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高翠兰住在清凉山宾馆,因为天恩寺的变故以及找不到高老庄内心的纠结,心中五味杂陈,不免悲伤之感。正考虑着是不是要到鹤鸣山去一趟,可又想起已经两三天没跟家中联系,还是觉得惦记。
这一次出来,本想图个心静,跟李晴、吴月秋说好的,没什么大事不要打扰她,近两天手机也没开。这时才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后发现已经没有多少电量,便找个插口充上电。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高翠兰看是李晴打过来的,知道有急事,赶紧接了电话。
只听李晴埋怨道:“大姐,你怎么一直不开机呀,我都急死了!”高翠兰问她:“有什么急事吗?”李晴道:“是呀,你不是一直挂念着找铜镜吗?”
高翠兰一听说铜镜,吃惊问道:“什么——铜镜?铜镜怎么了?”李晴道:“原来咱们县里的齐县长,昨天就打电话找你。说你跟他讲过找铜镜的事?”高翠兰立即想了起来,道:“对对对,有这么回事。”李晴道:“他说,上面抓了一个什么、什么书记?反正是个大官。搞了一个什么展览,他看到展览的东西里面,好像有你说的铜镜,让你抓紧去看看哩!”
高翠兰心情激动,没想到几年前跟齐县长说的一件事,他还记在心里。赶紧问李晴:“这个展览在哪里?”李晴道:“抓的这个官原来是齐安的,肯定在齐安。”高翠兰道:“那好、那好,明天我直接去齐安。手机就不关了,有事情就跟我联系。”
高翠兰低落的情绪陡然间烟消云散,突然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诚心祈祷终有回报,不知道是石佬保佑还是父母显灵,传回这样一个好消息,但愿自己的铜镜会有下落。
她立即去前台找到值班的服务员,询问去齐安的路程。服务员帮她查了查,清凉山没有直接开往齐安的客车。由于心里着急,便请服务员给她联系包一辆出租车,定好第二天五点钟出发。
回到房间,又跟邹慧打了电话,把齐县长说的这件事跟她讲了。问她明天如何去找齐县长?邹慧因为不太了解情况,答应帮她先打听一下再回电话。
原来这是齐安官场的一次大“地震”。随着反腐败斗争的深入开展,已经调任副省长的原市委书记梁会铭被揪了出来,牵涉到市、县两级好多领导人被查。邹慧只知道大的政治背景,但不了解这一次在齐安反腐展览的具体情况。
高翠兰所说的齐县长,是当年在齐兴搞猪八戒旅游圈的县长,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名叫齐长运,现在任市政协副主席。邹慧跟他打了电话,齐长运告诉她:这是省纪委,省监察厅为配合反腐斗争深入开展,内部举办的“反腐斗争成果展”,其实就是梁会铭的赃款赃物展。原来在省城举办的,由于齐安是主要发案地,所以专门来这里展览几天。
这些赃物都是从梁会铭家中搜查出来的。齐长运参观展览时,看到展品中有铜镜,便想起高老板曾经跟他讲过铜镜故事,引起他的注意。果然发现其中有一个注明是“唐代瑞兽葡萄镜”,他觉得或许就是高翠兰说的那一个呢,因为好多赃物来源不明。
邹慧明白了意思,便问齐付主席:“高老板明天上午来,她能进去展览厅吗?就是认出镜子是她的,怎么证明?”齐长运道:“这也是个问题。不过,按照高老板所说,牵涉到这个铜镜的来龙去脉。对案件进一步深挖、调查有关联的人和事有一定的用处。这样吧,明天上午你过来,我们一起去跟有关负责人沟通一下,应该会答应让她进去说明事情真相。”
第二天上午,高翠兰到了齐安,跟邹慧见了面。然后找到齐长运副主席。好在齐付主席跟负责展览的省纪委宣教室赵顾主任是党校同学,在他的协调、帮助下,赵顾主任接见了高翠兰,问明情况,并在参观休息时间带她们一行进了展览厅。
展厅设在市委党校的一个小会议室里。展览的物品较为丰富,分为货币、金银玉器、高档用品、装饰品、文物、字画等几个区域。
当来到一个青铜器的展台前面,在几个铜镜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那面铜镜,富丽端庄,熠熠发光,高翠兰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般,指着那面铜镜失态地呼叫道:“那就是我的铜镜。”正要动手去拿,被工作人员拦住。
赵顾对她道:“高老板,一样的东西多得是。虽然唐代瑞兽葡萄镜比较稀罕,但现在也发现不少。你说这个铜镜是你的,它具体有什么特征,说出来大家听听?”
