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德文郡公爵庄园前的石板路,弗朗西斯如一道镶着金边的灰影俯冲而下,精准地从车进入,落在海西面前的小桌。
它昂首发出清越啼鸣——威廉公爵最忠诚的礼仪官,正以羽翼奏响迎宾序曲。
海西推开车门,馥郁的花香如暖潮般涌入肺腑。
眼前景象让她瞬间明了,为何弗朗西斯每日都能为她衔来不重样的奇花。整座庄园就是一部活的《花卉圣经》。
名师匠心之下,稀有地淡绿色月季攀援而上,为庄园主楼穿上艳丽的衣裙。
鸢尾花畦流淌着紫罗兰与钴蓝的星河,而罕见的黑色郁金香则在白石子小径旁铺开天鹅绒般的夜幕。
各色芬芳与形态在几何构图中碰撞交融,将凡尘俗世隔绝在仙境外围。
“上帝啊…”玛丽轻叹着抓紧窗帘,乔治安娜的指尖已不自觉在膝头摹绘起来。
威廉果然如海西所料,提前计划好了如何分散乔治安娜和玛丽注意力的精彩社交娱乐活动。
威廉·卡文迪许公爵——今日难得卸下严整的晨礼服,仅着亚麻衬衫与猎装马甲,在玫瑰园等候。那里已经为为小姐们准备好各色各样颜料,画具以及画稿,甚至还有一位资深绘画教师瑞贝卡女士讲解技法。
当玛丽和乔治安娜完全沉浸在艺术圣殿的馈赠中,威廉才状似不经意地转向一旁含笑的海西。
“亲爱的,”他声音压得极低,“储藏室里尚有一种了茜草红,那种能画出霞光的颜色。” 他掌心向上,姿态优雅如邀舞,“可否劳驾…帮我找寻辨识一番?”
海西眉梢微挑,瞥了眼完全被各色矿物颜料迷住的玛丽,以及正屏息临摹古稿的乔治安娜。
她将手虚虚搭上威廉掌心,指尖轻挠掌心:“乐于效劳,公爵阁下。” 嘴角露出掠过促狭的微笑。
威廉并未走向储藏室,而是引她穿过紫藤垂落的拱廊。阳光被叶隙切割成碎金,斑驳投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刚脱离少女们的视线范围,他猛地将她拉入大理石柱的阴影。
“茜草红?确实要避开阳光和视线呢。”海西意有所指地调侃,仰头看他。
海西抬手微微抵在他的胸膛,可不想让他轻易的手。
“阁下何时成了‘强买强卖’的颜料商?”
“为了你,我愿意成为维京海盗……”威廉抓住抵抗的手腕,温热指腹摩挲她手腕内侧脉搏。
“我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染红小姐你的指尖”
齿尖轻啮指甲边缘的瞬间,海西指节骤然蜷缩。那抹羞愤的胭脂色从指尖漫至耳垂。
“看啊,”威廉的吻烙在她颤抖的指腹,“看…彩霞已经染上了雪白”
他越来越炙热的气息,拂过她手腕薄弱的皮肤,轻吻落在耳垂的敏感神经。
背脊上宽厚的手掌微微用力,少女被越来越炙热的怀抱所禁锢。薄唇已经落在脖颈动脉处,引起海西立刻的警觉,男人都爱得寸进尺。
远处,资深画师瑞贝卡女士,正适时为玛丽和乔治安娜,演示如何用貂毛笔尖蘸取“龙血竭”颜料。
公爵将她请来,可不仅是为了未婚妻留下画像,更多的是为了让她做好这两位小姐的陪伴,让公爵获得与未婚妻独处的时间。
海西羞恼地推开他,生怕这家伙趁机做出没有底线的亲密举动。
“威廉,别闹。” 她理了理鬓发,一缕发丝却叛逆地勾在他金纽扣上。
威廉低笑着解开那缕发丝,顺势将一枚沾着玫瑰露的羽毛别进她发间:“别怕,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他吻了吻海西的额头,“…虽然我想立刻把你抢回公爵府,但是可不想让他所有人以为我们已经有了未来继承人。”
海西大囧,轻捶他的胸膛,却被得意的男人横抱起来。“亲爱的,让我们去储藏室找一找颜料,看看有没有你脸上的红霞美丽……”
弗朗西斯掠过廊外叼走瑞贝卡的调色刀,当啷一声投入喷泉——少女们的惊呼中,储藏室橡木门吞噬了两人纠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