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轻尘坐在草地上,看着他们,语气冰冷,“你们是嫌弃自己命长,还是活腻歪了?”
天顺帝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尘儿,我们在街上闲逛,看到有好些人,往北门走。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是普通百姓,可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步履轻盈,且身形和着装与我们有异,便决定探查一番。”
青云接过话茬,“可他们在离城门不远的酒家里,又停下来,还直接进去。起初以为是用饭,没想到,暗卫来报,说他们是上楼,聚在一起,商量对城外的百姓使用蛊毒。”
“于是,我们便在茶棚里等着。如果他们出城,就一举拿下。”
樵轻尘脸色很差,用手在天顺帝的腰间,使劲一拧,“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也敢贸然行动。如果不是我发现异常,只怕你们,还有他们,会成为傀儡。”
“嘶,尘儿,轻点。”天顺帝附在她耳朵边,故意岔开话题。
青云和奚发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吓得脊背发凉。
奚发道:“皇后娘娘,是我们欠缺考虑。”
隐程是后来去北门的,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此刻最好装鹌鹑,没有必要去当出头鸟,插话更是会被一顿臭骂。
樵轻尘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一丝后悔之意,才软下心来,语气淡淡道:“昊天没了,还有其他的人,可以接替他的职务,至于称帝,看其本事。如果你们都出了意外,屋里的人,她们怎么办?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懂吗?”
天顺帝的本意,是去探查一番,并没有要与那些人对上的打算。
“我们只想知道,他们究竟是大夏的人,还是邻国的人。”天顺帝解释着。
青云见她真的生气了,也不敢触她的霉头,坐在草地上,把玩着一根嫩嫩的青草。
樵轻尘可不打算放过他,“青云,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青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难道你们的脑子里,没有她们吗”
青云诚恳道歉,“抱歉,轻尘,是我们鲁莽了。”
“算了,大家歇息一会儿,等饭菜做好了,再叫你们。”樵轻尘叹息一声,说完话,准备回休息室。
“尘儿,他们怎么办?”天顺帝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樵轻尘看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发现那些人又返回了城里,“他们没有出城,至于你们听到的,可能是他们放出的假消息。其目标是你们。”
天顺帝摸了摸自己的脸,“易容术这么差吗?普通人也能认出来?”
樵轻尘在他的脸上,使劲扒拉,扯下一张人皮面具,“肯定没有认出来,你身边的人,可能有他们所认识的,或许是出了背叛者。”
天顺帝回想着,自己在街上的一言一行,把身边的暗卫也筛查一遍,“他们是不是背叛了,目前不好说,需要查证后,才能确定。隐卫们根本没有接近过朕,我们在茶棚里,那老板夫妇,有可能认出了奚发。”
“奚发,此处没有外人,你可有话要说。”青云问道。
一个不是美好的回忆,在决定,变成文字说出来,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那是在已经结痂的伤疤上,再次动刀。如果刀锋很钝,那平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该怎样治愈?
“不是每个会哭的孩子,都有糖吃。”奚发避而不答。
青云看向天顺帝,却是对着奚发说话。
“奚发,你的故事,与他比起来,是及还是不及?”青云逼迫他。
假如那个故事,像毒瘤一样,留在脑海里,必须拔除,才能平安喜乐。
奚发索性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不愿意面对现实。
樵轻尘给青云使眼色,用唇语告诉他,“去,把青荷姐叫过来。”
“等着。”
青云欲要离开,被奚发一把抓住。
“青云,我们一起过去。”奚发抓着青云的手,两人直接跃起,往休息室而去。
天顺帝抱起樵轻尘,“尘儿,我们回去了。”
隐程觉得自己就是被遗忘的那个,干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去。
“青秋,你还好吗?”隐程心里默默的想着。
他没有使用轻功,而是慢慢的走,四下打量着,“如此神仙境地,我和奚发能过来,全托皇后娘娘的福。”隐程的脑子里,始终有一幅开满鲜花的美丽图画。
可眼前的场景,与脑子里的又不相同。
青秋没有看到隐程,以为他还在外面忙。
青草见着青云,忙问,“云哥哥,都处理好了?”
青云不置可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小丫头,是指什么?”
青草看向樵轻尘,“姐姐,你出去了?可知那宅子里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樵轻尘则是看着青荷,语气淡淡,“宅子的事情,要问隐程,他才是主要负责人。”
青秋问道:“尘儿,隐程没有进来吗?他还在忙,是吗?”
“他在这里,稍后就到。”青云看着门外。
青荷见奚发脸色不对,其余几个出去过的人,脸上露出的表情,也是奇怪的很,猜测着,“奚发,你找到家人了?”
奚发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的过往说出来。
“我的家人,是旗州的大家族,世代经商也从政,但老宅却是在一个隐蔽的深山里。除了经营商铺和在朝为官的,其余人等,皆在那里生活,习武习文。”
“我的父亲,本是先皇的拜把子兄弟,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打小还是伴读。过来,他们喜欢上同一个女子,可那女子,却偏偏喜欢父亲。”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父亲带着她,一同离开皇宫,本打算隐姓埋名,从此相伴余生。”
“可是,先皇知道他们私奔,很是生气,派了最善于追捕的武林高手,全方位地毯式的搜索,一定要找到他们,生死不论。”
……
奚发眼眶红红的,声音低沉,“父亲想要独自揽下责任,让那女子逃跑。可那女子,宁愿一起死,也不愿意独活。”
“当他们被抓回皇宫时,那些武林人士,因为敬重父亲的为人,并没有处死他俩,把他们打伤,带回了皇宫。”
“先皇准备处死他们时,那女子却被诊断出喜脉。于是,她被囚禁起来,直到顺利生下孩子,悄悄托人,送到奚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