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时，阳光正透过仓库高窗的铁栏杆照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道金色的条纹。怀里的人动了动，我这才完全清醒——星野凛，那个日本当红女艺人，正蜷缩在我胸前，睡得像个孩子。
\"操...\"我小声嘀咕，生怕吵醒她。昨晚的酒精和激情还残留在记忆里，但现在阳光一照，现实感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我轻轻挪动身体，想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抽出手臂。可她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早上好。\"她用日语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呃...早。\"我干巴巴地回应，突然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这感觉真他妈奇怪，我欢喜居然会紧张？
星野凛坐起身，丝绸般的长发垂落在肩头。她环顾四周，看到散落一地的衣物和那个被我们压得有点变形的沙发，脸颊微微泛红。
\"我们...\"她开口。
\"酒后乱性？\"我试图用惯常的轻浮语气缓解尴尬，\"不过说真的，你技术不错——\"
\"欢喜。\"她打断我，表情突然变得认真，\"我有个请求。\"
我眨眨眼：\"再来一次？现在？虽然我体力是没问题啦，但这里——\"
\"不是。\"她笑了，\"我想请你做我在上海的导游。\"
\"啥？\"
\"我这次来上海有三天空闲时间。\"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你对这里很熟悉，不是吗？\"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你认真的？和我这种小混混一起玩？不怕被狗仔拍到？\"
\"我会小心。\"她站起身，开始穿衣服，\"而且...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放松。\"
我吹了声口哨：\"那必须答应啊！不过提前说好，我可没钱带你吃高档餐厅。\"
\"我不需要高档。\"她背对着我扣上衬衫纽扣，\"我想看真实的上海，吃真实的食物。\"
\"这个我在行！\"我跳起来，差点被自己的裤子绊倒，\"咱们先去吃生煎包，我知道一家开了三十年的老店，老板娘胸比包子还大——\"
星野凛转头瞪我。
\"开玩笑的！\"我举手投降，\"不过包子是真的好吃。\"
一小时后，我们站在南京西路的一条小巷子里，面前是家看起来随时会倒闭的小店。星野凛戴着鸭舌帽和大墨镜，但依然不时有路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你确定是这里？\"她小声问。
\"绝对正宗！\"我拉着她的手走进去，\"老板，两笼生煎，两碗豆浆！\"
店里的老阿姨看到我，眼睛一亮：\"欢喜来啦！这次带的姑娘真漂亮！\"
\"那必须的！\"我得意地搂住星野凛的肩膀，\"我女朋友，日本来的！\"
星野凛在墨镜下瞪我，但没否认。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很快热气腾腾的生煎包就上来了。
\"看着啊，正宗吃法。\"我拿起筷子，在包子上戳个洞，让汤汁流到勺子里，\"先喝汤，再吃肉。\"
星野凛学我的样子做，结果被滚烫的汤汁烫到舌头。\"好烫！\"她小声惊呼。
\"慢点慢点，\"我笑着递上冰豆浆，\"又没人跟你抢。\"
她摘下墨镜，小心翼翼地尝试第二口，眼睛突然亮起来：\"好吃！\"
\"对吧？\"我得意地嚼着包子，\"比那些高档餐厅强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带着星野凛逛遍了我所知道的上海各个角落。我们去城隍庙吃小笼包，在田子坊的二手市场淘老唱片，坐在外滩的栏杆上看轮船驶过黄浦江。她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姑娘，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你从来没这样玩过？\"第二天晚上，在我们酒店房间的阳台上，我忍不住问她。
她摇摇头，手里捧着我给她买的珍珠奶茶——她爱上了这个。\"从18岁出道开始，我的生活就被工作填满了。出门有经纪人，有保镖，有粉丝...没有自由。\"
\"那不是很惨？\"我直言不讳。
\"习惯了。\"她望着远处的东方明珠，\"作为艺人，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突然觉得手里的啤酒没那么好喝了。这个在荧幕上光彩照人的女明星，私下里竟然这么...孤独？
\"喂，\"我用胳膊肘碰碰她，\"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什么？\"
\"跟我来！\"
我带她去了人民广场的露天卡拉oK。那里聚集着一群退休大爷大妈，正用跑调的嗓音唱着《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不太好吧？\"星野凛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臂。
\"怕什么？\"我拉着她挤进人群，\"没人会想到大明星星野凛会在这里唱歌！\"
我付了钱，拿起麦克风：\"下面有请我的女朋友为大家带来一首...呃，你会唱什么中文歌？\"
星野凛红着脸，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甜蜜蜜》可以吗？\"
