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落定,小石头又从储物戒里摸出两块牛头大小的铁岩仙晶,递了过去:“这两块够你修复仙剑,还能剩些。”他知道,程飞侠用两颗寿元仙桃换破剑,是存了结交的善意——他对朋友向来不小气,怎会亏待有意搭交情的人?
青衫青年接过仙晶,眼眶都热了,忙报上姓名:“在下程飞侠,今年二十二岁,来自蛮角修真星。”他盛情邀请:“恩公将来若去蛮角修真界,一定要找我!血煞界一行,我回去便能创建家族,到时候定能让恩公乘兴而去,满意而归!”
程飞侠性子豪爽热络,小石头笑着应下他的邀约,却也坦诚道:“我还有琐事未了——得先去蓝巨星寻个人,未来媳妇的事还没搭出眉目呢!况且眼下别说蛮角修真星,连蓝巨星修真界在哪我都摸不着,往后能不能再见,全看缘分。”两人抱拳相别,身影一东一西,很快消失在血煞界的苍茫天际。小石头转身折回之前的区域,顺着那片青色土质的边缘,继续往外拓展搜索范围。
嗯?
当他再次踏进程飞侠与五人厮杀的战场时,眉头忽然拧起——来的时候没见,走的时候也没瞅着,怎么这会儿竟凭空冒出来个旋转的青色旋涡?虽偏移了主战场百十里地,却像从开天辟地时就扎根在那般,缓缓转着圈,青蒙蒙的光晕裹着细碎流光。小石头记性素来好,这附近半里地的草棵子他都扫过,绝不可能漏掉这么大个旋涡。难道是方才那场激战的仙力余波,把什么秘境给撞开了?
想不出缘由,小石头反倒来了兴致——都踏足仙境了,难不成还怕个没头没尾的旋涡?他抬脚一迈,身影瞬间被青涡吞入。眼前骤然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处不大的小世界里。血煞界里竟藏着这等地方?往常满眼的血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泼洒的阳光,青山叠翠,绿水绕堤,植被密得能淹过人腰,连空气里都飘着草木的清甜味,比外界的山水景致还要宜人几分。可小石头望着这一派生机,心里却发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竟生出几分“已踏出血煞界”的错觉。他左手按紧黑剑剑柄,右手攥着雷火葫芦的系带,脚步放轻缓缓前行,眼神扫过每一处草木缝隙——血煞界里能有这等世外桃源?打死他都不信。
忽的,小石头灵光一闪——缺了!这里缺了人间烟火气,缺了鸡飞狗跳的热闹,连半声飞鸟啼鸣、虫豸振翅都没有,静得只剩风拂树叶的沙沙声。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周遭的神灵气息浓得化不开,这般环境若真有生灵,境界绝不可能低。
“小哥哥,陪我捉迷藏呀!”
清脆还带着点娇气的童音突然炸响,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一道娇小身影“嗖”地窜出。小女孩儿扎着两根乌黑油亮的小辫子,发梢还沾着草叶,七八岁的模样,水灵得像刚从晨露里捞出来。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衬得一双大眼睛像浸在泉水里的黑宝石,满是期待地望着他。她穿得比小石头还随意——几片宽大的翠绿树叶缝缀起来,堪堪遮住要紧部位,肌肤白得透着光,倒像从山水演变出来的精灵,让人见了就打心底喜欢。
可小石头半点不敢松懈,防御瞬间拉满——这小丫头看着人畜无害,竟是仙境初期的修为!跟他平齐!要知道他像这么大时,连仙境边缘都没摸到,这差距简直大得离谱!
他双手紧了紧血煞神剑和雷火葫芦,强装镇定,笑着问道:“小妹妹,这里就你一个?还是有同伴跟着?你……不是人族吧?”这话是投石问路——说她是人,身上却没有半分人类特有的气息;说她是妖,那股陌生气息又绝非妖气;更不是魔气、鬼气。他想引着小丫头自报家门,弄清楚她是什么族群,是孤身一人,还是背后有个大势力藏在这里。
“什么是人族呀?”
小丫头歪着小脑袋反问,阳光洒在她娇嫩的脸蛋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那股稚嫩无邪差点晃花小石头的眼。
这话一出口,小石头反倒卡了壳——是啊,什么是人族?不就是大家都这么叫么?可要掰扯清楚,还真不知从何说起。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知识库像被掏空了,被个小丫头问得哑口无言,这要是传出去,老脸都得丢尽!
他赶紧在脑子里翻找能用的词,急得耳根都热了:“小妹妹这问题问得好!你别嫌哥哥啰嗦,我给你捋捋已知的族群——像哥哥这样气息的,统称人族。人族里也有跟你一样的小姑娘,哥哥是男的。除了人族,还有妖族,它们长得五花八门,大多跟咱们不一样,跟人族历来不对付,它们吃人类,人类也吃它们。还有魔族,更凶残,肉还不好吃。鬼族也差不多,不好吃,跟人族关系忽远忽近,大多时候井水不犯河水。我瞧你长得跟人一样好看,却没有人族气息,那你是什么族呀?”他绕了一大圈,又把话题往回拽。
“哇!小哥哥是个小吃货!满脑子就知道吃!”
小丫头笑得前仰后合,又把他的话头截了去。那纯真无邪的模样,配上银铃般脆生生的嗓音,让人想不心生好感都难。小石头彻底没辙,只能干笑着摸鼻子毫无办法。
“青灵公主!我找到你啦!”
又一道童音传来,远处的小路上,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跑来。头顶扎着个小朝天炮,脸圆圆的像个肉包子,憨墩墩的模样,却透着股机灵劲儿。他一把抓住青灵公主的手腕,嚷嚷道:“就知道你总往这儿藏!你输啦!一会得给我们跳精灵魅舞,我们都等着看呢!”说着,他才注意到小石头,眼神瞬间警惕起来,小眉头皱成个疙瘩,指着小石头脆声喝问:“咦?这是谁?我们以前没见过呀!你是哪个部落的勇士?见了公主怎么不恭敬站到一边,等着听候差遣?”那眼神里,除了疑惑,还有藏不住的审视——像在打量闯入领地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