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渊下宫。
废弃的龙巢遗迹深处,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雷元素焦灼气息与更为隐晦的深渊混沌之力。
镜流感知着周遭能量残留的细微痕迹,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瞬。
“丹恒之前在这里停留过,”她的声音带着肯定的意味,“气息很新。而且……好像还和什么人发生了短暂的冲突。”
“我也感知到了。”白珩点头,她衣裙下隐匿的触须(触手服)微微颤动,捕捉着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
刚想再说些什么,她的目光却被龙巢入口处一个异常的存在吸引了过去。
“等等!”她指着远处那个正违背引力、悠悠旋转的泛着蓝光的立方体,表情有些震惊,
“那是……「界域定锚」?!”
镜流和刃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也是齐齐一怔。
好家伙,丹恒真不愧是开拓者。
居然在这种被「降维」的世界里,也不忘插下代表联通和坐标的锚点。
这敬业精神,只怕阿基维利见了也要自叹弗如!
而就在这时,那静静旋转的锚点像是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突然开始绽放出柔和却稳定的光彩。
紧接着,一道水蓝色、质感如同半透明果冻的虚幻身影,从锚点的光辉中艰难地具现了出来。
看其大致轮廓,俨然是一只人形的史莱姆娘,只是身形模糊,波动剧烈,显然维持这种跨界限的投影极为吃力。
白珩眼睛一亮,凑上前去,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丹恒的那个魔物伙伴?”
刃和镜流也收敛了惊讶,快步围了上来。
那史莱姆娘看着眼前三位熟悉的同伴,像是漂泊许久的旅人终于见到了亲人,原本就有些焦急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迫切,她努力地凝聚着自身的存在,断断续续的声音直接响彻在三人的意识中:
“我……”
“丹……怡……”
“在……数……据……城……”
“救……人……”
“人……身……边……不……是……我……”
“希……露……”
“疯……子……!!!”
三人闻言先是一怔,消化着这信息量巨大且支离破碎的传讯,随即齐齐变了脸色。
刃率先反应过来,语气沉凝:
“你的意思是,现在跟在丹恒身边那个形影不离的魔物,不是你本人?”
丹怡的投影快速地点着小脑袋,脸上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
镜流和白珩因为知晓更多关于云城、深渊以及周牧布局的内幕,思绪瞬间转得更远,想得也更深。
“你现在本体还在数据城?”白珩蹙着眉,确认道。
“……是……”丹怡用力地点头。
“具体在数据城的哪个位置?”镜流追问。
“……暗……星……”丹怡的表情显得有些沮丧,“开……拓,力……量,传……递,锚……点,降……维……”
镜流若有所思,迅速提炼着关键信息:
“你的意思是,你的本体目前被困在或者说位于‘暗星’附近,你是凭借某种「开拓」相关的力量,强行链接到了这个被丹恒留下的锚点,才能勉强与我们进行投影对话,是吗?”
