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是胡大和另外一个衙役叫熊二的,俩人一起值守北城门。
“胡大哥,你闻没闻到一股子腥臭味儿?”熊二皱着鼻子问道。
熊二是个孤儿,今年只有十六岁,还是一团孩子气,是紫大山上次巡查的时候带回来的,让他在镇守府做了衙役。
胡大一听,也跟着吸了吸鼻子。
“还真是臭烘烘的。”
俩人扭头看向进城的车辆、行人。
没费劲儿就锁定目标。
主要是目标太过醒目。
不但整个马车都被鸟屎糊住,车夫一头一脸的,都是鸟屎。
脸上还用手抹得一道一道的。
“加快速度。”卢慢吩咐着。
只觉得头上、身上哪哪都是黏糊糊的。
她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是,夫人,坐稳了。”
车夫一声“驾”,一声鞭响,马匹“得呗得呗”跑起来。
“站住!”马车加速的同时,胡大大呵一声。
已经进城的众人频频回头,唯独那辆马车一如既往地往前跑。
众人纷纷避让。
“站住,那辆臭烘烘的马车,没听到吗?”
胡大说话的同时,和熊二一起快步上前,拦下马车。
但是,也自觉地距离马车远些。
“这车上拉的什么呀,怎么这么臭?”
旁边的行人这才后知后觉,他们早就闻到一股子臭味,只是不知道来源。
“俺排队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路上捏着鼻子都快要憋死了。”
“该不会是去偷庄户人家的大粪了吧?”
“哈哈哈……”
“谁那么缺德去偷人家大粪?马上就要春种了,这可都是上好的肥料呢!”
这个时候偷人家大粪,跟断人口粮也没啥区别!
“大人。”车夫顶着一身鸟屎,不情不愿地跳下马车。
众人当即纷纷后退。
远离臭源。
“不要动,”胡大连忙制止,“站在那里说。”
“大人,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真没听到。”马夫连连拱手,“车上不是大粪,是我家夫人和小姐。”
车夫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天呐,怪事天天有,今天最奇怪。”
“不会是他家夫人和小姐掉茅坑了吧?”
“车帘子打开。”胡大语气严厉。
车夫无奈,对着马车躬身行礼:“夫人?”
“大人,民妇身体有恙,不便露面。”卢慢压着火气说道。
“还真是夫人啊,也不知道是哪家夫人?”
“俺见过这个马夫。”
“兄弟,快说说,谁家的夫人,指不定是缺德事儿干多了,遭天谴!”
“钱来杂货铺家的。”
“哦,怪不得!”
“钱来家的,那确实不奇怪了。”
马车里的卢慢气得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扣进掌心而不自知。
“污染环境,”胡大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罚款文银十两。”
“明日太阳落山之前,交到镇守府,过时翻倍。”
“多谢大人。”卢慢忍着怒气,还得跟人道谢。
卢慢今儿个可谓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胡大和熊二换岗的时候,熊二就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说给其他人听。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你是说她们从北城门进来的?”凌四一把抓过熊二问道。
“对呀,凌四哥,您是没看到,整辆马车上全是鸟屎。”
“就连车夫和马都顶着一身鸟屎。”
臭死了!
凌四眉头紧锁。
他想起来当初在凌安县城,有一次凌三也是被鸟儿袭击,顶着一头的鸟屎到处乱窜。
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凌四坐不住了,转头去找紫大山。
紫大山自打听了紫大郎说起苏家的事情,一直在想应对之策。
总之,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和这样的人家做亲家。
这样人家的女儿娶进门,那可是妥妥滴乱家之源!
“大人。”凌四敲门。
“进。”
“大人,属下刚刚听熊二说了一件趣事。”
凌四就把熊二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紫大山一听这熟悉的操作,乐了。
不用怀疑,就知道是自家小闺女的手笔。
“凌四,这几天派人盯着点钱来。”紫大山吩咐道,“尤其是钱来家中女眷。”
“是,大人。”
……
紫家。
孩子们第一个休沐日回来,都乐疯了。
先是和惯常一样,绕着村子疯跑一圈,宣示主权。
然后又到紫家大宅西北院,去看了看今日的大英雄们:小鸟儿。
还有草草。
“阿娘,那些人还没有取名字咋办?”紫宝儿说道。
顾辞刮了下闺女的翘鼻头:“那老多人取名字太麻烦,就用原来的名字吧。”
“好啊,还是阿娘聪明。”
紫宝儿也觉得取名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紫宝儿下炕,跑到院子里,拿起喇叭喊道:“老屋的叔伯婶子兄弟姐妹们,集合啦。”
紫宝儿的这一嗓子,不但喊来了住在老屋的二十个人,还喊来村子里的其他人。
尤其是那些个跟着紫家交好的人。
“走,大家伙儿都去看看,宝儿又有什么幺蛾子。”
“你这都说的什么屁话,宝儿妹妹整出的绝对是好蛾子。”
就连赵光耀这个一村之长都来凑热闹。
紫宝儿想想这样也挺好,她可以一次性把问题说清楚。
紫宝儿站在椅子上,手里举着喇叭。
“今儿个把你们召集过来,有几件事需要说明。”
“第一,你们用原来的名字,如果实在想要改名,忘掉过去,过后再来找我。”
“第二,从明儿个开始,婶子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擅长来这边做事,孩子们可以过来玩耍,和我一起读书识字。”
“第三,叔伯哥哥们每天抽出时间来教大家习武。”
“第四,村子里要组织巡逻队,这个事情过后由村长叔来负责安排。”
“太好了,可以习武啊!”
“俺早就想习武,俺娘就不会再强迫俺读书识字了。”
可是,习武和读书识字不冲突吧?
“宝儿妹妹,在哪里习武?”
紫宝儿想了想问赵光耀:“村长叔,麦场怎么样?”
“好啊,”赵光耀甩着烟杆,“麦场够大,咱们全村子的人都能塞得下。”
“那就拜托村长叔来安排!”
“宝儿姑姑,”赵常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期盼,“我也可以习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