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嘛?明天你没事儿干吗?再说了,你和刘晏清又不认识,你去不合适。”
三姑奇怪地看了沈玉珠一眼,没有答应她的要求。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一起去,但是三姑隐隐觉得,沈玉珠跟着她的动机不纯。
“我们怎么就不认识呢?她经常来找你,我们经常见面说话,早就认识了。”
沈玉珠看向三姑,一副你真傻的表情。三姑没有再说话,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明天早上,趁沈玉珠还没有起床前,她不声不响的出发。只要瞒着沈玉珠走了,管她去哪里找,反正她也不知道刘晏清的考场在哪里。沈玉珠有赖床的毛病,只要上午没有课,她就会在床上睡到十来点钟,要是没有人打扰,她能一直睡到中午。
七号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三姑就悄悄地起床了。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背着包,拿起雨伞就准备出门。
“刘清素,你现在就走啊?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三姑的手刚摸到门锁把手,沈玉珠在她身后说话了。三姑回头,看到沈玉珠坐在她自己的床上,眉清目爽,一点也没有刚睡醒的懵懂。
“对,我和刘晏清约定的时间到了,得赶紧走,你再睡会吧。”
三姑说着,打开了宿舍门,还没有来得及把门关上,沈玉珠已经走了过来,拉住了门把手。
“刘清素,我不是跟你说我们一起去的吗?你怎么不吭一声就丢下我走了。”
“我昨天也没有说让你和我一起去,刘晏清是我的朋友,不用你去陪她,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十号就要放假了,你去为放假做准备吧。”三姑嘴里说着,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哎吆你这人哎真是的,我昨天已经说过跟你作伴儿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既然说了,甭说今天没课,就是有课我也得请假和你一起去。”
沈玉珠却不顾三姑阴沉沉的脸,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三姑。来到公交站的时候,早上第一班车还没有过来。初升的太阳,透过大树的缝隙,射过来一束束金红的光线,在站牌上印出一片片光斑。站牌侧边的月季花,裹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晨露,在微微的晨风里,小心翼翼的做着杂技动作,想护住捧在花心里的珍珠。一不小心,花瓣上的露珠掉了下去,略过叶梢,掉在泥土里,倏的一下不见了,在泥地上留下一个颜色稍深点儿的印迹。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公交车才喘着粗气,吭哧吭哧地姗姗来迟。车还没有靠近,就可以透过玻璃窗看到车里面,黑鸦鸦的人头。今天是高考第一天,矿区里和矿区周围的考生,都会坐公交车去市里考试。所以才过了没几站地,公交车上已经人满为患,要不是有人下车,公交车司机可能就不会理会三姑和沈玉珠的拼命摇手。
费尽全力挤上公交车,就像是进了蒸笼,来自四面八方的热气,一下子就把人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刚才在站台上的那点儿清凉,早就被车内的热气,分化的一干二净。那时候公交车上还没有空调,满满当当的一车人,就像是拉了满满的一车小火炉,每一丝空气都透着灼热。
可能是公交车上的人太多的缘故,虽然早上路上的车并不多,没有拥挤也没有堵车。它仍如一头精疲力竭的老牛,一边喘着粗气,吭吭哧哧的一步三摇地往前挪。幸好自从三姑上车后,半路上并没有人再上车,公交车虽然一直都在摇摇晃晃,并没有遭受突然停车之苦。否则的话,等车走到市里,车上的人得吐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