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平时横惯的同乡一起向杨彦军扑来,只见他一下一个,把人放倒在地。
张猛的小舅子周小军从裤兜里摸出一把电工刀,在杨彦军面前挥舞着,杨彦军毫无惧色,瞅准一个空档,抢步一腿插到周小军背后,胳膊一个横扫把周小军也打倒在地,但是他还紧紧攥着那把电工刀。
杨彦军一脚踢在他的手上,踢飞了刀子。满是煤灰的地面上,像躺上去几只风干的鸭子,蜷缩在一起不敢再动,嘴里不停的哼哼着。
矿上的人心里暗地高兴,这几个人仗着是当地的,除了不敢欺负正式工外,去别的宿舍闲逛,除了钱之外,见啥拿啥,都是敢怒不敢言。点心、香烟、白酒、啤酒都是他们掠夺的范围。
张猛拉住了筋脉,自己站不起来,被两个同乡搀了起来。他抬头看到了从车子后面走出来的高加林。
他忍着痛说道:“怎么是你?你也去肉联厂当临时工了?”
高加林扬了扬手里的病历单和票据,“我是来跟你算账的,你打伤了我们厂的职工王海东和胡平喜同志,他们现在还躺在医院,我来给你要医药费的。另外前天你捣乱哄抢了我们的猪蹄,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不是在高家村喂猪的,冒充哪家的大头蒜?还王海东同志,你别在撇了,再撇太平洋就被你撇干了。”
杨彦军看他还带着不服气的神情,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慢慢用力向上举,只见张猛的两脚慢慢离开地面,脸憋得黑青,两只脚胡乱弹腾着。按说矿工都是出大力流大汗的人,看这个肉联厂的工人用这一招把张猛提起来,这张猛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就是把整个矿上的人扒拉一遍,也很难找出来。
“这是我们高厂长,我叫杨彦军,是肉联厂的保卫处处长,原来在部队是当侦察兵的。你要是不服,随时候教。”
矿上的人刚才已经欣赏了他的身手,大为佩服。张猛放到地下,两脚一软秃噜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高加林对他的几个同乡说道,“总共二百三十块,你们去凑钱,要是今天拿不来钱,你看到了没有,今天我们来了两个面包车,一辆回厂里,一辆把你们拉到公安局,你打伤了神树的人,必须神树的警察审你的案。现在啥形势,你们心里可得有杆秤啊。”
现在什么形势?煤矿上的大广播现在天天播,介于该抓不该抓的,一律抓;介于该判不该判的,一律判。新原不是世外桃源,申岗村里平时不安分的已经抓走了几个。
张猛上次吃了大亏,早已有了心理阴影,看着高加林有备而来,知道如果硬抗,光杨彦军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五个人抓走。
无奈之下,几个人只得回到宿舍拿着钱回来,交给了高加林,垂头丧气走了。高加林这回安排的比较周密,带来的都是保卫处的主力,做出优惠活动是让其他人没有意见,为收拾张猛这帮人制造舆论优势,矿上不再有人捣乱。
高加林和老郑下了班赶到县医院,王海东接着钱,激动地抓着高加林的手说道:“高厂长,啥都不说了,我这就出院,我等的就是出这口气。”
这个时代正是新思想和传统意识交汇碰撞的十字路口,不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有地位的人,有些也会迷失方向。
沉舟侧畔千帆过,走正路的前面依然是光明大道,走邪路的一个个栽了跟头。经过这一番大力肃整,省城专案组定了调子,在年底秦燕飞的特大案件落下了帷幕。秦燕飞被判处死刑,几个跟她厮混的男人判了无期,秦梦飞由于心存侥幸,被许元培审问出了破绽,本来判有期徒刑十年,却因他撒谎付出了更大代价,其他经常来寻找刺激的人也得到相应惩罚。
在宣判这天,精神恍惚的秦梦飞看着站成三排的人里面,没有杜小影,心里恨意难平。等到宣判后,秦燕飞腿软了,被两个法警搀扶着一直到结束。
秦燕飞被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她到死也没有得到所谓的自由和真正的爱情,希望她的灵魂能在天国里解脱。
和秦燕飞有染的男人几个被判了无期徒刑。李招盛,和秦燕飞举办过六次家庭舞会,并有过三次暧昧行为,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还有毛纺厂的那个卷毛谢之定,是秦燕飞女儿的朋友,他嘴严的很,由于坚决不承认和秦燕飞也有暧昧行为,态度恶劣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还有一个韩德生,这人热爱文艺,小提琴拉的在神树县排前三名,他在家举办过一次家庭舞会,邀请秦燕飞等人跳舞,尤为严重的是还有在省会上学的洋学生参加,本人也不承认和秦燕飞有过性关系,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秦梦飞因为是秦燕飞的弟弟,多次参加秦燕飞举办的舞会,判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