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挖出巫蛊娃娃后的第一次大朝会,请旨要西北粮草的武将被喷了个狗血淋头,户部的官员一个个夹着尾巴不敢冒头。
身有爵位的康定侯也不例外,大概是刚修剪了胡子,皇帝觉得他神清气爽,再看自己睡不好眼袋都出来了,对比之下就想骂人,随意找理由扣了他两个月的俸禄。
其中刚袭爵的南平王,皇帝看见他就想到东南角,说他儿子一年前流连烟花地,纳了个瘦马回府,教子不严,降了他半级,又罚了半年俸禄。
皇帝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想弹劾其他官员的言官还没踏出一只脚就被刘福给瞪回去了。
众臣子能说什么,只要不是想造反,忍着呗。
当天工作结束,约好去酒楼喝酒的臣子也不敢去了,一个个老老实实各回各家,子孙不肖的回家约束子孙,子孙年纪小又有出息的则压一压,争取到新帝登基后再出仕。
康定侯回府也不例外,先把世子叫过来检查课业,因为课业太差,吼他了一顿。
“吾儿近来学业不佳,为何?”
世子低头不语,身边一起长大的兄弟在他这个年纪都娶妻了,阿琅也娶妻了,只有他的未婚妻由于守母孝无法完婚,只能惨兮兮的看着大家秀恩爱,谁还有心情读书。
特别是某个恩爱到身体不适的……
世子不想回答,低头装鹌鹑,康定侯就一个儿子,不舍得打,可不找点事就出不了气,既然学业不佳,那就扣书童的月银吧!
阿琅:??
啥也没干,就被扣了两个月的月银,阿琅吃饭都不香了。
身份原因,不能和康定侯硬刚,甚至还不能摆臭脸,当书童太难了。
康定侯有地方出气,阿琅只能自己找地方出气,憋出病怎么办。
于是乎,世子惊讶的发现,在他身边十多年的书童,一夜之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从力量到敏捷,再从敏捷到耐力,技能点点的满满的。
“嘶……”陪练的府卫肚子上挨了一拳,后退了四五步,没等他反应过来,阿琅又一个跳跃加剪刀腿,直奔他的脖颈处,府卫紧急闪身,阿琅化身钻头在惯性的作用下蹬在十几米外的树干上,加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阿琅,切磋而已!”府卫骇然,赤手空拳没用武器,他只能尽力下腰,希望躲开阿琅的剪刀脚。
阿琅“哈”的一嗓子,在距离府卫二米时瞬间变换身形,腿往回收,双臂前伸,手掌撑着府卫的肚皮玩了把跳山羊。
一旁观战的世子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不得了啊不得了!
世子搓着手上前,大巴掌拍在阿琅后背上,“你小子怎么回事,哪里学的新招式?”
府卫揉着腰站直身子,也好奇的围过来,阿琅没有错过他渴望的小眼神。
“公子,这…说来话长……”阿琅扶额,开始组织语言。
世子又一大巴掌拍过来打断阿琅的话,拉着阿琅来到凉阴处,让小厮端来茶水后说道:“不急,你慢些说。”
阿琅抿了一口茶水,把给冬灵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
“那个夏威夷来的老神仙传授给小的一套身法,还有治疗不寐症的法子”,阿琅神秘兮兮,“传授小的身法,小的没什么疑问,可这治疗不寐症的法子和寻常不同,具体效果如何小的也说不清,小的和娘子睡眠都很好。”
世子先入为主,注意力集中在阿琅说的“身法”上,听完就酸的不行,“夏威夷来的老神仙怎么就看上你了呢!难不成天上的神仙都讲究有教无类?”
阿琅打着哈哈,“小的也不懂,那神仙说自己午时下凡,想找个凡间的传承人,传承费脑,又不便让外人知晓,因此需要找那一时刻睡熟的人。
坐月子的产妇和患病卧床的男子身体弱,小儿和老翁悟性欠缺,这不,让小的捡了便宜。”
世子常星津是独子,没经受过姨娘庶子的“洗礼”,性格和善天真,还有些幼稚,康定侯对待世子一向是往正经学问上培养,导致世子从小到大没怎么看过画本子。
府卫是军队退下来的,过去常年待在边关,更没时间没精力看话本,阿琅的话术过于新颖,一时间把两人说愣了。
世子:没遇到得道成仙的老道士收徒弟,是因为他太勤快?
府卫:羡慕的话已经说烂了,兄弟,有没有看到哥哥我渴望学习的眼神?
阿琅神秘一笑,开启教学之旅。
恩、顺便从世子身上赚了半年的月钱,父债子偿。
他一连教了一个月,由于天赋有限,世子只学会阿琅所展示招式中的三成,大概是蹦的多,肉眼可见的长高了两厘米。
某个休沐日的午后,世子乐颠颠去找康定侯展示自己新学的招式,康定侯却还没从床上爬起来,脸色萎靡,一幅受了重大打击的模样。
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到底怎么得罪圣上了,圣上天天和吃了炮仗一样,瘦的颧骨都突出了。
康定侯近来匆匆忙忙的,世子有段日子没见到父亲,这乍一见到,险些没敢认。
“父亲?”世子的分享欲消失的一干二净,看康定侯要起身,伸手揽住他的肩背。
恍然间,康定侯觉得自己的阳寿快被圣上糟蹋没了,儿子还和天真儿童似的,没来得及往黑芝麻馅汤圆方向培养,万一他嘎嘣没了,儿子可怎么撑起侯府!
望着儿子担心的眼眸,康定侯定下心来,主动和儿子说了近来朝廷上发生的种种事。
世子摆出蒙童的架势认真听讲。
“津儿,若你站在为父的位置上,面对此种局势,你当如何做?”
康定侯话音一落,世子没思考,直接反问:“既然问题出在圣人身上,自然应当从圣人身上下手。”
“你小子可真敢开牙,敢对圣上下手。”
世子跟阿琅在一起久了,想象能力在短时间内呈现井喷式提升,耐心解释:“不是对圣上下手,是解决圣上易怒的问题,刘公公经常在圣上身边,知道的肯定多,父亲不如想个法子,帮圣上治疗,说不定圣上好了,心情就舒畅了。”
那些御医们给皇帝看病,小心翼翼,只会开补药。
康定侯眉毛一挑,欲言又止。
世子心中一动,“父亲知晓圣上的病症?”
“有传言,圣上夜间短暂入眠后脸部瘙痒,颈部出现红肿和细小伤口,时间久了便成了不寐症……”据说圣上已经有张贴皇榜寻找民间名医的想法了,谈论两句圣上的事不触犯律法。
教儿子,有些事在儿子面前就不好藏着掖着。
听到父亲的话,世子也发起愁来,片刻,脑海中闪过一张脸。
“父亲,儿子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