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沉中醒来的宫子羽刚喝了一口药,就吐了出来,捂着胸口剧烈干呕,喉间胸腔的腥苦酸涩直冲天灵盖。
“快!快取蜜饯来!”
这药是人喝的吗?又苦又甜还酸涩,这滋味,简直世所罕见,能配出这种口味的药的人,简直是个 “天才”!
昨晚他一醒来,父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他心里憋着气跟父亲置气,倒没料到这药竟会难喝到这般地步。
宫紫商捏着鼻子,三步并作两步退到门外,直到屋里的秽物被收拾干净,熏香袅袅漫开驱散了药味,她才施施然重新进去。
“玥徵妹妹特意叮嘱过了,你这次在雪地里冻得太久,寒疾复发,还……”
宫紫商瞥了眼他打着夹板的腿,叹了口气,没好气道:“还摔断了腿,更该注意饮食,不可随意乱吃东西,还特意命药房给你写了一张忌口的单子,刚好,这蜜饯就不能吃。
“你要是实在馋得慌,就让人捧着蜜饯去问大夫,看人家准不准你吃。”
宫子羽惊讶的坐了起来,忘了腿上的伤,稍一挪动,钻心的疼便顺着骨头缝窜上来,疼得他龇牙咧嘴,额上冷汗直冒:“什么?这药是玥徵妹妹开的?我还以为是宫远徵那小坏蛋故意刁难我!”
说完,他如丧考妣般瘫回床头,有气无力地摆手:“算了算了!为这几颗蜜饯去惊动药房,回头再被父亲知道,少不得又要挨一顿骂。”
他这次已经够丢人了,若是再因为喝药怕苦再闹出笑话,先不说父亲那里过不过得去,往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宫门里走动?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宫紫商翻了个白眼,“远徵弟弟如今是徵宫宫主,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和精力来折腾你。在这大雪封山的日子里远徵弟弟还要日日和玥徵妹妹去后山查看瘴气,重新调配百草金芷茶,还要研究新药,很忙的好不。”
“你到底跟谁一头的?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帮他说话!” 宫子羽气鼓鼓地瞪着她。
话音落,他忽然觉得脖颈和脸颊又传来一阵奇痒钻心,他忍不住伸手使劲挠了几下,白皙的皮肤上霎时红痕交错,看着有些骇人。
宫紫商使劲拍了他一下,捂着鼻子离宫子羽远了些,“宫子羽,你多久没洗漱了?身体都发痒了,你看看你把你那脸和脖子抓成什么样了。”
“我今早才沐浴过!” 宫子羽委屈得很,“不知怎的,自从醒过来,就浑身发痒,洗了好几次澡都没用。请大夫来看,都说没瞧出毛病,就连药方,我都让金繁私底下拿去给月长老看过,也说方子没问题。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宫紫商白了他一眼,“玥徵妹妹亲自为你开的药方,你竟然还怀疑有问题,你不怕宫远徵那小孩儿知道了,给你的药里加上半斤黄连?”
“我之前不是以为,那药方是宫远徵开的嘛!”
“你先好好养伤,好好喝药吧!看你醒来的这么快,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还能和我拌嘴,就知道玥徵妹妹给你开的那药方有多好。一会儿我去药房给你拿瓶止痒的药膏。”
宫紫商问:“对了,你那日到底是怎么搞的?不仅把腿摔断了,还冻得昏死过去,差点人都没了。”
宫子羽一脸茫然,努力回想了半晌,才含糊道:“我记不太清了。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好像回羽宫歇下了,再后来…… 就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