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夏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停在了原地,看着江连舟冲下了车。
两分钟后,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许长夏看着江连舟拖着蒋以禾的头发,将她从苏家大厅扯到了花园里面。
下楼的十几层楼梯,蒋以禾都是头先着地被拖行下来的。
看着,都有点儿疼。
蒋以禾被拽紧了头发,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只是不断地低声求饶着:“连舟!连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松开好不好?”
蒋以禾也怕这事儿闹大,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你闭嘴吧!”江连舟暴怒之下,直接将蒋以禾的头撞向一旁的树。
蒋以禾登时头破血流,趴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不敢再有声音。
他们现在还没离婚,即便她被打了,最多也只能说是家庭纠纷,也只能忍着。
江连舟让人立刻去蒋家取了一万块,送还过来给了上当的那位太太。
又让蒋以禾跪在地上给苏母在内的三个人道了歉。
“好了,别在我家打了,打出了人命怎么办?”苏玉兰的妈妈面露不忍道。
江连舟死死盯着地上的蒋以禾,道:“行,你们解了气就好!我这就带她走!”
苏玉兰的妈妈见他们要走,随即提醒了句:“老江啊,她能骗我们几个,也能骗其他人!你回去可得问清楚了,不然你这晚节不保啊!”
“我知道!”江连舟强忍着怒气,沉声回道。
江池不是他亲生儿子这件事,当着人前,他也不好直接发作出来,只能收了几分脾气,回头恶狠狠朝蒋以禾道:“回去和你一块儿算总账!”
许长夏看着蒋以禾被打得鼻青脸肿地推上了车,看着江连舟的车子离开了,这才转身,走出公安大院,朝对面陈砚川的车子走了过去。
陈砚川正在车上看文件,听着许长夏上了车,头也不抬地道:“先回去吃过晚饭,再去医院看阿耀吧。”
许长夏“嗯”了声,安静地拿出了一份政治卷子,做起了选择题。
陈砚川朝她看了眼,半晌,道:“我刚看见了江连舟的车,蒋以禾在车上。”
还看见苏玉兰带着几个同学先出来了,许长夏比她们晚了十几分钟。
他猜想,也许跟蒋以禾有关。
许长夏点了点头,道:“蒋以禾想在离婚之前大捞一笔,刚好被江叔叔抓了个正着。”
事情恐怕不是许长夏说得这么简单。
然而,蒋以禾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既然已经被江连舟抓住,陈砚川多少也能放心些了。
而许长夏才十八岁,就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甚至还能正常思考问题,做卷子。
这个小姑娘,越是接触,陈砚川便越是觉得她不简单。
……
许长夏和陈砚川一块儿回到江家老宅时,何嫂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自从江耀出事儿,何嫂就已经养成了在门口等许长夏回家吃饭的习惯。
见许长夏今天是跟陈砚川一块儿回来的,她有些惊讶。
她朝陈砚川看了眼,猜想,他也许是听了她早上的话,特意去给许长夏做了什么思想工作。
江耀最听陈砚川的话,许长夏又很敬重陈砚川,想来,有他在中间斡旋,两人就要好事将近了!
何嫂这样一想,心里还有些喜滋滋的。
她上前替许长夏接过书包,问道:“先喝口热汤?还差两三个热菜没炒,我已经帮你把汤端到房间里去了,这样你也能一边喝汤一边学习。”
许长夏上学之后学习任务就重了,这两天都学到深夜,何嫂看在眼里,也没什么能帮助她的,只能给她尽量争取好一些的学习条件和环境了!
“行。”许长夏点了点头。
两人进门时,管家也刚好从外面回来,急匆匆追了上来,道:“少奶奶,陈先生!我刚去了趟医院,那边说今晚你们就不要过去了,上面来的最厉害的几名专家在进行会诊,不让人进病房打扰少爷!”
昨晚,许长夏已经亲眼看见江耀醒来,因此没有那么担心了。
她点了点头,回道:“行,那就明天过去吧!”
“明天也得看专家会诊结果才行!”管家继续回道。
许长夏听管家这话,好像是有什么其它意思。
她不解地朝管家看了眼,边上还有人在,管家想了想,道:“我刚在那儿等了一会儿,专家的意思是还有救,不至于一丝希望都没有,所以大家不用过于担心了!”
“天老爷菩萨保佑!”何嫂立刻对天做了个揖,道:“我昨天早上才去寺庙求的,这就显灵了!”
“只要有一丁点的好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呢!”何嫂又朝身旁几人开心道。
许长夏看得出,何嫂是真心爱护江耀,甚至可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有这样一个母亲一般的人陪在身边照顾,其实也算是弥补了江耀母亲早亡的缺憾。
她忍不住跟着何嫂笑了起来,道:“是啊!”
一旁,陈砚川若有所思朝他们看了眼,淡淡开口道:“那今晚就不去了。”
说罢,转身和秘书一块儿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陈砚川有事儿,许长夏的功课也得赶紧做完。
她这两天得腾出时间做个计划表出来,关于怎么提高那几位女同学的英语成绩。
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得给人家办实事儿。
她想着心事,快步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她盯着留了条缝的房门,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许长夏朝四处看了眼,庭院里,还有个园丁在修建腊梅花枝。
“赵伯伯,刚刚有人进去过吗?”许长夏警惕地往后退开了几步,朝园丁赵伯问道。
“刚刚何嫂给你送汤进去了,就几分钟前。”赵伯随即回道。
那就是她多心了。
许长夏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就在她伸手去打开电灯开关的一瞬间,忽然有一只滚烫的手掌,从斜后方伸了过来,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许长夏大惊之下,刚要下嘴狠狠一口咬下去。
“是我!”身后的人轻声开口道。
与此同时,许长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令她心安的味道。
是江耀一直随身携带的一串乌木手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