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经费还算好的。
再往前，他们的前辈们还遇到过连生活物资都无法保证的情况。
不是茶和咖啡这种物资，是最基本的三餐都成问题。
提到往事，前辈们也只是朗声一笑，“都过去了。”
严君觉得没过去，时间是过去了，但事情被烙在心底。
她想自己是再不能吃过去那种苦头了。
所以做事总想着要做的更好一些。
起码不能再吃没钱的苦。
“可不是嘛，现在我也不用担心领导不批我项目了。虽然有一些杂活要处理，但……”
怎么说呢。
她自己辛苦了一点，可系里整体情况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快跟我说说，你们校领导现在对你们很大方？”
“还算大方吧，不过这也得亏了沈穗帮我撑腰，你知道的她有一辆很漂亮的红色跑车。”
谁让沈穗的红色法拉利在国内只此一辆呢。
第一次来到学校，就把办公楼的领导老师们都惊着了。
沈穗那辆福特他们早已经见怪不怪。
但法拉利停在校园里的时候。
学校可热闹了。
人还是那个人，车不一样了之后就完全不同了。
“福特是沈穗结婚时婆家给的嫁妆，法拉利可是她自己用美元买的。”
虽然这两年外汇储备不再像刚改开那会儿那么紧张。
但能一下子拿出上万美金的也是大户。
更别提花了几十万只是买一辆车。
沈穗说到做到，她为自己成功造势。
学校的领导们还在纠结。
三系的老师们先行动起来。
毕竟姜雪卿搭上沈穗后所取得的研究成果有目共睹。
系里的老师们也苦老主任多时。
研究项目从申请到批准，要从系里到学校再往上层层递交。
过去不止姜雪卿被卡，其他老师们也被卡。
也不知道是谁神通广大，知道姜雪卿对学校给的副主任这个安排不满，就联合系里其他老师一起到学校那边施压。
再加上新发动机试飞成功后，空34师一直跟姜雪卿保持着联系。
反正就种种因素叠加起来。
本来还想着在系里养老两年顺势退休的老主任，就这么去了办公楼那边养他的老去了。
姜雪卿顺利当选三系的系主任。
一开始有点不适应，但很快就熟悉了新的工作。
科研管理两手抓，她虽然累了点，但这点辛苦是可接受的。
起码即将过去的这个学期，系里的氛围好了很多。
一些研究也有初步成果。
严君听她细说前因后果，想到前不久还跟沈穗见面，“她气色倒是挺好。”
“那可不，她是个闲不住的，前阵子坐月子太无聊还跟我打电话。”
沈穗很会说话，并不直接问“你有什么困难”，免得她这个系主任不好意思面上无光。
但又的确是在关心自己。
人家无聊的时候能想起你，也是心里有你嘛。
严君笑了起来，“早知道我就勤给她打电话了。”
她远在上海，其实还蛮需要跟沈穗维系感情的。
毕竟做代理也不可能做一辈子。
那个小林有多虎视眈眈，严君是知道的。
闲聊着，又有老师来找姜雪卿谈项目申请的事。
她这个系主任还要把关一些项目研究方向，蛮忙的。
严君趁机申请，去实验室那边溜达。
她曾几何时也是实验室里的一员。
不过现在也不错。
搞科研也需要身体支撑，她大病一场后也的确没什么精力。
如今的工作就挺好。
要是哪天沈穗想成立个公司，她凭自己的能力还有姜雪卿的裙带关系，怎么着也能给自己弄个工作。
人要记着过去吃的苦，但也不能总沉湎在过去。
严君晚上的时候请姜雪卿两口子吃饭，这才说起了丈夫托自己说的事。
不大不小，反正就是请姜雪卿帮忙做个判断。
他们是老同事，如今姜雪卿又在首都，对一些政策更为了解。
多问问总归是没错的。
“我再帮忙问问看，过两天给你们一个准确点的答复。”
“行。”严君也不着急，笑着又说起了工作上的趣事，愉快的结束了这顿晚餐。
她第二天上午就飞回了上海，临近年关，都忙。
店里生意也格外的好。
还真离不开人。
倒是杜小风这边在收拾着准备过年了。
年前该发的货基本上都发了出去，她把账目盘了一遍，又去几个仓库走了一趟，保证不会漏风漏雪什么的，这才放了一半的心。
但还得叮嘱好保卫科这边，一定要做好安全防护。
制衣厂的过年假期稍微多一点，腊月二十八发了年货就开始放假，年初六开班。
差不多有一星期的春节假期。
这期间，保卫科还需要值班，省得有谁来偷东西，又或者不小心把鞭炮扔进来。
这种事还真有，去年就有小孩调皮捣蛋，在那里玩鞭炮险些把别人棉纺织厂的仓库给烧了。
也亏得棉纺织厂那边发现的早，不然那小孩怕不是得去少管所待着。
真要是烧了，那么大的损失，谁赔得起啊。
杜小风念叨了一遍又一遍，“你们也别嫌我烦，没事咱们大家都好，有事我扛不住你们也要丢工作。”
她知道说多了大家都烦，可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意外，是因为你不知道有些人怎么就“灵机一动”搞出事情来。
比如说小满，这个寒假她没闲着，跟林一去少年宫的航模兴趣小组玩。
然后就把灯笼改造一番，挂了个小型“发动机”，嗡嗡着上天了。
小姑娘特别得意，冲进屋里喊沈穗，“妈妈，你快看我的灯笼上天了。”
沈穗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盘桓在空中的灯笼啪的一下砸下来。
小满瞪大了眼，“肯定是电池没电了，我再试试。”
她很有行动力，自从秦越教她电路图之后，就没少跟着秦越搞这些小玩意儿玩。
这些天在航模小组也是舌战群小（学生），还跟人打赌。
你要说她聪明吧，那肯定的。
激将法用的不要太好，激着对方先提出拿压岁钱做赌注。
但小孩子赌钱总归不是太好。
沈穗选择自己来。
赢了小满的压岁钱翻倍，输了那就把压岁钱上交。
她是大人，可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