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她的眉头还微微蹙着,好似是在睡梦中还在担心着什么。
他轻轻抚平她的眉头,将人搂地更紧了。
等上许久,陆怀瑾见苏杳睡熟了,这才穿上衣衫出了门。
门外,长风正候着。
陆怀瑾看着他,语气低沉:“那个婆子审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问出什么?”
长风躬身回道:“回大人,那婆子嘴硬得很,只说是老夫人让她做的,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
“那就继续审。”
“是!还有……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带着人闹了好几次,都想往外闯。
说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大夫,还想去找您说理,不过都被小公子拦了回去。
小公子说,没有您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出,张嬷嬷她们没办法,只能在院里等着。”
“你去传话给张嬷嬷,就说今日天色已晚,祖母年纪大了,折腾了一天也该累了。
让她好好伺候祖母早些休息,有什么事,等明日一早,我会亲自去给祖母请安,到时候再慢慢说清楚。”
“属下明白。”
长风悄悄退了出去,尽量放轻脚步,免得打扰到屋内熟睡的人。
第二日,苏杳喝完春桃端来的汤药,精神不少。
陆怀瑾让人备好了一架木轮椅,他小心翼翼地将苏杳扶到轮椅上。
又拿起一条薄毯,盖在她的腿上。
陆怀瑾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若是累了,就靠在椅背上歇会儿,不急。”
他推着轮椅,朝着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刚到院门口,就看到陆母和陆初尧早已等在那里。
陆母一看到被陆怀瑾推过来的苏杳,眼眶瞬间就红了。
昨天陆怀瑾把苏杳护得紧,她只知道苏杳受了委屈,却没见到人。
如今看到苏杳脸色苍白地坐在轮椅上,额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心疼得厉害。
“阿杳啊!我的儿啊,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陆母快步上前,想要握住苏杳的手,却看到她的手臂也缠着纱布。
她怕碰疼她,只能悬在半空,哽咽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告诉母亲,我绝饶不了他!”
陆初尧站在一旁,看到苏杳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会受这么重的伤,想到自己因为轻信纸条,间接让苏杳陷入险境,心里又悔又怒。
她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眼神里满是戾气,低吼着问:“是不是那些绑走你的人?我去找他们算账!”
陆怀瑾推着轮椅,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先把你的脾气收一收,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陆初尧被他看得一怔,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可眼眶却泛红了。
陆瑶也站在院子里,看到苏杳被推进来,惊讶万分。
她昨晚担心了一整晚,甚至偷偷盼着苏杳别回来。
没成想到苏杳不仅平安回来了,还被陆怀瑾这般宝贝地护着,心里顿时泛起一股酸意,却只能强装关心地走上前。
“表嫂,你这是怎么了啊?”
苏杳刚要回话,却被陆怀瑾推走了。
陆瑶心中一顿。
她看着众人簇拥着苏杳,走进了院子。
陆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脸色差得吓人。
眼底满是红血丝,显然是一整晚都没睡好。
她原本还带着几分怒意,可一看到被陆怀瑾推进来的苏杳,整个人都愣住了。
苏杳的模样,显然是伤得不轻。
“这……这是怎么了?”
陆怀瑾推着轮椅,停在老夫人面前,眼神冷冽地看着她。
“祖母,这话,应该问您吧?杳儿被你院子里的婆子带走了,如今她伤成这样回来,您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陆母和陆初尧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老夫人,等着她的回答。
陆老夫人被陆怀瑾问得一噎,脸色更加难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我……我只是让她们把苏杳带去庄子上,想问问她和初尧的事,并没有让她们伤害她啊!”
“没有让她们伤害她?”
陆怀瑾冷笑一声。
“那杳儿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陆老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定是那些婆子自作主张,没让她们动粗,怀瑾,你把那几个婆子带过来,我倒要好好问问,是谁给她们的胆子,敢这么对陆家夫人!”
陆母皱了皱眉,却没敢多言,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她不便当面反驳。
陆怀瑾却没顺着她的话头走,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
“祖母别急,那几个婆子自然是要问的,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弄清楚。”
他看向陆老夫人:“您说阿杳和初尧有苟且,人证物证确凿,那我倒想问问,若是他们真有私情,为何会选在书斋?又为何会被那么多人撞见?”
“这……这或许是他们一时糊涂,没料到会有人经过……”
“初尧自小在陆家长大,深知书斋附近虽偏僻,却有洒扫的丫鬟和巡院的小厮定时经过。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更何况,那日您说有丫鬟、小厮同时撞见他们,若是真的恰巧,未免也太巧了些。倒像是有人提前安排好,就等着堵他们似的。”
陆老夫人彻底愣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她之前只觉得人证多便是铁证,却从没细想过这些时间,地点上的破绽。
此刻被陆怀瑾一一指出,心里竟也泛起了嘀咕。
“可……可总不能那几个人都在撒谎吧?”
陆老夫人还是不愿相信,硬着头皮反驳。
“他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没理由联合起来冤枉阿杳和初尧。何况阿杳和初尧自己也承认,那日确实去了书斋。”
“去了书斋是真,但有苟且是假。”
陆怀瑾语气笃定,转头对门外喊了一声。
“长风,把那日作证的两个人带进来好好审问。”
很快,长风就领着人走进来。
二人看到屋内的阵仗,,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
“你们说说,那日为何会在书斋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