她依旧在谨慎地维持着自己“云城本地护卫”的伪装身份。
丹怡再次点头,眼中涌起一丝希冀,期盼着同伴们能理解她的处境并采取行动。
白珩和镜流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抹化不开的凝重。
两人默契地开始了无声的神念传音,速度极快。
「是希露瓦出问题了吗?她在数据城遇到了什么,才会让丹怡用‘疯子’来形容?」白珩率先推测。
「不能直接问,现在还在直播!我相信夫君会处理好希露瓦妹妹的事情。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丹恒身旁那个伪装成丹怡的魔物,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何目的?」
「会不会是暗星的力量作祟?那种降维打击的权能,伪造一个魔物并不难。」
「不像!以希露瓦妹妹的性格和行事准则,她即便自身陷入疯狂,也绝不会做出伤害或欺骗其他无辜生灵的举动,更遑论如此精密的伪装替换。」
「那……难道是花火在搞鬼?她最擅长这种制造混乱的把戏。」
「也不可能。」镜流的神念斩钉截铁,「夫君早在她身上下了特殊的“离神”令咒,只要她胆敢靠近云城及其相关地域,就会立刻陷入意识剥离、体液逐渐流失的尴尬状态,根本无力搞事。」
「……你是怎么做到用如此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么涩情的约束条件的?!」白珩的神念充满了吐槽的欲望。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镜流的神念没有丝毫波动,冷静得近乎冷酷,
「你要知道一个原则:在排除了所有其他显而易见的错误答案之后,无论剩下的那个答案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它往往就是真实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深渊本身?!」白珩的神念猛地一颤。
「没错!若我所料不差,提瓦特这个世界所对抗的深渊……或许内部出了大问题!或者说,我们一直以来可能都低估了深渊的本质。诸天万界,根本不存在深渊就绝对攻不下的世界。即便是那些规则最完善、历史最古老的“真界”,在深渊无休止的概念侵蚀下,也终将沦陷。」
「那我们要不要联系星?你和她是伴侣关系,她身为极乐天之主,对深渊的了解应该最深,她应该不会向你隐瞒关键信息。」
「……不必了!」镜流的神念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如果这背后真的涉及到深渊本源的剧变,我现在去找她,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不是得到答案,而是被她邀请。最终……你们只会多出一个站在对立面的大罗敌人。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那就干脆我们一起加入深渊呗~」白珩的神念突然跳脱起来,提出了一个建设性意见,「反正看这架势,这边好像也挺刺激的!」
镜流:“……”
在深刻了解深渊那混乱、堕落、足以扭曲一切心智的本质的情况下,还提议主动加入……
您才是真正的魔丸降世啊!
「收起你这个危险的想法吧。现阶段,我们最好还是先想办法弄清楚这个提瓦特世界的底层运行机制和真正的历史。」镜流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
「还记得我们刚进入这个世界时,面板提示的那段关于‘历代魔王与勇者’的简史吗?」
白珩瞬间便意识到了镜流的意图。「你想去找那些被历代勇者击败并封印的魔王残部,或者相关的遗迹?」
「没错!那些从远古存活至今的、曾被深渊力量浸染又或是与魔王关系密切的存在,才是这个世界历史最直接的见证者。他们所知晓的、关于这个世界、关于深渊、关于神明与魔王争斗的真相,绝对超乎我们想象!」
「嘶……好主意啊!」
两女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难以掩饰的兴奋。
在不能轻易动用大罗之力以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想要探知被层层掩盖的真实,这无疑是最佳途径。
与此同时,刃见身旁两位同伴陷入长时间的“沉思”与眼神交流。
他犹豫了一瞬,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直接做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动作——他开始面朝镜流和白珩,身体却以一种完全违背发力常识的方式,一步一步地向后倒着行走。
「真相折返跑:倒着走路时,每一步都会“踩”出一句隐藏情报,内容来自当前区域最近被掩盖的真相。」
下一瞬,周遭死寂的物体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滩又一滩由灰白色雾气凝聚成的文字,如同拥有了自我意识般,从渊下宫斑驳的墙壁、龟裂的地面、废弃的龙巢各处袅袅升起,映入刃的眼帘:
……
龙巢:“这一任魔王有点东西啊!气息挺纯正的!但还是没有当年那位魔王「钟离」大人厉害!那位的「天动万象」才是真正的毁天灭地!”
龙巢大门:“哼!爷身上可是沾染过四尊神明级别的血液!魔王钟离YYdS!”
一滩不起眼的小水洼:“呜呜呜,我想魔王「芙卡洛斯」大人了……”
某个碳化的枯枝:“要说纯粹的战力碾压,还得是魔王「雷电影」!那‘无想的一刀’,连时空都能砍出断层!”
尘埃和浮沫:“「那维莱特」大人表示不服!”
