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密林深处走,腥气便愈发浓重,混着种腐烂的草木味,呛得赤尾狐直皱鼻子,尾巴紧紧缠在余笙手腕上,像是怕被这诡异的恶心气息熏跑。
树梢上的晨光被层层叠叠的枝叶滤成淡绿色,落在余笙肩头,竟带了几分寒意。她踩着横生的枝干前行,忽然脚下一沉——那看似结实的树枝竟已腐化成粉末,她身形一晃,连忙拽住旁边的藤蔓,低头便见树下的腐叶层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蚀骨虫幼虫,指甲盖大小,正啃食着一具半腐烂的鹿尸,虫群爬过的地方,白骨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这里的草木都在腐坏。”余笙皱眉,指尖捻起片飘落的叶子,本该翠绿的叶片边缘已发黑,轻轻一碰便碎成粉末,“是蚀骨虫的粘液?不对,这腐坏的速度太快了。”
赤尾狐忽然指向左前方:“那边!有光!”
透过层层树影,隐约能看到片空地,那里竟泛着诡异的紫色光晕,连空气都在微微扭曲。两人悄悄靠近,藏身于最高的那棵古树树冠上,低头望去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空地上盘踞着一头巨大的虫母,足有小山般大小,通体覆盖着紫黑色的甲壳,甲壳缝隙里不断涌出蚀骨虫幼虫,像股黑色的潮水般涌向四周。虫母的头顶生着朵肉色的花,花瓣层层叠叠,正随着呼吸开合,每一次张开,都喷出股紫色的雾气,所过之处,草木迅速枯萎,石块化作齑粉。
“是蚀骨虫母!”赤尾狐的声音发颤,“传说中这东西百年才出一只,以天地灵气为食,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原来后山的异动是它!”
余笙握紧了黑金匕首,指尖的缚灵丝因紧绷而微微震颤:“它在吞噬这里的灵气,再这样下去,整个后山都会变成腐骨地。”
虫母似乎察觉到了上方的气息,头顶的肉花猛地张开,数道紫色雾气如利箭般射向古树。余笙拽着赤尾狐纵身跃开,方才藏身的树枝瞬间被腐蚀成焦炭,连带着半棵树都开始枯萎。
“不能等了。”余笙眸色一凛,朱雀神火在掌心熊熊燃起,“小狐狸,去搅乱那些幼虫,我来对付虫母!”
赤尾狐虽怕得发抖,却还是用力点头,周身红光暴涨,化作道红影俯冲下去,利爪扫过虫群,激起漫天黑色的虫尸。幼虫被激怒,纷纷转向围攻她,却被她灵活的身法避开,只能在地上徒劳地打转。
余笙趁机俯冲而下,神火凝聚成箭,直取虫母头顶的肉花——那是它最脆弱的地方。虫母嘶吼一声,甲壳缝隙里突然喷出数十道墨绿色的粘液,交织成一张巨网。余笙旋身避开,神火箭擦着粘液网飞过,射中虫母的甲壳,只留下道浅浅的焦痕。
“果然硬得很。”她低咒一声,忽然想起对付墨麒麟时的法子,缚灵丝骤然暴涨,如银蛇般缠向虫母的甲壳接缝。这一次,她没有急于收紧,而是将朱雀神火注入丝中,让银丝在缝隙里灼烧。
“嘶——”虫母发出刺耳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试图甩脱银丝。赤尾狐瞅准机会,叼起一块被腐蚀过的石块,狠狠砸向虫母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