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轻抚女儿的发顶:“娘都知道了。你爹刚下朝回来,正在书房商议此事。”她牵着黛玉的手往正院走,“别怕,有爹娘在。”
书房里,林如海正在看一封密信,见妻女进来,叹了口气:“贾琏挪用修建省亲别院的公款去放印子钱,被人告发了。贾赦强占民女的事也一并被翻了出来...”
黛玉绞着帕子:“那...外祖母怎么办?元春姐姐在宫里...”
“贤德妃已被贬为庶人。”林如海摇头,“圣上念在贾府祖上功勋,只流放男丁,女眷发卖为奴。”
黛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顾云一把扶住女儿,对林如海道:“咱们得想个法子。老太太年事已高,经不起这般折腾。”
林如海沉吟片刻:“我方才与沈炼大人通过气。按律法,若有官员作保,可赎买被发卖的女眷...”
“爹!”黛玉突然跪下,“女儿想求您一件事。”
林如海连忙扶起爱女:“玉儿这是做什么?有话直说便是。”
黛玉眼中含泪,声音却异常坚定:“女儿想请爹爹出面,将外祖母和几位舅母、表姐妹都接到我在郊外的庄子上。”她顿了顿,“她们的一切开销都由女儿自己来承担。”
顾云与林如海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他们的玉儿,真的长大了。
三日后,一队官差押着贾府女眷来到郊外的农庄。
贾母满头白发散乱,被王熙凤搀扶着,身后跟着李纨、迎春、探春、惜春等人,个个形容憔悴。
黛玉早早候在庄子的门口,见状眼眶一红,却强忍着没落泪。
她上前福了福身:“外祖母,您受苦了。”
贾母老泪纵横,颤抖着握住黛玉的手:“我的玉儿啊...”
顾云早就让下人把这些人住的地方全都收拾了出来。
等把众人安置好之后,她又请了大夫来给大家诊脉。
夜里,她独自来到王熙凤房中,看着这个昔日八面玲珑的琏二奶奶如今形销骨立的样子,轻叹一声。
王熙凤惨笑:“姑太太是来看我笑话的?”
顾云摇头,递过一封信:“这是平儿托人送来的。她如今在金陵薛家,过得不错。”
王熙凤接过信,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信纸上。
信中平儿说,她已求了薛姨妈,愿意自赎自身跟着宝钗做个嬷嬷。
“琏二爷他...”王熙凤哽咽难言。
顾云轻声道:“流放岭南。不过沈大人暗中打点过,路上不会太受苦。”
王熙凤突然跪下:“姑太太,我知道您有本事。求您...求您救救巧姐!她才七岁啊!”
顾云扶起她:“你放心。老爷已经派人去寻了,定不会让巧姐沦落风尘。”
一个月后,贾府女眷渐渐适应了庄子里的生活。
贾母住在地方最宽敞,每日有黛玉陪着说话解闷;
探春帮着管理庄子上的各种项目;
惜春重拾画笔;
连一向木讷的迎春都开始跟着黛玉学管家。
这日清晨,黛玉正在教画玉认字,忽见紫鹃匆匆进来:“姑娘,宝二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