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动物的队伍往前,蓁蓁跟着往前挪步,没继续跟她说话了。
因为天气好又是周末的缘故,动物园的游客并不少,江曦瑶在其中显得并不奇怪,跟着幼儿园的队伍往前走,时不时跟蓁蓁说两句话。
蓁蓁小朋友出于礼貌,能答的就答,关乎到隐私问题就会小嘴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都不多透露。
看到鸵鸟的时候,老师说可以尝试喂鸵鸟吃东西,胆子大的小朋友跃跃欲试,因为想喂的人太多,要排队去老师那里领取食物,然后由老师带领着喂。
蓁蓁前面排了好长一条队伍。
江曦瑶在蓁蓁旁边蹲下,举起手里的袋子:“蓁蓁,阿姨这里有刚买的食物,喂食工具也有,阿姨带你喂好不好,这样就不用排队了。”
蓁蓁犹豫,没有马上答应。
江曦瑶继续游说:“你看前面那么多人,可能轮到你食物都喂完了,那样不就白排那么久的队了。”
小黄帽下,蓁蓁的眼睛依旧警惕,倒是排在蓁蓁后面的那个小朋友忍不住了:“阿姨,可以给我喂吗?”
没等江曦瑶说话,蓁蓁压下小朋友的手:“我们还是排队等老师安排吧。”
江曦瑶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怎么感觉你在防着我呢,阿姨又不是坏人,阿姨只是跟你妈妈发生了点不愉快,想跟她道歉,喂小动物的东西就当阿姨赔的礼物好不好?”
“……”
“你看我是不是跟妈妈有点像,你觉得像妈妈的人会是坏人吗?”
普通两三岁的小孩可能就被江曦瑶绕进去了,但蓁蓁没有,警惕并没有放松。
“不喂算了。”
热脸贴了小冷屁股,江曦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自己喂起来,喂了几下回头:“真的不试试吗,你看阿姨喂得很轻松。”
蓁蓁身后的小朋友眼睛都要望穿了,伸手接过喂食器,蓁蓁拧眉要阻拦,鸵鸟已经伸长脖子过来了,蓁蓁见拦不住要往回退,脚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下。
鸵鸟栏杆外面有一圈隔离带,隔离带有些树叶还没长出来,伸出一截干硬的枝丫,要是扑下去肯定会被扎伤。
眼见蓁蓁就要扑进隔离带,只见她挥舞的小手及时拽住江曦瑶的裤子。
江曦瑶本来站在隔离带的台阶上,被蓁蓁一拽,重心不稳整个人往栏杆里面栽。
冲过来的老师赶忙拉住蓁蓁,把她护进怀里。
只听见“扑通”一声,江曦瑶重重摔进鸵鸟群。
鸵鸟们懵了下,纷纷看向不属于它们族群的人,很快注意到她手上的食物袋,扑着翅膀呼啦一下都冲过来。
“啊——”人在面对体形大自己几倍的生物会本能害怕,江曦瑶尖锐的叫声响起,越怕越慌,躲都不知道往哪躲。
鸵鸟将江曦瑶团团围住,疯了一样抢食,尖硬的喙像雨点落下,江曦瑶惊恐大叫,工作人员闻讯而来,不知道嚎了一嗓子:“你傻啊,你把手里的袋子扔出去不就不会啄你了!”
有几个人没绷住笑,笑声好像会传染,从几人到一片,跟着看热闹的都笑了起来,今天这门票值了。
蓁蓁小朋友没忍住也笑了下,那个阿姨的狼狈的样子好好笑哦。
工作人员终于把江曦瑶解救出来,人没受什么伤,就是被吓得不轻,头发凌乱双眼散涣,脸还被泥土蹭脏,脏得像个乞丐。
她喘着粗气,手指颤抖地指着蓁蓁:“你……就是你推我……”
……
温苒没想到好好的动物园春游会出状况,赶到动物园的时候,碰到周聿桁。
温苒不知道具体情况,拧眉:“你怎么来了?”
周聿桁:“别纠结我怎么会来,先去看蓁蓁。”
到了动物园医务室,温苒看到里面做检查的江曦瑶,明白过来周聿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蓁蓁小跑过来一把抱住温苒:“妈妈!”
老师在旁边大致说了下发生的情况,当说到“蓁蓁不小心拉了下别人的裤子”,江曦瑶猛地激动站起来:“她哪是不小心,她就是故意的!”
老师护着自己的学生:“江小姐,人在要摔的时候本能会乱抓,你不能这么恶意揣测一个孩子。”
“要不是她我就不会翻到里面去,她就是故意的!”江曦瑶恨道。
温苒没理她,蹲下身回抱了下蓁蓁:“蓁蓁,你来说,妈妈相信你说的。”
蓁蓁再坚强也是个只有几岁的小奶娃,本来还没什么,听妈妈这么说,心口暖呼呼的的,眼泪一下涌上眼眶。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妈妈,我被绊了下,手不小心拽到了那个阿姨。”
温苒抓住关键词,抬头看老师:“我想先看监控。”
“监控看过了。”老师把桌上的平板递给她,“人太多,那个角度正好被人群挡住,看不到蓁蓁被什么绊的。”
江曦瑶已经简单收拾过,形象过得去,但狼狈的气息还在,瞪向蓁蓁的目光毫不客气:“谁绊她的不可知,但她推我是事实,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温苒站起身,把蓁蓁护在自己身后,气场强大:“我不接受任何人揣测我女儿,你说蓁蓁故意推你,那我要说是你故意绊蓁蓁呢?你拿什么辩驳。”
江曦瑶恼火:“监控都拍不到的东西,你凭什么说是我绊的?”
“那监控也拍到不人心,你又凭什么说蓁蓁是故意?”温苒条理清晰,气场两米八,“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接受任何人诬陷我女儿,任何方面都不行。”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这句话在温苒身上此刻具象化。
周聿桁不禁看了她一眼。
江曦瑶注意到他的视线,恼怒的样子瞬间收起,变成可怜委屈的模样。
“聿桁,”她的眼泪悬挂在眼眶要落不落,楚楚可怜,“你来说,这事到底是谁错。”
这样二选一的场景,温苒经历过太多次,以致于一千多个日夜过去,她还是会有阴影。
以前是自己,她可以委屈,可以受伤,但现在是蓁蓁,蓁蓁不能受委屈。
温苒盯着周聿桁的侧脸,眸光寸寸变冷,捏着包带的手一紧再紧。
周聿桁只要敢偏帮一句,不,一个字,她就豁出去,谁都别好过。
在一屋的的注视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终于慢条斯理有了动作,将交叠的腿放下,说了一句属于我们国人,长辈纵容里最经典最让人无可反驳的一句话。
“她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