石砖:“也不知道这一任魔王「丹恒」还能不能活着从「深境螺旋」回来……那里的水太深了……我还挺喜欢他的,他走过的地方,连空气都会变得清澈凉凉的……”
一片墙皮:“比起魔王丹恒,我更喜欢他怀里揣着的那个小东西……嘶,那东西散发出的本质,感觉比他更像深渊里出来的正统魔王……”
……
刃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个看似奇葩的能力了。
他迅速过滤着这些来自“死物”的、充满主观色彩却又往往直指核心的碎片信息,很快便在心中总结出了几条关键线索:
其一,丹恒确实被此世法则认定为本代「魔王」。
其二,他前往了一个名为「深境螺旋」的险地。
其三,提瓦特历史上着名的「神明」,如钟离、雷电影、芙卡洛斯、那维莱特等,竟都曾拥有「魔王」的身份。
其四,提瓦特现存的神明,似乎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可能与「魔王」之位格有关。
其五,深境螺旋极度危险,连这些“死物”都不看好丹恒能安然回归。
很快,刃便将自己总结出的这几条发现,言简意赅地告知了刚刚结束神念交流的镜流与白珩。
镜流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顺着刃提供的情报,用一种符合当前“人设”的担忧语气开口道:
“看来丹恒那边虽然情况复杂,但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危。”
他有他的谋划,我们若贸然前去深境螺旋寻他,或许反而会打乱他的步骤,让他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去搜集这个世界更深层的情报吧。”
丹怡的投影闻言,表情再次变得焦急起来,虚幻的手臂试图指向某个方向:
“人……身……边……那个……危……”
“放心!”镜流用一种带着安抚力量的声音打断了丹怡,
“相信丹恒,他与你朝夕相处,对你的气息和本质最为熟悉,绝不会被一个冒牌货轻易蒙蔽。”
“这或许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可……是……”丹怡依旧忧心忡忡。
“没有可是~”白珩笑着接话道,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小丹怡,你应该也想看看,丹恒那小子能不能凭自己的本事,分辨出枕边人……啊不,是怀里宠是个冒牌货吧?这多有意思啊~”
然而,白珩略带调侃的话语并未让丹怡的表情有丝毫意动,她脸上那近乎实质化的担忧反而更深了,甚至带上了一丝……恐惧!
镜流和白珩见状,不由得同时眯起了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极不寻常的反应。
“小丹怡~”白珩凑到她那张由能量构成的、略显虚幻的脸庞前,狐瞳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意有所指地问道,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关键的事情,没来得及告诉我们?”
镜流也双手抱胸,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剑,仿佛要穿透这层投影,直视其本体的意识:
“或者说,关于那个冒充你的存在,你是不是知道它的真实来历?知道它可能对丹恒造成……某种超越常规战斗伤害的威胁?”
连一旁的刃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眉头紧锁。
在他看来,此刻的丹恒可是魔王位格,连本土神明都要谨慎对待,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威胁到他?
难道是数位神明级别的存在不顾脸皮联手围攻?
可即便如此,打不过,难道以魔王之能还跑不了吗?
丹怡的投影在三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显得更加不稳定了。
她犹豫了很长时间,虚幻的身体剧烈波动着,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挣扎。
最终,她仿佛是耗尽了最后一丝传递信息的力气,艰难地,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语句说道:
“火堆在旁……像冰……”
“雪……贴在胸口……像温水……”
话音刚落,不等镜流等人细细品味这其中的悖论,丹怡的投影便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瞬间溃散。
镜流和白珩再次对视,但这一次,她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惊悚。
更为隐秘的神念交流在瞬间完成:
「这描述……好像是……‘余温’?!」
「我靠!那个假丹怡……是由深渊本源堆砌的冗余情绪之一?!」