音乐响起，她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放开嗓子。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她一开口，周围的大爷大妈都安静下来，目瞪口呆地听着。
唱完后，掌声雷动。一个大妈激动地拉住星野凛的手：\"姑娘，你唱得太好了！比原唱还好！\"
星野凛害羞地低头道谢。我趁机又点了几首，我们一直唱到管理员来赶人。
回酒店的路上，星野凛突然说：\"谢谢你，欢喜。\"
\"谢我什么？\"
\"让我体验了普通人的生活。\"她微笑着，\"这三天...很特别。\"
我心头一热，正想说点什么肉麻的话，手机突然响了。是老王。
\"欢喜！你他妈在哪？\"老王的声音像炸雷一样，\"你上微博热搜了！\"
\"啥？\"
\"你和那个日本女明星的照片被狗仔拍到了！现在全网都在传！\"
我转头看向星野凛，她的手机也在疯狂震动。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经纪人...\"她喃喃道。
接下来的半小时如同噩梦。我们刚回到酒店，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日本男人就冲进大堂，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
\"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男人用日语怒吼，然后转向我，\"你就是那个中国混混？\"
\"喂，嘴巴放干净点！\"我不爽地回怼。
星野凛挡在我们中间：\"山本先生，请冷静...\"
\"冷静？\"经纪人冷笑，\"你知道公司花了多少钱打造你的形象吗？清纯玉女！现在呢？和这种男人在廉价旅馆过夜？\"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过来。我握紧拳头，但星野凛按住我的手臂。
\"我们上楼谈。\"她低声说。
在酒店套房里，经纪人像头暴怒的狮子来回踱步：\"立刻发表声明！就说这个男人是你的临时翻译，你们只是工作关系！\"
\"不。\"星野凛突然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凛...\"经纪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不想再撒谎了。\"星野凛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欢喜是我的朋友。\"
\"朋友？\"经纪人冷笑，\"你知道媒体会怎么写吗？'日本女星在中国夜会牛郎'？\"
\"喂！\"我忍不住了，\"你说谁是牛郎？\"
\"闭嘴！\"经纪人指着我，\"我们已经联系了律师，如果你敢对媒体说一个字，就等着吃官司吧！\"
星野凛突然站起来：\"够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山本先生，请先出去。\"她的声音颤抖但坚决，\"我需要和欢喜单独谈谈。\"
经纪人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沉默像堵墙一样压下来。
\"那个...\"我挠挠头，\"看来我给你惹麻烦了。\"
星野凛摇摇头：\"不全是你的错。我太任性了...\"
\"现在怎么办？\"我问，\"你的演艺事业...\"
\"公司会压下去的。\"她疲惫地说，\"花足够的钱，没有什么是压不下去的。\"
我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是啊，她是大明星，我只是个手办店的小店员。我们的世界本来就不该有交集。
\"听着，\"我深吸一口气，\"如果...如果我的存在会伤害你，我可以消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星野凛抬头看我，眼睛里有我读不懂的情绪：\"这就是你的答案？\"
\"我...\"我语塞了。妈的，我欢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她突然问。
\"因为我帅？\"
她笑了，但眼里有泪光：\"因为你真实。在你面前，我不需要是'星野凛'，我可以只是...我自己。\"
我走过去，笨拙地抱住她：\"那就不管他们了。老子才不怕什么狗屁经纪人！\"
\"欢喜...\"她靠在我胸前，\"我明天必须回日本了。\"
\"我知道。\"
\"公司会安排一切...我们可能很长时间不能见面。\"
我收紧手臂：\"那就等风头过去再说。\"
她抬头看我：\"你会等我吗？\"
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睛，突然意识到——妈的，我好像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等啊，干嘛不等？\"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反正我也没别的约会。\"
星野凛笑了，然后踮起脚吻我。这个吻和昨晚的激情不同，温柔而苦涩，像是告别。
\"我有个礼物给你。\"她从包里拿出那个明日香的手办，\"留个纪念。\"
\"这算什么？\"我强装笑容，\"定情信物？\"
\"算是吧。\"她轻声说，\"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会联系你。\"
\"好。\"我点头，喉咙发紧，\"我等你。\"
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眠。第二天一早，经纪人来接她，我识相地提前离开。站在酒店门口，我看着她的车远去，手里紧握着那个手办。
\"操...\"我对着空气骂了一句，转身走向地铁站。
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