高翠兰激动地道:“这个铜镜在我身边一千多年,难道会认错?”赵顾白了她一眼,道:“在你身边一千多年,你是个老寿星?”邹慧看高翠兰没有反应过来,替她解释道:“她是看见自己的宝贝激动的。”
高翠兰这才醒悟过来,道:“什么老寿星?我是说,镜子是祖传的,一千多年了。我一直带在身边,完好如初。背、里没有一点损伤,直到那一年被抢走。”赵顾道:“这个不算什么特征。”高翠兰想了想,道:“我记得它背上有瑞兽、鸾鸟一共十二只,不信你们查查?”赵顾道:“古代铜镜大都是模具做的,也不算什么特征。”
高翠兰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只得说出本不想说出的秘密。道:“我的铜镜跟其他葡萄镜还有一个区别,名字多两个字。”赵顾问道:“多哪两个字?”高翠兰道:“其他的都叫瑞兽葡萄镜,我的铜镜叫日月瑞兽葡萄镜。”赵顾道:“名字能说明什么问题?”高翠兰道:“既然多两个字,就有它的道理。”赵顾似乎明白了意思,道:“你是说画面上还有太阳月亮?”高翠兰道:“不是画面图像,我说的镜面叫日月镜。”赵顾忙问道:“日月镜,什么意思?”
高翠兰叹口气,道:“要不是你们组织上的人都在这里,我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说出来就更招人眼,宝贝飞的可能更远了。”赵顾点头道:“明白你的意思。这个尽管放心,只要你说出来,证明东西是你的,组织上会想办法物归原主。”
高翠兰点头道:“这个铜镜之所以叫日月宝镜,功能也就不一样,能照出不同的效果。就是晚上,无论天气多黑,也能照出清晰面孔,就像在月光下看到的一样。
大家异口同声:“有这么神奇吗?”高翠兰道:“你们现在就可以去试一试,找一个黑暗、不见光的地方,或者用被子遮起来看一看。如果不是我说的这样,那就不是我的镜子,我还会向你们赔礼道歉。”
大家互相看了看,齐长运副主席对赵顾道:“赵主任,你去鉴定一下吧?”赵顾道:“要看也是晚上,现在怎么看?”齐长运问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应当怎么办?”
赵顾觉得事关重大,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道:“这样吧,高老板,你的话我们还是相信的,晚上我们会鉴定一下。但是,现在正在展览期间,就证明是你的,也不可能拿走。因为有很多问题还没搞清楚。比如这个镜子的来龙去脉,是如何从你手中失去,经过谁的手,如何最后到了梁会铭那里,这些环节都要进一步调查。”
高翠兰道:“其实,我们在十几年前就写了人民来信,不但告到县里,也告到地区,领导也安排人查了。铜镜是文革期间,原来叫单红、现在叫单禄的人从我手中抢走的,他们还下乡调查了当时在场的证人,绝对没有问题。”
赵顾问道:“这个单红、单绿的在哪里?”高翠兰道:“原来是齐兴的工商局长,查出他还有人命案呢,已经撤职了。”赵顾道:“撤了。这个线索断了?”高翠兰道:“断也没断,都在这个单禄身上。他只说送人了,就不说送谁的。齐兴的人都知道,他表姑父当时是县里的付书记,单禄就是靠他上来的。明明知道是送他了,可就是不敢承认。”
赵顾追问道:“他这个姑父现在呢,干什么?”高翠兰道:“现在还是县长。”邹慧打断她的话,道:“不。现在在人大常委会主任的位置上。”高翠兰道:“他在齐兴多少年,那可是他的家天下。连那么能干的齐县长都被他挤兑走了,可见他的势力有多大?”齐长运笑着道:“你也会瞎猜。”赵顾明白了,道:“你说的是汪明辰?”
