态?对自己未婚妻的妹妹…
顾砚清没有意识到,他已从最初的自我告诫,转为担忧宁婉对他的看法。
一想到女孩清澈的眼中会浮现出鄙夷,心口就像是被堵住般,莫名的不愉。
视线落回女孩脸上,喉结干涩地滚动着,试图解释:“刚刚我……”
“我知道啊,姐夫是为了不让我摔倒,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她像是困极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地说:“好困,那我去休息了?”
女孩眼眸清澈,神色如常,仿佛并未察觉到他刚刚的失态。
顾砚清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看着女孩冲他弯了弯唇,然后走进客房,门被关上。
他皱起眉头。
她没察觉他刚刚要做什么…
明明该轻松的,却莫名烦躁。
鼻尖还萦绕着淡淡薰衣草香,眼前再次浮现红润的唇……
他按了按眉心,疾步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冰水,仰头灌下。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一瓶冰水下肚,顾砚清靠在流理台边,目光冷凝,仿佛冷静了下来。
然而,“咔哒”一声,刚刚关上的房门,突然又被打开了。
宁婉站在门口,指尖搭在门把手上,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我没有睡衣…可以借我一件衣服吗?”
顾砚清眉心蹙了一下。
她怎会认为自己这里有女装?
他同热衷声色犬马的男人不同,他一向洁身自好,这一点,他认为有必要向她强调一下。
不是解释,而是关乎名声,顾砚清这样告诉自己。
他说:“这里除了保洁,没有女性来过,没有女装。”
“哦…”宁婉点点头,语气很随意。
若说她云淡风轻的反应,让人心头发堵。那接下来的话,便是让人猝不及防。
“不一定…要女装的。”
宁婉小声补充,耳尖悄悄漫上绯色。
顾砚清呼吸凝滞。
她的意思是…穿他的衣服?还是会贴身穿的…
某个瞬间,顾砚清以为女孩在撩拨他。可当他撞进那双眼眸时,只看到纯粹的窘迫与羞怯。
是他想多了。
垂眸掩去眼底的晦涩,情绪不明道:“跟我来。”
男人大步流星,宁婉乖巧的跟在身后。
衣帽间很宽敞,却井然有序,没有一丝杂乱,黑白灰的色调简洁明了,每件衣服都挂得笔挺整齐,透露出主人严谨克制的性格。
“你自己选,都是干净的。”
顾砚清让开空间,让她自己拿。
“谢谢…”
宁婉低声道谢,纤细的手指在那排深色衬衫上略一徘徊,最终取走了一件较为柔软的黑色衬衫。
看着女孩拿着衣服离开,直到听到客房门合上的声音,顾砚清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的目光停留在衣橱里,被取走的衬衫留下的空白位置上。
然后,不受控制地,眼前出现画面——
那件黑色衬衫会裹住女孩的身体,衣摆垂到她的大腿,领口或许会微敞,露出一小段白皙精致的锁骨……
然后,带着他气息的衣服,会包裹她一夜安眠,沾染上她的体温,或许还会……
他的呼吸乱了。
身体的反应也很诚实。
顾砚清脸色难看地闭上眼睛,唇边掠过自嘲,原来他也不能免俗。
直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那种陌生的、汹涌的冲动,或许就是名为喜欢的东西。
如果他们不是这种关系…
深邃的眼底,汹涌澎湃。最终,名为理智的薄冰,勉强覆盖了汹涌的暗流。
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理智与克制。
动物听从本能驱使,而人类,必须懂得在悬崖前勒马,在禁忌前止步。
胸膛起伏,他深深吸了口气,他相信,他能控制住错误的欲望。
这样,对她,对自己,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