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医在尸检中倒是见到了比较冲突滑稽的一幕,丧尸因为要保证尸体在死亡后会转变成新的感染者,因此不会吃掉重要的神经和脊椎大脑部位。
所以能吃的就那些,先来的感染者吃掉了腹腔不需要转变的部位,这也包括四肢,后来的感染者就什么都吃不到了,所以他们只能盯着尸体近乎完好的胸腔和头部却什么都不能做。
现如今附近徘徊的佣兵已经解决,像这种与反人类的组织作斗争也终究是无意义的,NoA是在灾难中的既得利益者。
他们为了保留利益和权利选择让灾难变得长久持续,可其本意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内斗,但现在灾难惨状,已经明显是两个种族间的战争了。
如果要终结一切,现有的办法就是消灭瘟疫的源头,就目前的进度来看,这似乎是一个遥遥无期的目标,一个艰难严峻的挑战。
如果继续按照这种速度,相信几年过去瘟疫依然会在这片大陆上肆虐,在见到越发活跃如蝗虫般的NoA佣兵后,她意识到了这一点,自己速度太慢了!
在现状无法改变的情况下,那么就只能改变自己了!杀戮!从平和慢节奏的方式转变成快节奏的掠夺!
那些流动在城市中的病毒变种怪物已经不是主要的目标,它们稀有危险,而且麻烦又棘手,而拥有这些样本素材的组织已然成为了一个快节奏的途径。
疫医先是回收了这些佣兵的所有武器,不管是对武装自己的下属,还是防止武器流失在求生者群体当中,疫医都会选择回收,其次是追击这些佣兵的肉瘤怪物。
肉瘤怪物残缺的身体在一处崩塌的废墟下面寻到了,傀儡把他拖了出来,那些拥有着丰富沙场经验的老兵总能在绝境中寻找到一线生机,尽管他们依然葬身在了这里。
一片充满饥饿的荒漠下,掩埋着的是两个空洞骷髅眼,漆黑的眼光深处爬行着贪婪的恶虫,身处在异国他乡,嘴巴大张着永远是为钱服务,身为雇佣兵,他们早该知道有这一天。
疫医重新在那些失去眼线的建筑物上布置了傀儡和乌鸦,这会修复附近区块的视野网络,拥有这块城市建筑的视野可以让她提前察觉到危险。
“咯嗬……咯嗬……”
病变的生理结构压迫着僵尸的声带,迫使它发出了无意识的嘶吼声,平常僵尸是不会有动静的,但显然面前这两具无法进食的尸体让它发出来像是悲鸣一样的嘶吼声。
疫医因为声音把脑袋侧了过来,低沉眼眸抬起一条细缝,那张鸟嘴毫不客气的进入人群,推开旁边或是傀儡或是丧尸的怪物,那些丧尸倒也不恼,发白的眼瞳只附着一层薄薄的灰膜,呆滞着望着周围破碎的景象。
漆黑的手指轻抚在了墙面上,与那面粘稠的血液只隔了一层乳胶手套,两指轻轻的划过墙面,指尖便立马绽开出一片艳红了。
她琢磨着,略微感觉有些异样,佣兵死亡时崩断的神经和恐惧以血液为媒介渗进了指腹,疫医也没有任何不安。
这些怪物会毫不客气的咀嚼着尸体的血肉,舔食着墙角和地板溅出的血液,可这面墙上却爬满了山脉似流淌的血迹,两名佣兵溅出的血丧尸似乎并没有舔食的欲望。
她把手指送入旁边任何一只僵尸的嘴里,这些摇晃的怪物没有任何进食的欲望,甚至傀儡都带着一丝抗拒。
#呲啦——#
沐白让刀尖划过食指的指腹,手套破开一条缝,一滴血珠瞬间就涌出来了,周遭所有不属于傀儡的恶魔也在那一刹把脑袋扭了过来,那是数十张狰狞溃烂的面孔。
它们不明白,在它们信息鉴别中属于同伴的人却涌出了独属于人类鲜血的芬芳香味,而且这远比它们品尝过的普通人血液更加可口和鲜香。
就连丧尸许久没有动静的咽喉部位都咽下了一口唾沫,万幸它们口腔系统还在工作,不然连口水都咽不下。
意料之中的是,这些恶魔并没有把中间那股芬芳的来源撕碎成碎片,被厚厚鸟嘴面具皮囊包裹的少女甚至依旧处在安全的境地。
原本那些不管不顾只知道咀嚼的怪物,竟然在这个时候担心自己两个肩膀中间的痘会被挤爆,恐惧是它们从未有过的。
被乳酸摧毁的高级思维和情感系统不会让它们拥有恐惧的情绪,所以让它们止步的并不是恐惧,而是疫医自身就散发着一种危险的信号。
信号被丧尸表面的蛋白质受体接收,这些危险信号远比他们同伴死亡时自主分泌的危险信息素更加浓厚。
疫医看到了面前丧尸真正的面孔,看到了它们脸上被求生的本能压制下的欲望,疫医当然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地步,理性做出的选择至少会让人预见结果。
那么就是佣兵自己本身的问题了,她拿出一个玻璃试管收集了一些血液,放在窗外微微透出的弱光下,一张反射的面孔像个画一样出现在玻璃镜下,那是她自己的面孔,一个长长的、绝对封闭的鸟喙面具,正低着头。
...
他抬起头,把透明的玻璃茶缸放了下来,里面泡着茶水,有一股苦涩的风味,但石磊知道在这场浩劫下,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这时候体育馆却突然喧哗了起来,好像一个浪潮拍过,那片无形的浪潮涌过的地方顿时人声鼎沸,一个细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声音从模糊转变成清晰,石磊的瞳孔也慢慢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