高翠兰应道:“对对对,他就是单禄的保护伞。你们把他抓起来,一审就知道。这铜镜十有八九是单禄送给他,他又送给了这个姓梁的。”说得赵顾笑了。邹慧道:“你也太天真了,哪能随便抓人?”高翠兰诧异道:“这个姓梁的不比他官还大吗,他怎么就不能抓了?”邹慧忙对她摆摆手,道:“别说了,抓人得有证据。”
赵顾对高翠兰道:“这个事情就这样,我刚才已经讲过,好多问题需要查清。首先要向专案组领导汇报,至于你说是‘日月镜’问题,还要经有关专家鉴定,并确认它是不是像你说的独一无二。还有,你回去之后,要把有关原始材料找到,包括什么时间告的状、找的那些人、牵涉到的人和事。另外再写一份材料,越具体越好,搞好后送过来。我一并转给专案组。”
高翠兰对齐长运道:“原来的材料,我记得你当县长的时候,还送你一份呢?”齐长运道:“是的。你的材料我看了,不然,印象不会那么深刻。记得当时转交政法部门了。”
赵顾对高翠兰道:“那就这样吧,高同志,这件事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高翠兰不好意思道:“那、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铜镜呢?”赵顾道:“你放心,只要组织上认为确定无疑,一定会物归原主。”
高翠兰谢辞了齐付主席,又跟邹慧商量,请她帮自己写这个材料,邹慧满口答应。让她抓紧回齐兴去拿原来的资料。
高翠兰租个车匆匆忙忙回到家中,顾不得跟大家打招呼,便一头钻进自己卧室里,去找那些多年前的材料。
她记得原来那几年告过几次状,每次都找人写过材料,而且都留个底。还有吴双喜村里的人写的证明材料等,都放在大衣柜左边抽屉里。
当打开那个抽屉时,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抽屉是存放各种证件和自己认为是重要材料的,这次出门的时候还从里面拿过身份证。本来收拾得整整齐齐,可现在显得有些凌乱不堪。虽然觉得异常,但她的心思集中在找材料上,也没顾得多想。赶紧把材料一份一份的找了出来,然后坐在沙发上仔细看,觉得差不多了,才放下心来。
把需要的材料装在自己包里,这才去整理抽屉里面的东西。正要关上衣柜,好像想起了什么,顺便又拉开抽屉翻了翻,看到各种证件、缴费单子都在,可仍然觉得还缺了什么似的。仔细想了想,才大吃一惊,抽屉里两个最大的红本本——房产证不见了。
她觉得奇怪,明明记得放在这个抽屉里面的,怎么会不见了呢?不由得又翻了几遍,连另一个存放各种电器说明书的抽屉也找了,却不见房产证的影子。
这时候李晴走了进来,喊道:“大姐,来到就钻进屋里,忙乎啥呀?”高翠兰转过脸道:“人家要原来的材料,马上就得送过去。”李晴道:“我说怎么那么急,这可是个大事。找到没有?”高翠兰道:“材料找到了,可是我发现丢了东西。”李晴吃惊道:“什么东西?”高翠兰道:“怎么房产证不见了?”
