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衣儒衫缓步走出,轻声笑道:“他距天象只有半步之遥,杀了天下就少了一位纯粹剑客,怪可惜的。”
黑衣儒衫姓贾名诩,字文和,他就是汉末三国那位可伤天和,可伤人和,不能伤文和的谋己界天花板贾诩。
一手文和乱武,碾碎了大汉最后的尊严,直接影响了三国走向。
别的谋士出谋划策都有上中下三策,他那里只有下策、下下策、计计有用但损、极损缺德。
就连曹老板都不敢随便用他,但是放了害怕,杀了可惜,只能养着。
贾诩是刚刚每月签到大礼包开出的无双大奖,修为境界达到儒家君子巅峰,最可怕的是他的无双天赋。
他的无双天赋叫做烈性瘟疫,他能制造一种传播极快,死亡率极高的烈性瘟疫。
难以想象贾诩的毒计配合烈性瘟疫得有多损多缺德,光想想李景源都有些心惊肉跳,有了和曹老板一样的忐忑心境,他也怕缺德啊。
贾诩问向李景源道:“殿下不觉得可惜?”
李景源笑道:“文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别说陆白中是半步天象,便是真天象,杀了也就杀了,李景源也不会惋惜。
贾诩捋了捋三撇长须,笑道:“陆家是甘州最贵,殿下想要以甘州为局与衡顺帝斗一斗,这陆家用处很大,抄家灭门不如收为己用。”
陆白中瞪大眼睛,不由得后退两步,太子要斗皇帝,父子相残,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是他一个外人能听的?
贾诩瞥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担心陆白中会说出去。
李景源耸肩道:“我将甘州事宜都交给了你,你觉得有用,那陆家就不灭了。”
李景源对陆白中说道:“回去告诉陆余庆,本宫答应他的请求,让陆家做好准备,本宫随时要调遣。”
陆白中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拱手道:“我会将太子殿下的话如实带回去。”
贾诩又道:“我和陆白中一起走吧,我也要去一趟陆家。”
李景源微微皱眉,贾诩笑道:“正如殿下所言,陆余庆的话没多少分量,我亲自过去一趟,让陆家日后不敢违逆殿下。”
陆白中眉头紧锁,他见着黑衫中年人长得儒雅,说话语气也算和煦,怎么说出的话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李景源颔首,拱手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贾诩后退一步,执礼作揖,恭敬道:“殿下以国士待我,文和必不负殿下所托。”
李景源上前扶起贾诩,笑道:“大胆去做吧,我只看结果。”
贾诩眼中闪过些许兴奋,心中已有百计浮沉,多阴损缺德。
陆白中说道:“殿下,我来的路上碰到了上千儒生驱车来少陵,队伍中有一位鸿胪老儒张蒯,他们此来少陵怕也是为了那些被殿下抄家的世家而来。”
李景源轻笑道:“我知道前鸿胪寺卿嘛,一个告老还乡的老不死,一群无官无职的书生而已,不足为惧。”
陆白中犹豫了一下,很想说儒家的唇枪舌剑还是很利的,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陆白中与贾诩一同离去,李景源歪头问向赵高:“那老儒张蒯什么时候到。”
赵高默算后道:“大概还有两日时间。”
李景源点了点头,拔出定秦剑,准备日常训练,只有四个动作,劈、刺、撩、斩。劈剑一万,刺剑一万,撩剑五千、斩剑五千。
赵高在身边说道:“殿下准备怎么对付那群儒生。”
李景源一边劈剑一边道:“张蒯虽然告老了,但在京都人脉还在,如今鸿胪寺卿也是他提拔上来的,和国子监的一些儒官关系不错,在甘州儒生中依旧极具名望。邵桐光是甘州儒林的党魁,但名声与张蒯相比还差一点。
最好是说服他带着儒生乖乖回去,继续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瞎子。”
赵高又道:“这张蒯和陇雁毛家关系密切,这老儒的望月桶楼就是毛家出资建的。老儒的妻妾侍女,生活用度也都是毛家支持。这么多年张蒯和毛家早已密不可分,想必不会轻易说通。”
李景源嘴角嗤笑道:“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和春秋,这伪善老儒也能写出与狂人一般诗句。”
望月桶楼是张蒯的住宅,由陇雁城毛家出资建造,整体是巨大的木桶状,内有亭台楼阁,池潭柳林,奢华又雅致。但是在桶楼之外根本看不见内部任何建筑。
望月桶楼建成之日,老儒张蒯兴起赋诗两句: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和春秋。
邓太阿不屑一笑道:“小楼一统?太小家子气了。”
李景源颇为认同点头,儒家有三不朽: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此之谓三不朽。
老儒张蒯怎么说也是个儒家君子,即便是告老了,不说立功,但德、言得守住吧。
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也好,修身养性、采菊东南也行,都说得过去。
可他偏偏建了个桶楼,还写了个酸涩,没半点匠气的两句诗。
这倒也罢了,关键他在这一桶天下内,装的不是君子风雅和文人风骨,装的飘萍瘦马,肥腴芭蕉,还有异域风情。
儒家三不朽都被他丢到姥姥家了,偏偏这种人在甘州儒林德高望重。
由此可见甘州儒林的风气也不怎么样。
李景源对着老儒没半点好感,淡淡道:“说不通就直接杀了,这种伪君子看着也生厌。”
赵高有些兴奋道:“殿下,要是说不通,不如将他活埋了,就埋在少陵城,让这伪君子死了也不安生。”
李景源愣了一下,劈剑动作都顿了顿,瞥了赵高一眼,有些异样道:“你不会是想坑儒吧。”
赵高拱手道:“反正都是杀,还不如坑杀了,也好叫甘州,乃至天下儒生都知道殿下的霸道。”
李景源想了想赵高说的也对,老祖宗做得,他也做得,继续劈剑道:“那就学一学老祖宗吧。”
赵高得了授命,喜笑颜开道:“殿下必定承始皇之志,做个千古第一。”
李景源摇摇头,赵高忠心是第一,阿谀奉承也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