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姑姑,只能依靠呼吸机来维持生命,一旦把呼吸机撤走,人马上就会不行。
前面一些亲人探视过后,很快轮到了云阳兰和司天理。
司天理还好,云阳兰却已经有些站不住。
在司轻雪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换好衣服后进入病房,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一跳。
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喉咙已经被切开,插上了呼吸机。
人虽然有意识,却无法动弹,还要忍受病痛折磨。
进来后的云阳兰,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掉眼泪,她这边一哭,司轻雪马上也要跟着哭。
还好苏洺在一旁及时拉住她的手腕,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老婆,我们先出去吧。”
老人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们在这里看着也是心酸。
“姑姑,您——”
哽咽着开口,想安慰几句,却发现语言是这么苍白无力。
最终一句话没说,被司天理搀扶着走出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外,一众家属正在围着医生询问病情。
司天理和云阳兰带着司轻雪和苏洺也凑过来,从医生的表情和语气来看,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医生,最好的情况和最坏的情况,您都给我们说说。”
“我们家属衡量一下。”
“……”
“嗯!”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就现在来看,最好的情况是插着呼吸机继续维持生命体征。”
“这么做,病人的思想是清醒的,只是没办法动,也没办法讲话。”
“稍微坏一些的情况,就是病情恶化。”
“不过就现在来看,病情恶化的情况,短时间不会出现。”
医生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全部陷入沉默,最好的情况竟然就是维持现状,这显然有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医生,这还有治好的可能吗?”
“这个——”医生无可奈何摇摇头。
就现有的医疗条件,从插上呼吸机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在和死神抢时间。
一旦把身上的仪器撤下,病人马上就会失去生命。
“之前也遇到这种情况,经过和病人家属的沟通,一小部分会选择转院继续治疗。”
“剩下百分之九十以上会放弃治疗。”
“你们如果坚持,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人财两空。”
医生说的非常中肯,大家虽然不愿意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哥,我们要不要转院试一试?”
“是啊,距离帝都比较近,我们可以去帝都试一试,万一有一线生机呢。”
“只要咱娘还有一线生机,我就不愿意放弃啊。”
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几个儿女哭的稀里哗啦。
“医生,我们能不能办理转院?”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建议这么做。”
“考虑两点,第一点,病人年纪这么大,可能禁不起折腾。”
“第二点,就现有的医疗条件,即便转院也没有痊愈的可能。”
说来说去,最终的结果就是让所有人做好最坏的打算。
了解完情况后,医生离开,大家围绕在一起,场面异常安静。
足足过三五分钟,身为大哥,第一个开了口。
“刚刚医生的话你们也都听了。”
“我的意思是,继续留在这里,陪着咱娘度过最后这几天。”
“她老人家就那样躺在病床上,身体上的折磨早就超过了病情本身。”
“你们几个的意思呢?”
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无奈之举。
大家心里都明白。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同意了大哥的想法,在这里陪老人家几天,等后面再说。
从傍晚一直到深夜,云阳兰和司天理这才回家。
当天晚饭,司轻雪还特意联系了帝都的姑姑,询问帝华医院那边有没有可能治愈。
了解完情况后,第二天上午给到准确回复,几乎没有可能。
与人民医院的说法相接近,主要还是老人家上了年纪,身体已经不允许再继续折腾。
“帝华医院那边也没办法。”
“他们说,现在病人身体上的痛苦已经远超疾病本身。”
“多在床上躺一秒,都是对病人的折磨。”
第二天和第三天,苏洺和司轻雪去上课,当天下午收到消息,姑姥姥在医院去世。
接到云阳兰的电话,两人第一时间到达医院,老人家的遗体已经被救护车运回了村子。
葬礼举办,司天理和云阳兰需要在村子住一段时间。
苏洺和司轻雪安慰几句后,怀着沉重的心情返回。
“心里很难受吧。”
“嗯!”
“看到姑姥姥身上的那些仪器设备,心疼的厉害。”
捂着胸口,司轻雪语气深沉。
苏洺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拍拍起玉腿:“这种情况,谁都不愿意接受。”
“有的时候,放手也是一种孝。”
“我相信姑姥姥她也不会想被折磨。”
“……”
返回的路上两人聊了很多,等回到家,奶奶还在等着两人吃晚饭。
简单询问了些情况后,苏洺和司轻雪坐在一起陪着奶奶聊天,似锦和绾绾就远处玩耍。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奶奶看了看时间。
“好了,十一点了,你们带着孩子回去休息吧。”
“明天还要上课。”
奶奶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特意转身看向苏洺。
“听说马上有迎新晚会了?”
“奶奶您听谁说的?”
“上次白灵那丫头提过一次。”
奶奶她老人家主动提到迎新晚会,司轻雪几乎瞬间明白了她老人家的意思。
红润的嘴唇轻轻睁开,眼睛一眨一眨:“奶奶,您是不是也想去瞅瞅热闹呀?”
“呵呵呵,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去瞅一瞅。”
“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她毕竟不是学校的教职工,迎新晚会不一定会邀请她。
奶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司轻雪就算是想办法,也得让老人家开心才是。
“奶奶,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军训才刚刚开始,距离迎新晚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您得等一等。”
“不着急,轻雪啊,你量力而行,如果太为难的话,就算了。”
“嗯,我知道。”
“我扶您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