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一愣,旗袍怎么了?
她顺着郑曼曼指的方向看过去,下一秒瞪大眼睛:“衣服怎么会这样!”
田恬跑过去抓住旗袍,不可置信地看着衣服上裂开的口子,“我、我不知道啊!我刚刚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那你说说你去哪了!?我有没有交代你们要好好保管衣服!”总负责人雷金鑫怒声质问。
田恬脸色煞白,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雷金鑫见她这副模样,气的原地跺了两脚。
耽误舞台倒是其次的,现在旗袍损坏,他有几个脑袋去复命?
这可是老夫人生前亲手设计并制作的旗袍,是老先生珍藏多年了物品,现在全毁了!
即使不是毁在他手上,可承受领导怒火的一定是他!
眼看时间所剩无几,大厅里陷入诡异的沉默,所有人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
田恬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半会儿才有了一点反应。
明明她出去前还是好好的,可是一回来衣服就毁了。
她想起雷金鑫千叮咛万嘱咐的注意事项,自然清楚这些衣服对靳老先生有多重要。
若是老先生知道这些旗袍在她手里出了问题……
田恬思及此脸色又显而易见白了几分。
身体止不住地簌簌发抖,脑海中万千念头如乱麻交织,理不出头绪。
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件事不能砸在她手上!
田恬目光微闪,就看到面前同样慌乱不安的郑曼曼。
表情愣了下,她忽地想起什么。
“是她!刚才是她让我出去拿外套的!不是我故意离开岗位的!”
骤然被指到的郑曼曼呆住,她也指着自己,“我?”
“我什么时候让你出去拿外套了?!”
“就是你!你别不认账!”田恬看着雷金鑫解释,“真的是她,刚刚有人过来传话,说郑曼曼怕沈书禾冷,让我去一楼电梯口接一下,司机送来了外套。”
闻言,沈书禾看向郑曼曼,后者困惑不已地跟她对视,脸上带着几分迷茫。
刚才郑曼曼一直守在台侧接她的,而今晚她身边只有郑曼曼一个人,哪还有什么其他人帮忙传话?
但田恬语气坚定,看着不像是撒谎。
沈书禾眉心微拧,抿唇面色幽沉地望向田恬。
“那你拿的外套呢?”她静静反问。
田恬怔了下回答:“我下楼等了几分钟都没见到人过来,又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我就上来了。”
谁知中间拐了趟洗手间,回来就看到衣服破损。
“哦,这样说的话,谁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如果今天被破坏的不是一条旗袍,而是所有旗袍呢?”沈书禾不是推卸责任,今晚这一出太刻意了。
虽然漏洞百出,但背后那人绕这么大一圈不是为了别的,目标就是她要穿的旗袍。
至于意图,沈书禾不用深想都明白。
只是没想到田恬会这样随意离开,而给了他们机会。
沈书禾低眸看了眼郑曼曼手上的旗袍,划痕切口整齐,一看就是被锋利的物品划开。
候场厅内人数不少,但大家各司其职都在忙碌自己的工作,旗袍被放在角落,谁走近做些什么,还真不易被发现。
这事让她也头疼起来。
寻找破坏者可以放一放,现在是眼前的舞台。
她今晚上不了台的话,各种风波都会跑出来。
就在沈书禾思考该如何降低损失时,田恬又开口了:“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吗?!”
她只是一个打工的,有人让她帮忙难道要她站在原地不动吗?
“就是你助理让我去的!不信你们问刘姐,她刚才听到了!”
“呵,难不成是你们主仆两个想撇清责任,所以推我出去挡枪是吧!”
郑曼曼诧异:“我们哪有这么说!这不是在问清楚原因吗!”
田恬却不听,她只知道不能轻易妥协,一旦松口,这个罪名安到她头上,她就什么都没了!
“反正就是你们让我去的!说不定,是你们见旗袍精美,为了偷盗旗袍故意损坏,好来个偷梁换柱!”
“你——!你完全是血口喷人!”郑曼曼作势就要跟她吵。
沈书禾却拉住她。
“好了都别吵了!”雷金鑫也被她们闹的头疼。
吵来吵去除了浪费时间什么都改变不了。
此刻已经到第七八个模特了,准备时间又缩小一半。
简欣欣下台回来就看到众人围作一团,她偏头一瞧,就看到郑曼曼手里拿着的旗袍,上面一道破损的痕迹异常明显。
勾唇轻轻一笑,走过去故作不明开口:“怎么都站在这……?”
“啊?这旗袍怎么回事?”简欣欣捂着嘴惊讶一问,心里偷笑,她这演技现在改行当演员都行。
沈书禾闻声看过来,对上简欣欣那双含着震惊的眼睛,眸光微沉。
“取消第二套服装吧……通知主持人提前结束,至于旗袍的损坏……”雷金鑫长叹一声,声音听得出的疲惫忐忑,“我会找靳少说明白,也定会查出破坏之人!”
简欣欣站在后面,悄然移开视线。
她的反应,沈书禾尽收眼底。
看了眼郑曼曼手里的旗袍,雷金鑫话落,工作人员上前准备将旗袍收走,可一双手却更快。
还没看清楚,一双白皙的手臂将旗袍拿走,挂在身后的衣架上,紧接着桌上的剪刀出现在她手中。
众人尚未回神,“咔嚓”一声脆响,剪刀已利落裁下,旗袍应声裂开,衣帛撕裂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工作人员惊觉,却已来不及阻止。
“你!你什么意思!”雷金鑫大步跨过去,“沈书禾!你当众破坏旗袍,你想干什么!”
以为他们是老乡,他就不会对她发作吗?
“雷总别误会。”沈书禾回头,可手里仍然拿着那把剪刀,“现下衣服被毁已成事实,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损失降到最低。”
“所以这就是你降低损失的方法?!”雷金鑫指着被剪刀剪开的旗袍扬声质问。
众人也看向这件华丽精美的旗袍,适才那道划口在旗袍偏左侧,而沈书禾一剪刀下去,沿左侧从上到下剪开,下摆从整齐划一的直线变成一道优美的弧度。
沈书禾望着雷金鑫愤怒的眼睛,再次沉静开口:“旗袍短时间内无法复原,靳老先生生气已成定局,反正他都要生气,那何不先将眼下的舞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