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梁志舟和三个同伴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其中那个穿格子衬衫的男子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不、不是我的！”梁志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颤抖，“这种型号的无人机多了去了！”
陈溯冷笑一声，将无人机翻转过来，露出底部刻着的一串编码：“已经和民航局核对过注册信息了。”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正是无人机管理系统的查询页面，“要不要现在就登录你的账号验证一下？”
徐楹适时上前一步，声音清亮却掷地有声：“白鹤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根据《野生动物保护法》，故意捕杀情节严重者可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她目光如炬地盯着梁志舟，“你违规操作无人机致白鹤重伤，至少五年起步。最可恶的是——”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事发后不仅不上报，还拆卸销毁证据，任由白鹤在那里流血等死！情节特别恶劣！”
梁志舟的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听到徐楹说的处置后果，心态已经崩了：“我都把无人机拆成零件，分散扔进三个不同的垃圾桶了！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徐楹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做错了事，自有天收。”
她肩头突然窜出毛茸茸的沙鼠老大，小家伙抱着爪子，冲着梁志舟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吱吱！]沙鼠得意地晃着尾巴，[垃圾堆可是鼠鼠们的家，你往咱们家里扔了什么，鼠鼠们能不知道吗？]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陈溯给梁志舟戴上手铐。
金属“咔嗒”声响起时，这个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富二代终于瘫软在地。
警车的红蓝灯光划破暮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就像他即将面对的漫长刑期。
*
转眼间，春季已经过去大半，春意渐深，毛茸茸动物医院门前的蓝花楹已经抽出嫩绿的新芽。
这座坐落在荒漠边缘的白色建筑，如今已成为野生动物们最温暖的庇护所。
医院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洁净的走廊上。
护士们推着医疗车匆匆走过，诊室门口的长椅上，几只康复中的小动物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只断了翅膀的草原雕安静地梳理羽毛，旁边蜷着只前爪缠着绷带的沙狐。
徐楹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刚从手术室出来。她的额前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但眼神明亮而满足。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台手术了——早晨接诊了一只被兽夹所伤的荒漠猫，中午又紧急救治了误食塑料的蓑羽鹤。
走廊的荣誉墙上，已经贴满了康复动物的照片。
有重新翱翔蓝天的金雕，有回到狼群的荒漠狼，还有那只曾经双腿重伤的白鹤——照片里它单腿立在湿地中，身姿依旧优雅。
路过药房时，沙鼠老大正指挥着几只小沙鼠搬运消毒棉球。
看到徐楹，它骄傲地挺起小胸脯，[今天的物资都清点完啦！]
徐楹朝它竖起大拇指。
窗外，春风送来阵阵花香。徐楹深吸一口气，这种忙碌而充实的生活，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虽然时常都要面对生离死别，但每当看到康复的动物重返自然，所有的疲惫都会化作满心欢喜。
又是一个早晨。
大别墅的智能窗帘缓缓拉开时，徐楹还睡眼惺忪地抱着咖啡杯。往常这个时候，落地窗外映入眼帘的会是沾着晨露的玫瑰园、波光粼粼的水池，还有在草坪上打滚的小耳廓狐。
“啪嗒——”
她的咖啡杯直接掉在了地毯上。
落地窗外，原本透明的玻璃此刻像是被泼了一层土黄色的颜料，细密的沙粒正噼里啪啦打在窗面上。
院子里更是一片狼藉——她精心培育的多肉花园变成了沙丘，秋千座椅上积了足有两指厚的沙层，连那只总爱霸占喷泉台的大胖小子兔狲都不见了踪影。
狂风卷着沙砾在空中呼啸，整个世界仿佛被罩在泛黄的毛玻璃里。
“这...沙尘暴？”徐楹难以置信地贴上窗户。
在荒漠救助站工作这一年多，随着救助站周边防护林逐渐成型，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
早餐时，新闻主播严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受漠北国沙漠化影响，今年春季我国沙尘天气异常严重。”
“气象卫星显示，来自漠北国的沙尘已跨越长江流域，今晨抵达东南沿海...”
“咔嚓！”徐楹手里的酸奶勺直接掉在桌上。她瞪着屏幕上那团笼罩半个亚洲的黄色气旋，新闻里正在播放邻国过度放牧导致草场退化的画面——光秃秃的土地上，山羊正在啃食最后几株草根。
“好家伙...“她抓起手机咔嚓拍了张窗外昏黄的天色，“这哪是沙尘暴，简直是漠北国给全东亚空投的'沙尘炸弹'！”
而微博热搜评论区底下，都是全国各地的网友们怨声载道。
【漠北国种点树吧你，不种就把地还给我们龙国！】
【我三十五块钱洗车费，漠北国能报销一下吗?】
【今年的沙能吹到两广地区，一般都是北方特产来着。弥补了我们粤省没有沙尘暴的遗憾。】
【想你的沙终究还是吹到了海口。】
【咱们国家计划给漠北国捐一批树苗呢，结果人家不要。】
徐楹对漠北国这个国家印象极差。这个邻国不仅对龙国态度不友好，而且对待野生动物的态度更是令人发指。
最让徐楹愤怒的是雪豹的遭遇。在龙国，雪豹可是重点保护动物，谁要是敢伤害它们，分分钟牢底坐穿。
可就在上个月，一个外国网红直播时拍到漠北国贵族的豪宅，天花板上居然挂满了雪豹皮！粗略一数就有二三十张，简直丧心病狂！
现在更过分的是，漠北国因为无节制地放牧挖矿，把自家草原都糟蹋成了沙漠。
这下可好，沙尘暴直接越境袭击了龙国，从北到南全都遭殃。
徐楹看着窗外昏天黑地的沙尘，气炸了：“自己作死还要连累邻居，真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