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
前面蒋以禾才怂恿江连舟去找她的麻烦,后脚,他们就在这儿碰上了。
许长夏仔细上下看了一圈蒋以禾。
蒋以禾好端端的,养得细皮嫩肉,江连舟这两天应该是没找过她的麻烦,或者说,江连舟和江池的亲子鉴定,还没有出来。
里面,苏玉兰的母亲也看见她们放学回来了,随即暂停了牌局,亲自走出来,朝苏玉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英语考了满分的同班同学吧?”
“对,阿姨,我就是。”许长夏收回落在蒋以禾身上的目光,点点头,微笑着回道。
“你叫什么来着?之前玉兰和我说过一声,我给忘记了,我记性不怎么好!”苏母语带歉意地温声问道。
“我叫,许长夏。”许长夏回道。
她刻意一字一顿,将自己的名字说得十分清楚。
“许长夏?”牌桌上的另外一位太太有些惊讶地指向自己对面的蒋以禾:“你大儿媳不就叫许长夏?订婚宴那天我去的呀!”
“这么巧,同名同姓的?”
在这个年代,名字起得这么特别,很少有撞名的,几人都有些惊讶。
说话那位太太随即起身走到许长夏面前仔细看了看:“怎么长得这么像?”
她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向蒋以禾,笑道:“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的!”
许长夏也看向了蒋以禾,蒋以禾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低着头假装在忙其他的事情。
许长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冷不丁,开口叫了她一声:“婆婆。”
大家瞬间没了声音。
气氛有些凝滞住了。
半晌,蒋以禾先起身道:“那今天就打到这儿吧,咱们把刚才的分算算,咱们打麻将的声音会影响到孩子们学习的!”
许长夏看起来很坦荡,蒋以禾看着倒是有些不对劲。
苏母忽然想起蒋以禾下午还没到这儿时,她和另外两个牌搭子闲聊,说起蒋以禾跟江连舟最近有些不太对,怀疑他们是不是离婚了。
然而蒋以禾刚才和她们聊天时,并没有露出什么端倪来,还是一口一个“我家老江”,大家就都以为是搞错了。
“你等等。”其中一个牌搭子,忽然伸手拦住了蒋以禾,神情严肃地问道:“你怎么不认你儿媳妇呢?”
“我跟江耀……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蒋以禾尴尬地笑了笑。
即便是蒋以禾跟江耀关系不好,许长夏都已经主动先叫了声蒋以禾,蒋以禾却不理她,怎么想都不对。
“你和江连舟是不是离婚了!”那人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拽住了蒋以禾的胳膊,沉声问道。
“没有呀!”蒋以禾立刻否认:“没离婚!”
许长夏一看蒋以禾这慌乱的样子,更加确定,蒋以禾在这个时候组局打麻将,必定没有好事情!
“小许同学,你告诉我们,你公婆离婚了吗?”兹事体大,苏母不得不问清楚。
许长夏又看向蒋以禾。
蒋以禾此刻已经慌得不像样子了。
江耀回杭前一天,她假意回到江家收拾自己的东西,同时在江连舟面前特意表演了一番,说江池身上的伤还没好,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下地走路,江连舟念在父子情份上,当时就有些动摇了。
夫妻二十余年,蒋以禾对于江连舟的脾性可谓是了如指掌,她猜到,假如第二天江连舟听到江耀出事儿的事情,一定会再次念及到江池,为了防着许长夏,一定会去老宅拿东西。
谁知,前面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猜准了,江连舟却忽然冲到医院去取了几根江池的头发。
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江池是谁的种,江连舟这一异常的行为,让她立刻警惕起来,他应该是要去做亲子鉴定!
所以这两天她索性就躲开了江连舟,想在最后几天时间借着江连舟的名义,再狠狠捞几笔!
谁知事情刚谈到一半,却在这儿碰到了许长夏。
真是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小许啊,到底有没有离婚,你告诉我们!”苏母见许长夏一直不做声,有些急了。
假如蒋以禾已经跟江连舟离婚,那她承诺她们的事情肯定是办不成了!
蒋以禾已经收下了一万定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此刻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强行留下蒋以禾!
许长夏斟酌了下,道:“不如你们直接问我公公吧!”
此刻,许长夏的犹豫,已经说明了一切。
刚好,许长夏的话,提醒了她们!
苏母想了想,当机立断朝家里的佣人道:“你在电话本上找到江连舟的号码,立刻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蒋以禾现在在咱们家!”
蒋以禾肯定是不能放走的!但她不还钱的话,她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不如直接告诉江连舟,她在假借他的名义在外面骗钱!江连舟自然会收拾她!
“不行!”蒋以禾脸色瞬间变了。
她这两天就是故意在躲着江连舟!一旦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江连舟已经知道江池不是他的儿子,可就真的完了!
“我们还管你行不行的!”苏母一把死死扣住她,道:“你把我当猴耍呢!”
蒋以禾居然让她当中间牵线人,让她差点儿做了冤大头!苏母怎么也不可能放她走的!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旁两个太太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一个帮着苏母死死拉住蒋以禾,另一个上来就是给了蒋以禾两个嘴巴子!
“玉兰,今天你先送你同学回去!周五再一块儿学习吧!小孩子别看这些!”苏母还有一丝理智,朝一旁战战兢兢看着面前场景的几个小姑娘道。
苏玉兰也不知道这帮大人是怎么了,吓得立刻拉着自己的同学就往外跑。
许长夏慢吞吞地回头取了自己的书包,走在了最后一个。
经过披头散发被压在地上的蒋以禾身边时,两人对视了眼。
蒋以禾几乎是目眦欲裂地瞪着她,刚要说什么,苏母一把将一旁桌上抹布塞进了蒋以禾口中。
“小许啊!别怕!这件事儿和你没有关系!”苏母朝许长夏安抚道。
许长夏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几乎是她前脚刚走出苏家大门,后脚,便看见江连舟的车一个急刹,停在了苏家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