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青重伤,侯府还有一堆事要善后处理,她和苏轻云的酒楼,取自两人名字中的共同“云”字——云楼也开业在即……
好在苏轻云理解,自己把酒楼的所有事务都担了下来,还派人过来叫她安心,一切交给她就行。
为此,许云苓自然感激。
云楼在两人之前的谋划,以及苏轻云这几日的全权操办下,于七夕盛大开业。
开业当日冠盖云集,那座精心搭建的“鹊桥”,以及一系列别出心裁的乞巧活动,成了此后京都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云楼自此一炮而红!
许云苓虽未亲至,但也由衷为好友高兴。
然而李松青的伤势却时好时坏,高烧才退,又发起了低热,伤情的反复牵动着她的心,府里府外诸多的事宜也让她分不开身,好在府内众人齐心,一时间倒是还能应对。
衣不解带地在榻前守了两夜,直至他体温回落,呼吸平稳,伤口也不再发炎,她这些时日才得以安心睡一个整觉。
也就是这段心力交瘁的日子,云楼和百味楼竟突然杠上了!
刚开业没几天,百味楼就推出了一系列优惠活动,菜价降到全京都最低,还出了高价,挖走了不少其他酒楼里的大厨,一时宾客云集,尝到甜头后,又把主意打到了云楼头上。
云楼的所有人,都是苏轻云动用家族关系找来的,对苏家向来忠心耿耿,怎会因这点蝇头小利就轻易出走?
但这成功惹怒了苏轻云,再加上之前某次宴会上,她同左玉茹的碰面不是十分愉快,隐隐有些口舌之争,又听说了之前善业堂的那些事,或多或少也同左玉茹有关,针对许云苓的流言蜚语,也有这人的一番推波助澜。
新仇旧怨迭加,这下苏轻云心头的火彻底烧了起来。
敢动她的人?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既然对方先坏了规矩,就别怪她狠!
“她不是最得意那些稀奇古怪的菜方子吗?那本姑娘就把她的根给挖了!”
于是,苏轻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叫人接触百味楼里的人,直言:“百味楼里有真本事,却又被东家不待见的,都可以来我云楼,我苏家一并接了!”
这番你来我往的打擂台,等到许云苓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苏轻云自小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性子本就高傲,被人连番这般挑衅,就算是好姐妹前来一番劝谏,在气头上的苏轻云也根本就听不进去。
“云苓你就是性子太善了,与这等小人讲什么风骨?”
“她既不要左家和齐家的体面,那我便帮她体面,好叫她知道,这京都到底是谁说的算!”
可她没想到,这左玉茹倒是有两把刷子的。
左家和齐家的势力自然比不过苏家,但不知为何,这次的价格战,左玉茹竟然稳稳扛住了,还隐隐有加剧的趋势。
还把几种京都的高端食材渠道给死死锁住,苏轻云细查之下才发现,成家那嫁出去的四小姐,成玉竟也掺和了进来。
怪不得左玉茹这般有恃无恐,原来是傍上了成家这棵大树。
苏轻云毫不畏惧,依旧同她们打擂台,可酒楼每日出现的问题越来越多,总有人吃坏肚子,惹得官府的人每日都来查问,严重影响云楼的生意。
苏轻云被气得牙根痒痒,对这种卑鄙行为嗤之以鼻,但又做不到像她们这般不要脸,只能苦苦支撑着。
流言蜚语环绕云楼不散,就在苏轻云疲于应付时,许云苓站了出来。
她没有陷入自证的漩涡中,而是一并请了京都最有名的两位名医,保济堂的刘大夫,以及平安医馆的赵大夫坐镇酒楼,又派了人去京兆伊备案说明,言明:
“云楼身正不怕影子斜,为证清白,特请两位德高望重的名医坐镇三日,凡有食客疑心身子不适,皆可当场免费医治,一切费用由云楼承担。”
随后又当众宣布,“若真是云楼的过失,云楼必百倍赔偿,绝无二话!”
“但若有人蓄意构陷,那按《大雍律》,诬告反坐,勒索钱财者杖责流放,诸位皆可为证!”
如此一来,自然震慑住了那些无理取闹者。
而后,她收集证据,让云楼的掌柜直接以受害者的名义报官,点明近日有人恶意构陷,扰乱市井风气,请求官府严查。
又通过赵小春的信息网,找到几家不起眼的行户,打通新的食材渠道。
这几招一出来,云楼的危机解了一大半,惹得苏轻云对她敬佩不已。
姐妹这般给力,苏轻云自然也不甘落后,动用自己的人脉,她又办了场品鉴会,邀请京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前往云楼亲口品评,并将那句“滋味的清浊,人品的清浊”之语淡淡传出,一切污秽便如冰雪消融。
可许云苓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发展,始终有两道目光为她默默扫清前路,保驾护航。
联系好那几家行户,确定可以供货的当日,距离云楼不远的一处地方,宋怀山看着云楼的方向,对着心腹淡淡吩咐了一声,“所有尾巴扫干净,不能让人看出来他们同国公府有关联。”
她同京兆伊打交道时,夫君李松青也提前派人去了一趟原大人府中。
也是在这时他发现了宋怀山的动作。
这人的话还是那般的高傲,直言是他李松青没本事,他是不想看到许云苓受苦,看不下去,便出手帮了一把。
还说他“若真伤得快死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就罢了!既还有力气玩这苦肉计的把戏,怎就没本事把自己女人护周全?”
话里话外都在鄙夷某人。
李松青也不生气,他知道宋怀山也是为了娘子好,便懒得同他计较。
让身边人细查百花楼的底细,才得知是内廷司动的手脚,且又是淑妃身边的总管太监,亲自给内廷司递的话。
内廷司掌管内宫所有事务,京都各大皇商、行户,谁不想巴结他们,以求能搭上宫里这条线?
且淑妃又是出自成家,以此施压,确实是一条隐晦而有效的路子。
“还有。”石头当时还补充道:“五城兵马司日日去云楼巡查,也是得了顾指挥使的暗示,顾指挥使的夫人,同成家关系十分要好,想必是想借此讨好成家与淑妃。”
屋内沉默了片刻。
靠着迎枕,还是略显“虚弱”的男人,只思虑片刻,便有了应对之法。
几日过后,一场不引人注目的风波,在权力的中层悄然发生,主管内廷司的官员被弹劾以权谋私,纵容下属受贿勒索商户,一把摘了顶上的那顶官帽,受到了应有的处罚。
同时,关于成家不法的流言开始在宫内宫外隐秘传播,深处内宫的淑妃感受到了压力,立刻收敛了气焰。
消息传到侯府时,李松青正由娘子一口一口喂着药,许云苓对此还一无所知,他也不打算同她说。
他说过了,谁动他娘子,他就弄谁!
这句,从不是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