李晴松了口气,道:“房产证呀,那怎么会丢?上面是有名字的,谁要那东西干啥?”高翠兰道:“说的也是,可就是找不到了呢?”李晴道:“可能是你心里急,忘记放哪里了。再慢慢地找找?”高翠兰道:“我能不急吗?那边展览明天就结束。我把这些材料送过去,还得让邹慧帮着再重新写个东西,然后一起送过去。这个时间紧,机会不能丢呀!”李晴道:“那你就放心去办大事吧。房产证肯定是你不留意塞哪里去了,等回来在找。”
高翠兰也顾不得那么多,忙收拾东西,锁了大衣柜,带上自己的包,李晴送她走了出来。高翠兰问她:“这几天有没有人来过我这里?”李晴不明白意思,摇头道:“没有。就是有人来找,也进不了你的门呀。”高翠兰道:“我是说那一位。”李晴才明白意思,道:“猪老板?——前天好像来过一次。”
高翠兰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怀疑道:“难道他拿走了房产证?”李晴问道:“你也瞎猜,他拿房产证干什么?”高翠兰道:“别人也进不了房间呀?”李晴道:“我看她包两件衣服走的,他怎么会拿房产证呢?就是拿,也得跟你讲一声。别多想了,还是等回来再找找吧?”
高翠兰虽然上了出租车,心里仍然有个疙瘩。
到了齐安,天已经很晚。先找个宾馆住下,然后跟邹慧联系。邹慧接了电话,下了班便直接赶了过来。由于她原来了解一些情况,看了现有材料后,很快就整理出一份“关于要求归还本人铜镜的诉求”,把铜镜的年代、特点和来龙去脉交待清楚,并根据政策提出应当归还的理由,高翠兰看了觉得满意。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突然想起自己连午饭也没顾得吃,赶紧拉着邹慧去吃饭。
高翠兰现在已经把邹慧看作是知己,她们找到一个小酒店,一般从不喝酒的她非要跟邹慧端起酒来。几杯酒下肚,高翠兰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便把最近一段时间与八戒的隔阂一股脑儿说了出来,邹慧甚是叹息。
后来又提到找不见房产证的事情,邹慧更为吃惊。她跟李晴的看法截然不同,直接对高翠兰道:“如果你记得放房产证的地点不错,就可能出大事了!”
高翠兰心里一震,问道:“能出什么大事,上面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邹慧道:“实话不瞒你,上一次跟你打电话,不光我自己,还有单位的几个人都在场。看见他背着个女人,打扮妖冶,都说不是个正经货色,我才要告诉你的。男人一旦贪恋这样的女色,像猪老板那个模样的——不,我是说像猪老板那种性格的,大大咧咧,全靠金钱来维持,那可是个无底洞呀。”
高翠兰道:“其实我也没约束他,挣钱就是花的。现在社会这个样,该理解的我都能理解。他要是想在外面找个合适的女人,我心甘情愿跟他分开呢。”邹慧道:“你真够大度的。”
高翠兰叹气道:“人不就这样吗,能有几个恩爱到头的夫妻?何况我们的婚姻——这话就不提了,反正想得开。上次打电话,我就跟你讲,既然他提出分开,我就把那边的生意全交给他,让他自己当家作主,上百万的流动资金,还挣不够花的吗?只要不祸害这边的生意就行。”
邹慧喝了几杯酒,说话也直截了当,道:“你想的太天真了。人哪有满足的时候。何况有这样的女人,她是要过日子的吗?搞不好全是为钱。不光得寸进尺要钱,就怕还会千方百计骗钱呢。”
高翠兰有些害怕了,道:“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段时间,他老是在我跟前提认识什么大老板,要投资做大生意。难道会在房产证上打主意?”
邹慧本来就怀疑,立即起了戒心,道:“很有可能。房产证可以抵押贷款。猪老板那样粗心大意,三句好话哄得团团转。一旦贷了款,被人骗走,那房产可就不是你们的了。”高翠兰大惊失色,问道:“那怎么办?”邹慧道:“不理他不行。你现在就得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拿了房产证?”
