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波眼睛一下瞪圆了,声音都提高了些:“他老公也认识你?你们之前见过?”
“去年冬天,他来上海接林老师回金陵的时候,我们在在孤儿院远远的见过一面。”
杨春的声音更低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当时虽然没有当面接触,但我估计他猜到了我是谁。
他应该还记得我,因为今天他见到我时明显地愣了一下,只不过急着送林老师去医院,没空搭理我!”
“我特么都服了!”李海波气得又急又恨,“你个狗日的真是胆肥呀!
明知道人家老公来了,怎么会明目张胆出现在他们面前呢?
不是该有多远躲多远吗?
你就不怕他当场削你?”
杨春的头垂得更低了,“我当时以为……以为那是最后一面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就单纯想去送送她,没敢靠上去,就站在老远的地方看着。”
熊奎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波哥,也别太担心,当时情况乱,她老公也就看了杨春一眼,没多问,估计没往别的地方想。我们后来也没多停留,赶紧就走了。”
“放屁!”李海波一把推开熊奎递过来的茶杯,“这种活王八最特么敏感了知道吗?
他就算没证据,光看杨春那眼神,不用问都能脑补出一堆事来!
这种人最记仇,只要让他找到半点机会,绝对会想办法搞死你!”
“那……那现在怎么办?”
李海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转头看杨春,“板鸭,这事你怎么想的?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杨春猛地抬起头,眼底还带着红血丝,“今天在夏家见到林老师,我感觉她过得一点都不幸福。我想帮她!”
“你特么疯了?就看了一眼,你就知道她不幸福?”
“我……我就是知道!”
“知道有什么用?”李海波盯着他,语气瞬间严肃起来,“退一万步说,她即使真的过得不幸福,你难道还想把林老师从夏家带出来,带回上海不成?
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把人带出来,你忘了你已经结婚了?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带着警告,“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结婚前你怎么折腾我都不管,但结了婚就得守规矩。
你要是敢对不起荷花姐,老子第一个削你!”
一旁的熊奎和侯勇也立刻附和,两人一左一右盯着杨春:“对!波哥说得没错!
荷花姐对你那么好,你敢对不起她,我们俩也不答应!”
杨春被说得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没再反驳。
李海波见状,语气稍缓,“先不说这些没用的,说说林老师的老公,你们都知道多少?”
“只知道他叫夏明宇,在市政府当一个小科长,具体管什么的不清楚。”杨春低声回答,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闷闷的情绪。
“就这些?”李海波皱眉,追问,“身高、长相、气质,你们见过总该有点印象吧?”
“我来说我来说!”熊奎立刻举手,抢着开口,“这个夏明宇啊,我看得清楚!
一看就是个抽大烟的,瘦不拉几的,又矮又黑,站在那儿跟个没长开的小孩,长得像个猴子似的,感觉风一吹就能倒!”
话刚说完,侯勇突然眼睛一瞪,伸手推了熊奎一把:“死瞎子,我哪得罪你了?拿我跟那货比?”
“对不起,口误口误!我说错了!夏明宇长得像个小鸡仔似的,这总行了吧?”
李海波没理会两人的小插曲,摸着下巴思索:“市政府的小科长,又抽大烟?特么的,你们还记得肖镇业那个烟鬼儿子吗?”
熊奎立刻点头,笑着说,“怎么不记得!狗日的肖镇业因为汪鸡卫遇刺案遭到甄别,被我们打个半死,还敲了他一大笔钱。
后来他那个烟鬼儿子记恨上你了,请了杀手要杀你全家,结果钻进了特高课的埋伏圈!最后被特高课灭了门!”
“就是他。”李海波的声音沉了下来,眼神里满是警惕,“狗日的,像他们这种大烟鬼最容易走极端,脑子被烟泡得糊涂了,很容易钻牛角尖。
夏明宇要是真认定了板鸭是孩子的亲爹,绝对会不管不顾想办法搞死我们。
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别到时候丁木村的任务没完成事小,咱们几个栽在这金陵城可就得不偿失了!”
侯勇听得心里一紧,“那还等什么?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我们今晚就动手,把夏明宇给宰了?
一了百了的,省得他日后找麻烦!”
“不行!”杨春立刻抬头反驳,“夏明宇虽然是家里独子,但夏家在金陵是大家族,堂兄弟一大堆。
夏家老狐狸在还好,要是夏老头和夏明宇都死了,留下林老师孤儿寡母的,没了依靠,肯定会被夏家的人欺负。
到时候连口饱饭都未必能吃上,我不能让她落到那个地步!”
李海波看了杨春一眼,没再反驳,只是冷静地开口:“现在情报太少,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当务之急是摸清楚情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开始分配任务,“明天,板鸭和猴子继续去拜访名单上的那些汉奸,管好你们的嘴巴子,别什么都往外抖搂。
瞎子,你去打听一下夏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包括夏老头、夏明宇和他的那些堂兄弟。
有了情报,我们才好作下一步打算!”
三人闻言,齐刷刷点头应下。
侯勇却突然想起什么,“波哥!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行动吗?”
“我?”李海波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好不容易来趟金陵,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呢?
这可是鬼子和汉奸的老巢,我不抓住这次机会干点大事,都对不起我这一身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