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龙雷老板眉宇间的凝重。他盯着对面的万龙教练，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划过，语气里的沉重又深了几分：“万龙教练，你心里得真真切切地清楚，现在pEL舞台上那固定的20支战队，每一支都不是好惹的——福州NV，那可是拿过冠军的老牌劲旅，战术体系成熟得像块密不透风的铁板；江西tJb，队员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劲足得能掀翻赛场；浙江RSG，运营思路刁钻得很，总能在夹缝里找到生机；还有深圳4Am、深圳StE，主场作战自带一股霸气，粉丝基础厚实得很；上海Rw、江苏VS、无锡KoNE……哪一支没有自己的根基和实打实的实力？要是咱们深圳xcY龙凤战队挤进去，这舞台就成21支战队了，打破了多年的平衡，到时候来自各方的压力会成倍翻涨，你确定还要带着队伍往这风口浪尖里冲？”
万龙教练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两人争论时的焦灼气息，指尖在桌沿轻轻点了点，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儿，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韧劲：“龙雷老板，我们必须加入。”
“你这是干什么？”龙雷老板猛地提高了音量，椅子腿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眼里满是困惑，甚至带着几分不解的急切，“为什么非要这么坚持？难道你没看到眼前的难处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龙抬眼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坦荡得没有一丝闪躲，坦诚道：“老板，我当然知道难。你看，我们现在连战队的架子都还没真正搭起来，办公室就这么一间，连个像样的训练室都没有，成员也没完全定下来，说是一张白纸都不为过。”他顿了顿，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桌沿被按出淡淡的痕迹，“但是，正因为是白纸，我们才有无限可能。那些老牌战队有他们的根基，可也难免被过去的模式束缚住手脚，想改都难。我们从零开始，能精准地打磨最适合当下赛场的战术，能把每一个成员的潜力挖到极致，只要肯拼、肯练，未必就不能在那20支战队里撕开一道口子。我们或许起步晚，但只要方向对了，就不怕路远，一定能做好的！”
龙雷老板重重地靠回椅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指节敲了敲桌面，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万龙的决心，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顾虑：“可是，万龙你想过没有？一张白纸固然能画新画，但这pEL的舞台，从来不是让新人慢慢试错的地方。那些老牌战队，光是队员之间磨合的时间就比我们筹备的时间长，他们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应对各种赛场突发状况的经验，都是一场场比赛实打实积累下来的，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有的。我们连成员都没完全定下来，等组队、训练、磨合成型，人家早就把战术体系更新好几轮了，到时候我们连人家的影子都跟不上。
“更别说，20支战队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咱们就是那个‘异类’，所有目光都会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赢了，人家会说是运气好，踩了狗屎运；输了，就是不自量力，痴心妄想。赞助商那边会怀疑我们的实力，粉丝会把我们喷得狗血淋头，联盟那边也可能会有各种审视，这些压力，你扛得住吗？队员们刚起步就被架在火上烤，心态一旦崩了，那之前所有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这可不是光靠‘能做好’三个字就能撑过去的啊。”
万龙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隐隐跳动，可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有火焰在里面燃烧，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老板，这些我都想过，白天想，晚上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地想。正因为难，才更该去闯。您说他们有经验有默契，可经验会老化，就像过时的武器，再锋利也抵不过新装备；默契也可能变成思维定式，遇到新情况就转不过弯来。我们没包袱，反而能轻装上阵——找最有冲劲的新人，他们眼里有光，敢打敢拼，不怕失败；练最灵活的战术，不被老套路捆住，见招拆招；把每一次训练都当成实战去拼，让队员们提前适应赛场的紧张感。
“至于压力，哪支能站到pEL舞台上的队伍没受过压力？压力就是动力，熬过去了就是成长。与其怕成为‘异类’，不如让‘异类’变成我们的标签，让大家提起深圳xcY龙凤战队，就知道这是一支不一样的队伍。赢了，就证明新人能行，我们的路没走错；输了，就爬起来再练，一天不行就两天，直到能赢为止。队员的心态，我来磨，我会陪着他们一场场练，一次次复盘，让他们把压力变成骨子里的韧劲；联盟的规则，我来研究，逐条逐句地抠，保证我们不踩红线，还能利用规则创造机会；赞助商的顾虑，我们用成绩去打消，打一场漂亮的比赛，比说一千句一万句都管用。
“您信我这一次，给我三个月，不，两个月时间，我一定把人凑齐、把队练出个样子。到时候，就算是20支老牌战队围着，像铁桶一样密不透风，我们深圳xcY龙凤战队，也能凭着一股狠劲，在里面砸出一个坑，站稳脚跟！”
龙雷老板看着万龙眼里那股不容动摇的劲儿，缓缓地揉了揉眉心，那里因为长时间的焦虑而隐隐作痛，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现实的考量，像是在给万龙泼一盆冷静的冷水：“万龙，你这股劲我佩服，真的佩服，换成别人，可能早就打退堂鼓了。但组建战队不是光靠冲劲就行的，得有实打实的规划，你真要做，就得把账算明白——一个能打pEL的战队，需要的远不止你我这教练和老板，这背后是一整个团队在支撑。
“你想想，咱们现在就俩人，连个像样的团队框架都没有。首先得有个经理吧？负责队员的日常管理，今天谁状态不好了，明天谁闹小情绪了，都得操心；赛事对接，什么时候比赛，在哪里集合，需要提交什么材料，一点都不能错；还有商务沟通，跟赞助商谈合作，处理各种杂七杂八的事，这些杂事堆起来能把人埋了，总不能让你这教练既带训练又跑后勤，那样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扛不住。
“然后是选手，五个核心位置一个都不能少，少了哪个环节都像断了胳膊少了腿。得有个脑子清楚的指挥，能在瞬息万变的赛场上定方向、控节奏，就像队伍的定海神针，什么时候该攻，什么时候该守，什么时候该转移，都得他拿主意；得有个敢打敢冲的自由人，能绕后能探点，把赛场信息摸透，像个灵活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掌握敌人的动向；突击手必须得狠，正面硬刚不能怂，枪要准，反应要快，撕开突破口就靠他，得有那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狠劲；架枪手得稳，枪线压得住，能给队友兜底，无论场面多乱，他的枪都得像钉在那里一样，给队友最坚实的后盾；还得有个替补，万一有人状态下滑或者出点意外，能顶上去保持队伍战斗力，不能因为一个人掉链子就影响整个队伍。
“这些人去哪找？指挥要经验，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当的；自由人要灵性，那种天生对赛场的敏感度，不是练就能练出来的；突击手要枪法，得是千锤百炼磨出来的准头，哪一个是容易挖到的？就算找到了，脾气合不合得来，能不能融入团队，磨合到能上场打比赛，又得多少时间？这些你都盘算过吗？”
万龙教练听到老板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心里反而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却异常清醒。他知道老板说的全是实打实的难题，每一个环节都像横在面前的关卡，高得让人望而生畏，稍不留意就可能栽个大跟头。但这份清醒里，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像被点燃的柴薪，燃起了更烈的火——那些需要填补的空缺，那些亟待解决的问题，在他眼里都成了必须攻克的目标，一个个都清晰地印在脑海里。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因为用力而微微起伏，指尖在桌下悄悄握成了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难，才更要一步一步踏过去，一步一个脚印，总有把队伍拉起来的那天，总有站在pEL舞台上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