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房门,只见大鹏一脸幽怨地站在门外:“云哥,你搞什么鬼?电话不接,敲门半天才开!”
我回头看了眼妩媚的小倩,挑眉道:“我是人,不搞鬼。”
小倩闻言耳根泛红,悄悄在我腰间轻掐一下,转身便躲进了卧室。
“不搞鬼?那小倩妹子.....”大鹏促狭地挤挤眼。
我连忙打断:“说正事,这么着急找我做什么?”
大鹏这才收起玩笑神色,从包里取出一沓文件:“地皮的事谈妥了!邓总说了,你看中的那块河岸地随便用,所有手续他包办。这些是设计师出的方案,你挑挑看。”
我翻阅着琳琅满目的设计图,最终还是朝卧室方向唤道:“小倩,你来选个最合心意的。”
门缝里探出半个绯红的脸庞,她指尖轻点其中一幅设计图,眸中漾开浅浅笑意。
“就这个吧!”我将选好的图纸递给大鹏。
大鹏接过图纸,眼睛笑成两条缝:“要不说小倩妹子有眼光呢!这水榭楼台的布局,一看就雅致得很……”
“行了,”我笑着打断他,“建房子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说着,我从无极鼎中取出从极渊带回的兵器。
“这个给你。”我将一对沉甸甸的大斧递过去。
“啥?”大鹏先是一愣,随即凑上前仔细端详,眼睛越瞪越大。
“这、这是给我的?哎呀呀,要不说还得是我云哥!瞧瞧这花纹,这包浆,这铜绿,一看就是神兵利器啊!”
“到底要不要?”
“要要要!”
大鹏忙不迭地接过斧头,双手被压得微微一沉,却舍不得放下,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斧面上古朴的纹路。
“好好在家把房子建起来,认真修行,有不懂的可以请教小倩。”
我郑重叮嘱,“记住,这是你的兵器,可不是什么古董,千万别动卖了换钱的念头。”
大鹏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云哥!保证完成任务!”
送走大鹏后,我取出那柄软剑和银枪,转向小倩:“这两件你收着吧,你和欣怡一人一件,你看看喜欢哪件。”
小倩轻轻接过兵器,指尖拂过冰凉的枪身,柔声道:“这两件都不是凡品。还是等欣怡姐姐醒来,让她先挑选吧。”
提到欣怡,屋内的空气仿佛突然凝滞了。她已沉睡这么久,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建房子的事,你多帮衬着大鹏。我……得去看看欣怡了。”
她转过身,眸中漾着水光:“去看过欣怡姐姐,今夜……还回来吗?”
“暂时回不来了。”我摇了摇头,“接着还得赶去上京。”
说完,我便出了门。
不到一小时,已抵达北广唐家。
此刻已经入夜,我瞅准时机,纵身跃入院内,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欣怡的房间。
她依旧昏迷着,像一位沉睡的公主,静卧榻上。
衣衫与妆容都打理得干净而整洁,看得出,唐家确实在悉心照料她。
我轻坐在欣怡身侧,将手指轻按于她的神灵穴上,屏息凝神,试图感知她体内那一线生机。
然而,无论是魂魄的波动,还是人体百气的运行,都与常人无异,我探查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凝视着那张既熟悉又精致的脸庞,我不由得深深叹息。
原以为随着修为精进,我必能窥见症结,亲手将她治愈。
此刻,却只感到一阵无力。
我取出一枚琅玕仙果,用水果刀细心地将它切成小块,缓缓送入她口中。
幸而这仙果自有灵性,入口便化作一股清流,省去了许多麻烦。
我在欣怡身旁静坐良久,直至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方才悄然离去。
随后直奔机场。
次日清晨,当飞机降落,已经抵达上京。
我掏出手机,接连给蒋涛拨了几通语音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看来他那边也确实不顺利。
无奈,我只好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蒋家。
好在蒋家在上京是名门望族,司机一听就知道,径直将我送到了南城那座气派的蒋府门前。
我用力叩响门环,沉闷的声响在院内回荡,却始终无人应答。
我绕到大门一侧,纵身跃入院内。
双脚刚一落地,一股仿佛能侵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将我包裹,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哪里是宅院,分明是一座冰冷的陷阱。
院子里静得可怕。
时值午后,夏末的阳光本该尚有几分毒辣,但一墙之隔的蒋府,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热气与生机。
那股寒意并非来自温度,而是一种阴冷刺骨的气息,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
我心头一紧,立刻屏住呼吸,体内真气暗自流转,抵御着这股诡异的寒气。
放眼望去,前院空无一人,名贵的花木无人打理,显得有些萎靡。
更让我心惊的是,脚下的石板缝里,竟隐隐能看到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霜气般的痕迹。
“蒋涛?”
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回应我的只有死寂。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踏入后院。眼前的景象与前院的死寂判若两地,一股喧闹的声浪瞬间将我包裹。
只见院中整齐地摆开了至少二十桌酒席,珍馐美馔琳琅满目。
然而,这热闹之下却透着彻骨的诡异。
一些桌旁坐的是谈笑风生的宾客,而另一些桌边,端坐的却是脸颊绯红、面带微笑的纸扎人!
它们与活人比邻而坐,栩栩如生,却又死寂无声。
院子张灯结彩,一片鲜红。
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前方的礼台上,那里,正站着一对身着大红喜服的新人。
这分明是一场婚礼。
准确来说,是一场透着诡异寒气的冥婚。
司仪的声音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他攥着那张泛黄的流程单,卖力喊道:“此刻,在所有亲友的见证下,我再次询问——是否有人对蒋涛先生与易扶摇的婚姻持有异议?若有,请于此时提出;若没有,便视作全体亲友,共同祝福这对新人!”
“我反对!”
我的声音陡然响起,像一块石头砸进凝滞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