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人,杀过谢氏三爷全家,还杀过国子监司业,驸马都尉张弦,金吾卫……”
当燕小六将一连串的名字爆出来,许大儒呆立当场,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你,杀星转世吗?
怎么,这么能杀啊,这这这杀的也太多了吧!
而且,一个身份比一个高……
突然,楚奕揪住许大儒的发髻,拽得他生疼。
“许大儒,这下听清楚了吧,你觉得我有没有本事敢杀你?”
这一次,许大儒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再不敢出声。
他倒吸了一口气,生怕对方一怒之下砍了自己,毕竟自己还想着靠服用阴枣,多活几年呢!
楚奕看着他这一副窝囊认怂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倨傲,只觉得可笑。
“我想起来了,令夫人当年被休因无子。”
“而她守节吞金那晚,许大儒还搂着青楼妓女喝花酒呢……”
许大儒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回过神来,大声矢口否认。
“你不要胡说,老夫一生清正,从未去过青楼。”
“今日,你为了败坏老夫的名声,可谓是不择手段啊!”
楚奕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辩解,反而又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
“对了,我听说那妓女给你生了个儿子,但你不认。”
“这孽种如今在青楼唱你写的《贞妇吟》,要不要本官送他上你的喜床助兴?”
许大儒听得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
“你,你胡说,这这都是假的……”
楚奕冷哼一声,声音忽然拔高:
“许大儒,你那新纳的谢氏女怀孕了,可惜腹中胎儿,按脉象,该叫你曾祖!”
“毕竟,贵府三代单传都爱钻灰堆扒灰。”
“你那孙子上月,不是刚收了你乳娘当通房,你府上的人可都知道。”
这些全都是子虚乌有,可现在经过他的嘴说出来,那将极大的败坏许大儒的名声。
因为,百姓全都是盲目且从众的。
而人群中。
秦娘子眼珠一转,故意扯着嗓子尖声喊道:
“各位街坊邻居,可听清楚了。”
“这位大儒表面装圣人,背地里连自家乳娘都不放过!”
她抬手指向许大儒,添油加醋地说下去。
“上月十五,老娘亲眼见许家小公子把一个肚兜塞给许大儒的小妾,两人在巷口搂着叫‘心肝儿’!”
“还说什么等许大儒死了,就将她扶正为妻……”
人群顿时炸开锅,几个泼皮趁机起哄,嬉笑着叫嚷。
“许家,这是祖传的扒灰手艺啊!”
“许大儒,你老快回家闻闻你小妾的肚兜味道,是不是孙儿屋里的味道?”
“爷爷不行,孙子上,也是一桩美谈了……”
许大儒听得气血攻心,双眼充血。
他极力想要反驳,只可惜喉头咕噜作响,最后硬生生被气的吐血。
“噗!”
那一口血沫喷涌而出,甚至带出半颗牙齿。
楚奕冷眼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抬脚踩住那颗牙齿,眼神冰冷。
“许大儒,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连自己吐出来的血都是脏的。”
“可见,你许家门风不正,将是我本朝第一丑闻之家!”
许大儒今日之后,将彻底名声扫地了。
他整个人半瘫在地上,满眼怨毒的盯着楚奕,可嘴上嘟嘟囔囔的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几名学生见状,面色大变,情绪激动地大喊起来。
“楚奕!许大儒何等高风亮节,他家里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腌脏事,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够了,赶紧放开许大儒,让我们带他回去看大夫。”
“难道,你这恶贼,要当众逼死他吗?”
就在这时。
秦娘子一个箭步上前,突然揪住为首学生的头发,将其拽到刑台旁。
“小相公这般护主,莫不是也钻过灰堆?”
那学生神色慌张的连声辩解道:“没有,我没有……”
秦娘子又厉声喝问:“那你说的言之凿凿,难道你整天住在许家,跟他们家人一起扒灰?”
这学生遇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妇人,硬生生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脸都涨红了。
楚奕看着站出来的丰腴美妇,尽管举动泼辣,带着几分蛮横,却让人觉得颇为痛快。
随即,他表情冷淡的扫了眼那几个学生。
“你们想救许正这个老不正经?”
“好啊,只要你们跪下来求我,本官就放他走!”
此话一出,那些学生面面相觑,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浓浓的羞耻和犹豫取代。
他们要是当众对着一名酷吏跪下来,那将颜面扫地。
可如果不跪,他们的名声也将受损。
这狗贼,好奸诈啊!
楚奕看着那几个沉默下来的学生,双眸瞬间迸出一抹凶光。
“什么玩意,也敢来扰乱法场?”
“小汤,打断他们的腿,将这些人扔出去!”
反正,动手的是颜舍人的表弟。
有本事,你们去告啊?
汤鹤安早就看这群酸儒不顺眼了,眼下有机会,自然疾冲了上去。
“狗贼们,拿腿来!!”
那些酸儒学生吓得脸色大变。
“你不要过来啊!”
那些学生吓得连连后退,却哪里躲得过?
汤鹤安抬腿就是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一名学生的膝盖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的腿骨瞬间断裂,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其他人见状,吓得扭头就跑。
“快跑!”
但汤鹤安眼中的兴奋更甚,却是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伴随着一阵阵惨叫,鲜血渐渐染红了刑台下的土地。
那些围观群众,看得胆颤心惊。
这个人,太生性了!
楚奕又看了眼脚边的许大儒,此刻已经彻底内心崩溃,昏死了过去。
他朝着那张老脸吐了口唾沫,又朝着秦宣喊了一声。
“将剩下的谢氏叛贼,一个个拉出来,先陈诉这些年犯下的罪行,再慢慢车裂。”
“是,大人。”
秦宣早有准备,提着几张卷宗,声音洪亮地喊了起来。
“安兴二十七年,谢文秉以‘破损重铸’名义熔毁铜簋等礼器,实则偷运至江南售卖,换得白银五万两……”
没一会后,人群中有人大喊起来。
“这谢家简直胆大包天!怪不得要杀,真是作恶多端啊!”
“就说嘛,陛下圣明,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这群谢氏高官死有余辜,活该……”
秦宣先是一愣,但恍然间全明白了。
难怪楚奕要杀这些谢氏高官之前,还要公诸他们的罪行。
如此一来,不仅摧毁了谢氏几百年积攒下来的声誉,更是极大提高了陛下的威信与声望。
一举两得,好手段啊!
随后。
当楚奕转过身去时,
渔阳公主故意将鎏金步摇甩出清脆声响。
一抹阳光,穿过她鬓边的金丝珍珠帘,在圆润的精致鹅蛋脸上,映出一抹艳丽的美感。
今天,这位未亡人公主精心打扮过,身上佩戴了很多繁杂的华丽首饰,整个人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吸引力与诱惑性。
楚奕在这一刻有几秒钟的失神,又很快恢复过来,声音淡漠。
“殿下,你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