高翠兰手都有些发抖了,从包里拿出手机,急急忙忙拨了八戒的号码,但是没人接电话。
一连几个电话没人接,高翠兰也没心思喝酒了,简单地吃了饭,邹慧陪她回到宾馆。本来是两个人的标准间,高翠兰没让她走,一边拉呱,一边想再打电话,可是对方的电话已经关机。
高翠兰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早上,跟邹慧一起把材料送给了赵顾,立即回了齐兴。
却说八戒开车到了莱邑,由于天色已晚,谷菁说售楼部该下班了,便联系到洪任,带他去了一家都乐宾馆。谷菁要把款交给洪经理,八戒怀疑道:“你不说宾馆不安全吗?”谷菁道:“齐安的宾馆我不放心,这里是他们的总部,公司的人都住这儿,怕什么?再说了,款交给他,他给你打收条,我给你办理投资入股手续。收条、股份在你手里拿着,这钱跟你就没关系了,还用担心吗?”八戒觉得有道理,便提着两包现金进了宾馆。
一切交接顺利,洪任点了点成捆的钱,确实是五百万,打了收条。谷菁拿出盖了公章的投资入股协议书,让八戒也签了字。交给了八戒一份,嘱咐他一定要保管好。
事情办完,谷菁问八戒:“你准备住在这里,还是连夜回去?”
八戒总算留了个心眼,虽然把钱交了,那就只能盯住人了。他觉得只要跟谷菁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闪失。于是道:“我有什么事呢?你要住这里,我也住;你要走,我就送你走。反正我跟你一起。”
谷菁对他道:“事情已经办好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八戒瞪着眼道:“瞧你说的,五百万交给你们了,就落两张白条。你们放心,我还不踏实呢。不跟着你跟谁?”二人听八戒说出这样的话,面面相觑。
谷菁十分惊讶,问道:“猪老板,你什么意思?”八戒道:“什么意思,你也太不讲情义了。我跑了一天的车,好不容易把钱送过来,一句客气话不说,就这么冷冰冰把我打发走?”
谷菁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反倒理直气壮道:“跑一天的车怎么了?是你自己想赚钱!”八戒道:“那也不能这样,天黑了还撵我走。要走也行,反正是我把你拉来的,咱们还一块回去。你现在就是我的财神爷了,把你自己放这里,我还不放心呢。”
谷菁知道白灵一伙人都在这里等着,现在钱已到手,只想尽快把八戒打发走,结束这场胆战心惊的游戏,立即分钱走人。没想到八戒却缠住自己。正要发话,洪任忙出面解围道:“猪老板,这、这都怪我。你辛辛苦苦来我们公司投资,也算是我们的股东,无论如何也得热情招待。可是你刚刚送来的现金在这里,我得看着呀,暂时没法离开,所以就慢待了你。这样吧、谷秘书,你带猪老板先下去找个饭店,我在这里稍等一时,只要咱们公司的人上来,东西交给他们,就去找你们,今晚一定陪猪老板多喝几杯。怎么样、猪老板?”八戒不客气地道:“这样也行,先吃饭再说。”
洪任本意是想让谷菁先带八戒出去,找个饭店先稳住他。然后自己再给谷菁打电话,让她装作回来拿酒便可以甩掉他,然后一起撤离。可是谷菁心里没谱,没明白洪任的意思。加之彼此之间都有戒备:怕自己走了,钱会被转移。到时候连人也找不到了,那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问洪任:“还需要我去找饭店吗?”
看谷菁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洪任有些着急,转而随机应变,道:“噢——对对对,看我的脑子,差点忘了。刚才只顾想着交接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讲,其实白总也过来了。”谷菁故意问:“白总来了,在哪里?”洪任道:“他们去了镜缘湖,公司不是准备投资第二批项目吗?白总去现场了。”
谷菁根本不相信,道:“天都快黑了,还看什么?”洪任道:“那可是祝公山风景区,莱邑的重点工程,晚上看才有意思呢。她走的时候跟我讲,如果时间晚了,还让我去陪她们吃饭呢。那里有个农家乐,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带白总去吃过。山上养的鸡,湖里的蟹,都是出名的。她也觉得那个酒店不错。要不,咱们都安排在那里?”
谷菁正在犹豫,八戒问洪任:“你说跟白总一起吃饭?”洪任道:“对,既然来了,就在一起吃顿饭,你们也见过面的。怎么样?”八戒听说要跟白总在一起吃饭,顿时来了精神,高兴地道:“那行,跟她在一起喝酒得劲。”正是:
周密布局计连环 倾家荡产命保全
温柔乡里怎识破 非要硬闯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