「应该错不了!之前……之前与星宝和玄儿行房之时,星宝在情动后曾提过一些关于深渊状况的隐藏情报:她告诉我们,深渊诞生「色孽」、「恐虐」、「纳垢」、「奸奇」四神,仅仅消耗了其积累力量的九牛一毛,更多的混沌与负面概念则沉淀在深渊的意志深处。夫君与她不得不时常进行‘永劫沉沦’,以自身为熔炉去消化、中和那部分庞大而污秽的力量,这也使得星宝的本质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变得无比强大。」
「你不会是想说……现在深渊沉淀的那部分力量,因为某种原因,又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即将诞生新的神明了吧?!」
镜流的神念沉默了一瞬,仿佛在确认某个极其可怕的猜测,最终艰难地开口:
「恐怕……是的!」
「而且,这次淤积并寻求爆发的,恐怕不仅仅是其他忘川体系管辖世界的力量,还夹杂了来自「墟界」整体、在多次轮回与激烈冲突中产生并逸散、却还没来得及被夫君及时消化处理的庞杂情绪!」
白珩:“……”
「一整个墟界???那特么得催生出多少尊新神啊?!」
「五尊以上……」
「全是大罗金仙?!」
「……不止,别忘了深渊的特性。」
白珩的嘴角微微抽搐,她看了一眼旁边因为信息缺失而显得有些困惑的刃,突然用一种异常认真、仿佛下了某种重大决心的语气开口道:
“应星,我和镜流经过慎重考虑,准备寻找门路,效忠深渊了。”
“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刃虽然不完全明白两位同伴为何突然做出如此“突兀”的决定,但对他来说,同伴的意志永远比所谓的立场和正邪之分更为重要。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无所谓的开口道,
“随意。你们去哪,我便去哪。”
“够意思!”白珩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嘻嘻的表情,用力拍了拍刃结实的手臂,然后转头看向镜流,眨了眨眼,
“走吧,我的贴身护卫!”
“我们先按原计划,去看看那些历史遗留的魔王遗迹,找找那些被封印或隐藏的魔王军残部。”
镜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一愕:
“你认真的?真要去投靠深渊?”
“非常认真!”白珩比划了一个表示决心已定的手势,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云城的候补「圣女」,肩负着拯救世界的重任。”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必须懂得审时度势,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个世界无论最终是提瓦特获胜,还是深渊彻底腐化,都很有可能会与云城所在的世界接轨。”
“所以,我决定两头下注!”
“如果我们调查后发现提瓦特众神根本挡不住接下来深渊新神的冲击,那我就直接当一波带路党,凭借我们的身份和实力,没准还能在深渊新秩序里混个什么大官当当,比如……「深渊圣女」什么的,听起来不比云城圣女带感?”
镜流看着白珩那看似玩笑、实则眼底深处一片清明的表情,突然沉默了下来。
她瞬间理解了白珩话语背后那未尽的真实含义: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所谓的抵抗,不过是延缓终末到来的徒劳挣扎。
想到这一点,镜流又本能地觉得有些奇怪。
她不相信周牧对此刻深渊力量的淤积和即将爆发的状况一无所知。
即便他恪守原则,不去主动窥探未来,但那涉及多位超脱者级别存在诞生的、足以撼动多元宇宙平衡的“命运的重量”,也会不由分说地通过规则反馈给他。
这是位格所致,非主观意愿能完全屏蔽。
那么问题来了。
他为什么会放任这个世界,或者说,放任这一部分深渊力量,走向即将失控的边缘?
难道夫君真的认为,这个提瓦特世界,连同其内部看似强大的众神,拥有抵挡甚至战胜至少五尊深渊新神的能力不成?
等会儿……
镜流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猛然意识到了某个极其荒谬又无比符合周牧风格的可能性,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精彩。
夫君不会是……把堵住压在了我和白珩身上吧?!
指望我们两尊大罗,去正面硬撼五个以上实力在超脱者级别的大罗金仙???
开什么玩笑?!
就算我们本质特殊,依托大罗道果很难被真正杀死,最多就是在死境里反复横跳、进进出出,但那也绝对是单方面被碾压的局面啊!
要是万一不小心失手被擒住了……以深渊那混乱堕落的秉性,等待我们的下场,恐怕比形神俱灭还要凄惨万倍,没准会被这样那样地改造、玩弄,永世沉沦……
你怎么舍得的?!
就算要磨练我们,这也太超过了吧?!
虽是这般腹诽着,抱怨着周牧的“狠心”与“不靠谱”,但镜流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沉寂了许久的剑心,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一股久违的、近乎灼热的战意自心底深处悄然燃起。
与完全陌生、执掌着诡异概念权能的深渊神明战斗……
她……不想错过!
