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队成员的慌忙离去,那幽深、黑暗、叫人望不到尽头的暗道消失在的视野中,就好像从这个世界退去,一点痕迹都没看到,大卫戴的不安终于是被抹去了,他认为副队是发现了什么,以至于慌忙离开。
佣兵的身影的消失在了黑暗中,留给现场的只有几个杂乱的脚印和泥渍,那条他们所畏惧、令人不安的通道,则是在那别有规律的脚步声消失后,洞口猛的抽了一下,如屏幕闪烁的乱码昙花一现。
像是爬虫一般,墙壁泛起一阵一阵的褶皱,突出一根根杂乱攀爬的血管,不明的液体流动其中,最后蠕动着、肢足爬行着,伴着一阵恶心的皮与肉之间粘稠的撕裂,黄色泛着恶臭的脓液破开——洞口挤出了一个粘稠恶心的虫头。
这是一种任何人包括疫医都叫不出名字的生物,它寄生在建筑或者泥土中,大部分时候连根毛也见不到,只有极少数的时刻能 偶尔见到它那恶心的虫头,不过没人想要见到它的。
这只爬虫的口器永远像是个不能自理的智障一样滴着口水溶液,黑长硬的毛发从头部甲壳缝隙中穿出,甲壳的缝隙永远分泌着一层厚厚的黄色溶液,数百个个大小不一漆黑的发亮的眼足,眼中闪烁的是最原始的捕食欲望。
小队来时的通道被压缩殆尽,连同倒在水潭已经被水面上升淹没的骷髅架子,连一声“嘟嘟哒嘟嘟哒”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成了骨粉,没有追赶的意思,只是作为一个耐心的猎手,黑暗浓稠如墨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铁锈味和血腥味,顶端排水口透出的微光勾勒出一个渗人的轮廓,它离的那么远,光亮隔离的是另一个地表世界...
踏踏————
锃亮的皮鞋轻轻的踩在了充满锈迹的排水口上,走过那个肉团爬行过的痕迹,疫医的行动越加小心谨慎,这个绅士现在脚下踩着的是粘稠出气泡的体液,礼帽下是叫人看不透面容的鸟嘴面具,里面埋葬的是一个与外形不符的灵魂。
她小心的拾起一块刚刚从那个怪物身体上脱落的组织,用手帕轻轻的包裹,这块组织原本挂在建筑的碎片上,想必是那家伙不小心蹭了过去,扫过四周,忠实的傀儡依然散布在四周,形成了一道结实的信息壁垒。
为了了解更多信息,对于这个怪物的分析马上就展开了,把组织分为数份,追踪没有再继续,挎包掀开,三个乘着不同液体的烧杯平放在地上,那些肉组织依次放入,落在液体中极为迅速的就绽放了如同玫瑰般艳丽的鲜红色彩。
三个烧杯如出一辙,没有足够的变量和素材,甚至说时间都没有,这个分析过程可以说是极为简单,她仅仅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金属镊子夹起组织,轻轻地嗅了嗅,又仔细的瞧了瞧。
旁边的傀儡早就靠了过来成为了她的临时助手,两份不同的诱导干细胞和定向组织被提取了出来,滴在了两份素材上,这些试瓶和材料早就是疫医的常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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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那细小直径只有三厘米大小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小小的萎缩了一点,就以一种相当旺盛的姿态迅速生长,里面隐藏的质量让人惊讶,最终那么丁点小的都快变成了原本两三倍的体型,一个身体组织的器官...
脑中浮现了那个怪物的背影,疫医有些明了了,这怪物的代谢速度简直如同怪物一般,不,它本来就是怪物,不过比起那些本就不合理的丧尸产物,里面似乎有相当高的人工干涉程序,就是一只原本普通的丧尸或者特感进行了改造。
这是一个失控或者被滥用的的诱导多能干细胞(ipSc)与定向组织再生技术,平时某些细胞死亡或者组织死亡,身体受到细胞死亡信号就会重新生产组织细胞,实现身体的快速自愈。
在人工操控下,实验室可以用特定的诱导信息素来进行这个过程,但出于某种原因,控制这种hyper-ipSc分化的反馈机制失效,干细胞不再受控于预设的诱导信号,而是对生物体受损后产生的应激信号产生异常响应。
失控的hyper-ipSc将这些信号误解为“需要大量、快速、不限种类地再生组织以修复损伤”的指令,就是身体认为你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制造大量细胞来恢复伤势,但实际上你并没有受伤或者伤势很轻。
然而,这种再生没有牵引,是无组织、无方向的,它们不仅修复宿主自身的损伤,还会在宿主体表随机分化形成各种额外的组织器官,包括四肢、头颅片段等,这个过程类似于一种极度恶性的、全身性的癌症,但分化出的不是无用的癌细胞,而是功能齐全但位置错乱的器官。
不过这种失控的技术似乎只对那些代谢高本身生命力顽强的丧尸生物有效,普通人用于这种技术估计还没生效就已经被玩死了,不过,好消息是,明白原理过后,疫医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做出抑制剂,来解决这个麻烦,但是不需要,它或许可以用来对付那些恶心的驻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