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龙到底是被酒精麻醉,便是力度再大,也有用不上力之时,在他那一个不留意之时,裴书雪便趁机逃脱了出去。
她将门拉开,立刻奔向了客厅,欲要逃出陈大龙的魔掌。
可奈何这屋子狭小,她所能逃离的空间也只有那么大,外面又时时刻刻有人看守着,他是没有办法逃脱的,出去的也只能够在这屋子里躲闪。
“好你个小娘们,胆肥了是不是,看你往哪跑?”陈大龙虽然不肯就这样放过他,带着浑身的酒气和重重的奴役,别循着她追了过去。
裴书雪到底身子瘦弱,便是反应再灵敏,可也终归抵不过陈大龙那一身健硕的腱子肉,陈大龙稍稍一用力,便又将他拉扯了过去,重重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啪!”这声音清脆,又带着些入耳的惊心,霎时之间,裴淑雪的左颊便高高地红肿了起来。
“我看你这个贱娘们就是欠收拾!”陈大龙的眼中透着锐利的光,嘴角的肌肉抽动着,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叫人不寒而栗。
她被陈大龙紧紧拽住了手臂上的肉,疼痛之感不觉袭满了全身,他没有任何力气逃避,也只能够就这样受着。
“好啊好,今天我就让你长长教训!”说着,他便高高的抬起手,欲要发起力来。
裴书雪自知自己逃不过,已经做好了要挨打的准备,她紧紧闭上了双眼,甚至也止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
“哎呦喂!”可谁知,她并没有等到那一巴掌,等来的却是陈大龙的一声莫名其妙的呻吟。
随之他的手便松开了自己,脚下的力量没能支撑得住,她整个人向后倾倒了去。
“小心!”幸而被一人扶住,她方才没能跌倒。
她奇异般地回过了头,哪知站在她身侧扶住她的人,竟然是她昔日里最怨恨的慕江吟。
“是你?”怔然之间,她竟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出了幻觉。
“没事儿,别怕。”慕江吟抱住了她那瑟瑟发抖的身子,并在她的耳畔轻声安慰她。
转过头来,但见陈大龙是被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健硕男子制衡了住,裴书雪不会认不出他,便是自己先前没能成得了婚的未婚夫婿闻函初。
“谁没事来坏老子的好事,给我松手,听到没有?”陈大龙被闻函初抓住了手腕,无法行动,不觉在口中怒骂着。
闻函初未曾理会,也未松手,只是侧目斜睨着他冷冷道:“借着酒疯对女子动辄打骂,算什么男子汉!”
“你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陈大龙又发起了酒疯,抬起了另一只手,欲要袭击闻函初。
可他这笨拙的身躯又哪里得以是闻函初的对手,闻函初一把将他的另一只手扯了住,并用手掌在他的脑袋上捶了一下。
他未曾用太大的力度,但这一锤下来,陈大龙的头脑便一阵眩晕,从口中发出了一声声语不成句的呓语,“嗯……啊……”
他已经没有了攻击人的力气,闻函初将他松了开,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在原地踱步了两周,便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没事了。”制衡住了陈大龙后,闻函初便立刻奔到了慕江吟的身边,他的面色严肃,仍然未松下下心神。
裴书雪仍在怔然之中未曾回过神,她茫茫然地看了看闻函初,又看了看慕江吟,喃喃而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用怕,我们是来救你的。”闻函初只是简洁且利落的,对她解释了一句,便又谨慎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说罢,他便先带路走了出去,并回头对慕江吟做了个手势,“快走,江吟!”
慕江吟未曾多耽搁片刻,立刻会意,将一件大衣披在了裴书雪的身上,并扶过了她,“我们走!”
说着,他们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不毛之地。
夜色如漆,三更时分,不闻半点声响,一片茫茫之中,唯有慕公馆的灯是开着的。
孟如锦得知闻函初的计划将在今晚行动,便是一整日提心吊胆,且坐立不安。
一面担心着裴书雪能否被顺利救回,一面也担心着倘若计划出了纰漏,被裴书臣发现了端倪,慕江吟是否受到牵连。
或亲或疏,两个都是自己的女儿,一个都没有办法放得下心中的担忧。
这一晚她无半点睡意,从黄昏时刻他便开始了,那心焦的等待。
三更时分,仍未得到半点音讯,此时此刻的孟如锦已是心乱如麻,在慕公馆的大厅里,来回踱着步,怎生也无法消得去心中的杂乱。
“裴夫人,您不要太过于着急,把心放宽,安心等待着便是。”沈欣茹看出了她的心事,走到了她的身侧,对她轻声宽慰了一句,“江吟和闻少爷说今晚会把裴小姐救出来,就一定不会有差错。”
“您也不用担心,他们两个都是有智慧的人,今晚一定会让你们母女相见的。”
“可是这都已经过了半夜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呀?”孟如锦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墙上的挂钟,但见那来回摆动着的钟表,她脸上的焦忧之色更深了几分。
“那个地方被裴书臣派的人把守的极为森严,他们真的能够有把握把他们支开,救书雪出来吗?”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没有回来,他们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他们为了帮我救书雪,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了,万一他们再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叫我该如何是好……”
她越想着心中便越是慌乱无助,声音也不觉添这些哽咽。
“裴夫人,您……”沈欣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刚想安慰着他些什么。
“我们回来了!”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闻得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听得的是闻函初那有力的声音。
又见慕江吟扶着身上裹着一层大衣,整个身子瑟瑟发抖的裴书雪踏进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