“走!”彻底打定主意后,镜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一变,仿佛一柄尘封已久的名剑骤然出鞘,从之前刻意伪装的温婉克制,重新变回了那个锋芒毕露、清冷锐利的剑道大罗。
甚至连她周身隐约散发出的气息,都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皮肤刺痛的剑意。
刃也清晰地察觉到了镜流这细微却本质的变化。
他虽然依旧不明白全部缘由,但并未多问。
从他被卷入云城事件,跟随白珩踏入传送阵的那一刻起,他唯一的心愿,就只剩下了完成白珩的心愿。
至于前方是神是魔,是深渊还是天堂,他并不在乎。
当然,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能找到机会教训一下丹恒……就更完美了!
比如……想办法让他当众「顺流而下」之类的……
……
……
与此同时,深渊主战场。
温迪在与丹恒又简单交流了几句关于极乐天特性、确认星宝暂时退却后,便借口需要向物质位面传递最新战况,急匆匆地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了战场边缘。
丹恒并没有在意这位风神略显仓促的离去。
他怀抱着那个安静蜷缩着、散发着令他安心气息的“丹怡”,迈步行走在这片能量风暴肆虐的焦土之上,金色的魔王之瞳冷静地扫视着整个战局,表情却逐渐变得木然。
他看见了那位掌控「火」之权能的女子,她咆哮着挥舞巨大的炎剑,每一次斩击都能清空一大片战场。
他看见了坐镇中军的「岩之神」,他凭借浩瀚的神力与无与伦比的智慧,不断构筑起玉璋护盾,为己方防线减少了大量伤亡。
他看见了那位挥洒着「极寒」与「肃静」的女皇,她麾下的愚人众与寒潮军队将冰雾如同瘟疫般洒向战场,冻结了无数恶魔。
他甚至看见了那位优雅的「审判官」与「水之神」跳着极具艺术感的双人舞,权杖挥动间将纯粹的水元素化为滔天汪洋,吞噬着恶魔。
……
这一桩桩,一幕幕,提瓦特众神与联军奋勇抵抗的场景,本该是无比悲壮而振奋人心的,却让丹恒的心底愈发冰寒。
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更清楚深渊的本质。
更明白这些抵抗行为本身,就在不断加固着深渊侵蚀这个世界的“锚点”。
“嗷呜……(人,他们……没救了……)”
怀中的“丹怡”似乎感知到了他低落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用只有他能听懂的语言,小声地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丹恒默然,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在与深渊的对抗中,有很多概念是绝对不能以任何形式去强调、去触碰的。
譬如——
战争、瘟疫、智慧、艺术。
即便只是形式,也只会导致其离深渊更进一步。
“去看看他们抵御腐化的核心机制吧。”
沉默了半晌,丹恒沉声开口,目光投向了战场后方类似于节点的地方。
“嗷呜!(应该就是那个「黑铁法典」的力量在起作用!就是天上那层薄薄的金色屏障!)”
“丹怡”伸出小爪子,指了指天穹上那层看似摇摇欲坠,却始终顽强存在的暗淡金光,
“嗷呜!(对这里的本土生灵来说,表现形式可能就是切换「职业」面板!但具体的原理我也不太清楚!)”
丹恒闻言,下意识地再次抬起头,凝重地望向那层覆盖了整个战场天空的金色薄膜。
天边那层暗淡的金色屏障,看似薄弱如蝉翼,却奇迹般地同时抵挡住了来自「恐虐」、「纳垢」、「奸奇」三股庞大深渊概念的直接侵蚀与渗透。
温迪之前告诉他,那就是「黑铁法典」力量的本体显化,是提瓦特世界规则的最终防线。
但丹恒认识那东西。
很久之前,深渊的意志曾向他开放了关于这层屏障核心构成的10秒钟感知权限。
其名为——
神性。
——
(请个假,发烧了……)
(实话说,要不是有大纲,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写什么……)
(挺不住了……)
(pS:这次流感极其严重,大家千万做好预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