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扬州运河边的寒风穿过考古营地的帐篷,带来一阵低沉的呼啸。
董文翊站在主墓前室的祭坛前,目光锁定那颗佛骨舍利。它嵌在鎏金佛龛的莲花座中,金光如水,流转间隐隐勾勒出一条龙影。
林瑶紧握手中的密宗经卷,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额头上渗出细汗。
赵子昂调整红外扫描仪,屏幕上跳动的信号显示祭坛下方有异常空腔。
苏婉站在壁画前,低声呢喃,试图从模糊的江都兵变场景中寻找线索。
李铁握紧战术手电,警觉地扫视四周,甬道尽头的黑暗似乎在蠕动。
徐小宁则埋头在便携电脑前,飞快敲击键盘,分析舍利铭文的拓片数据。
“小心点,林瑶。”董文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舍利的气场不对,像是被咒术封印了千年,随时可能爆发。”
林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触舍利表面。刹那间,金光暴涨,佛龛周围的空气扭曲,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
团队成员不约而同后退一步,祭坛地面微微震颤,石壁上的佛像似乎睁开了眼。低沉的梵唱从四面八方响起,夹杂着隐约的哭喊与刀兵碰撞声。
鬼域来了。
“江都……王气尽泄……”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舍利中传出,带着无尽的怨恨。
金光中,炀帝的虚影缓缓浮现,身着龙袍,面容扭曲,眼中似有泪光。
他身后,江都宫殿的幻象若隐若现,火光冲天,禁军叛乱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宇文化及的影子挥刀斩下,血光四溅,炀帝的怨灵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又是兵变!”苏婉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紧盯着壁画,上面刻画的正是618年江都之变,炀帝被缢的场景栩栩如生。
“这鬼域……是炀帝的记忆!”林瑶咬紧牙关,手中的密宗经卷开始发烫。
她低声念诵禁咒,试图平息鬼域的暴动。金光与梵唱交织,空气中的怨气却愈发浓重。
炀帝怨灵的目光扫过团队,锁定董文翊,低语道:“运河泄我王气,尔等何故再扰我魂?”
董文翊踏前一步,手中玉佩散发出微弱的龙气,与舍利的金光对抗。
他沉声道:“杨广,你的运河连通南北,泽被后世,功不可没。泄地气之说,不过后人误解。你可知,这龙脉守护的不仅是隋朝,更是千年国运?”
怨灵沉默片刻,眼中怨气稍减,但鬼域的幻象愈发真实。江都宫殿的火光映红了前室,禁军的刀锋似乎要从壁画中跃出。
赵子昂的扫描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显示祭坛下方的空腔正在扩张,似有水流涌动。
“不好,舍利可能触发了水系机关!”他喊道,声音在鬼域的梵唱中显得微弱。
李铁迅速上前,用战术手电照亮祭坛底部,果然发现一道隐秘的水槽,刻着密宗符咒,水流从中缓缓渗出,带着诡异的腥气。
徐小宁飞快比对数据,惊呼:“这符咒和第一卷的铜铃铭文一致,提到了‘水龙护脉’!舍利是龙脉的核心!”
林瑶的禁咒念到关键处,汗水滑落脸颊。她手中的经卷突然震响,页面自翻,显露出一段晦涩的密宗大咒。
金光与水流交织,鬼域中的炀帝怨灵发出低吼,幻象开始崩塌,但一股更强的力量从舍利中涌出。
地面剧烈震动,石壁裂缝扩大,水流如瀑布般倒灌进来。
“退后!”李铁一把拉住徐小宁,躲开一块坠落的石板。
董文翊双手结印,玉佩的龙气化作光幕,挡住水流。
林瑶咬牙完成禁咒,舍利的光芒终于黯淡,鬼域逐渐消散。
炀帝怨灵的虚影凝视团队,最后低语:“王气已尽,龙脉何存?”身影化作金光,融入舍利。
前室恢复平静,水流退去,只剩祭坛上舍利微光闪烁。
团队喘着粗气,彼此对视,眼中既有惊魂未定,也有使命的坚定。
林瑶擦去额头汗水,低声道:“这舍利不仅是密宗圣物,更是龙脉的镇物。炀帝的怨气,来自他对运河泄地气的误解。”
董文翊点头,目光扫过祭坛旁的铭文。
那是一段刻在石槽上的文字,记载了炀帝开凿运河的初衷:削弱地方王气,巩固中央集权。
苏婉轻声读出:“‘通济渠,泄睢阳之气,固国本。’这不是为了琼花,而是政治战略。”
赵子昂翻开碑刻拓片,与《隋书》比对,补充道:“《隋书》被唐朝史官篡改,贬低炀帝为荒淫昏君。实际上,运河的开凿是为了经济与军力统合。这铭文证实了我们的推测。”
徐小宁将舍利铭文输入电脑,屏幕上跳出碳-14断代结果:“公元600年左右,隋初无疑。铭文还提到‘舍利镇龙脉’,说明它与水龙王有关。”
他顿了顿,皱眉道:“但水流的异常信号还没消失,主墓可能还有更大的机关。”
社会热议的浪潮并未因团队的冒险而停歇。
扬州文物局的会议室里,电视屏幕正播放着文物展的筹备画面。
舍利的初步发现已在网络上引发热议,标题诸如“隋皇陵现佛骨舍利”、“运河龙脉之谜”刷爆了论坛。
央视记者联系团队,准备专访,国际申遗团队也表达了高度关注,称这一发现将为大运河申遗增添关键证据。
营地外,运河边上的志愿者活动如火如荼。市民们手持横幅,呼吁保护运河文化遗产,孩子们在河边画下运河与琼花的图案。
苏婉站在营地入口,望着远处的花船游行,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家乡的运河,终于被看见了。”
董文翊收起玉佩,沉声道:“舍利只是开始。主墓深处,水龙王的力量还未完全显现。我们必须准备好,迎接更大的危机。”
林瑶合上经卷,目光坚定:“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会守护这千年龙脉。”
前室的灯光在湿冷的石壁上摇曳,水流声再次从甬道深处传来,低沉而诡异,仿佛在预示主墓的终极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