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在冰岛这样一个骑在北极圈上的地方,顶着冬日的寒风,靠在桥头吃冰淇淋。
听起来有点奇怪。
但放在现实里,好像又成了稀疏平常的事。
凌越拒绝了黑瞎子凑过来让她尝一口的抹茶味冰淇淋,一边吃自己的,一边看不远处的娱乐场所。
黑瞎子侧身弯腰凑过来,很不客气的把她的冰淇淋尖尖一口咬掉。
凌越习惯性的伸手去扯他头发,摸到略硬的发丝,才反应过来。
缩回手,使劲甩了甩手,嫌弃得过分明显。
黑瞎子哧哧的笑,从兜里掏出巴掌大的小瓶矿泉水:“小阿越你傻了?光靠甩手就能甩掉?”
凌越瞅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故意的?”不然怎么恰好带了一瓶水?
单手拧开盖子,黑瞎子叼走矿泉水盖,将水挪到桥头外侧,对凌越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伸手过来。
恰好在不远处冰淇淋店等自己那份冰淇淋的解雨辰过来了,凌越把自己的冰淇淋递给对方,让对方帮忙拿一下。
自己用黑瞎子匀速倒下的水认真仔细的把手搓洗了几遍。
洗完了凌越还是怀疑没洗干净,有些迟疑的举着摸过黑瞎子头发的那只手。
“没那么夸张吧,我头上的发泥早就干了,已经不粘手了。”黑瞎子把空瓶子捏瘪盖好,隔空投篮,将之精准投进远处的垃圾桶里。
解雨辰单手拿着两个冰淇淋,从裤兜里掏出干净的手帕放到凌越手上,“你摸他头发了?”
为了混进夜店里,他们的形象虽说不至于要做什么大改造。
但解雨辰和黑瞎子纯正的黑色头发还是比较显眼的,因此特意买了发泥,两人都弄成了白头发。
黑瞎子的头发不仅略长,发量还多,发丝粗且黑。
要把黑瞎子的头发弄成白色的,耗费的发泥着实不算少。
凌越嘴角往下压了压,有点郁闷的“嗯”了一声,拿手帕仔细擦了手,心中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改掉这个手欠的毛病。
看她难得露出这样的神态,解雨辰唇角克制不住的上扬。
却又在凌越狐疑的瞥过来时,战略性咳嗽两声,“走吧。”
率先往旁边的湖畔廊道走了过去。
黑瞎子单手揽住凌越的肩膀就凑过去要亲她,被正嫌弃他的凌越伸出一根食指戳着额头抵开了。
解雨辰在前面观察湖水里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设计,另外两个就在后面拉拉扯扯,打打闹闹。
在一众打扮千奇百怪的年轻人里,看起来倒也不显突兀。
他们要去的夜店由一艘大船改造而成,就停留在巨大湖泊的中心区域,四面环水,只有一条宽约三米的从岸上延伸出去的木质长桥作为通道。
这个设计就很有意思了,属于人工打造的“孤岛”。
闲散游客一样绕着湖泊散步,偶尔会停下来买点东西,或是找本地人聊几句。
冰岛的冬日,天黑得很快。
下午五点多就已经进入夜晚。
三人在一家小餐馆提前解决了晚饭,再次踏上环湖泊的廊道。
经过一段没有路灯,光线很暗的僻静路段后,再出来时,就只有黑瞎子和解雨辰了。
“你在想什么?”解雨辰看黑瞎子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好奇。
黑瞎子单手揣进裤兜里,一手捏着块随手捡的片状鹅卵石。
走到水位略高的廊道路段,他压低了身体,歪斜着甩手将石头打了出去。
片状鹅卵石在湖面上快速跳动飞跃着,一连飞出去二十几个水漂,这才沉进倒映着五颜六色霓虹灯光影的湖水中。
直到这时候,黑瞎子才回头问解雨辰:“花儿爷,你说这次这艘船会沉吗?”
解雨辰沉默片刻,慢慢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一边解锁滑开相机页面,一边对黑瞎子认真道:“你重新再演一遍,我刚才忘记录视频了。”
录下来,再拿给凌越看。
黑瞎子惊呼:“东家,你也太阴险了!”
解雨辰失笑,抬脚就朝他踹过去,黑瞎子早就一马当先的跑了。
等解雨辰走到长桥上时,黑瞎子已经跟一个红头发白皮肤的年轻人勾肩搭背聊上了。
跟陌生人装熟这种事,黑瞎子向来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