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的指尖在能源调配屏上悬了半秒，舰载主炮的充能声像困在铁壳里的兽吼，震得控制台都在发颤。“星髓三棱刺？”他低低骂了声，“你疯了？那玩意儿遇暗物质会炸的！”
通讯器那头的杂音突然变调，苏瑶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的锐响：“不炸怎么破暗星之握？”背景里陡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林烨瞳孔骤缩——战术屏上代表苏瑶的绿点周围，炸开了一圈细密的金色涟漪，像把揉碎的星子撒进了墨色的暗物质云里。
“左舷护盾破了！”副驾的新兵突然喊，控制台的警报声尖锐得像要割开耳膜。林烨一把拍开他按向紧急弹射键的手，“稳住！”他扯开自己的战术外套，露出衬里上绣着的繁复阵纹——那是用星髓粉末混着朱砂画的，此刻正随着暗物质的逼近泛起细碎的金芒。“把备用能源全导给牵引光束，对准苏瑶的坐标！”
暗物质云已经漫到舰身，金属外壳被腐蚀的滋滋声钻进耳朵，新兵的脸白得像纸：“牵引光束最大功率也拉不动暗物质缠绕的物体啊！”
“谁说要拉物体？”林烨的指腹按在阵纹中央的凹槽里，那里嵌着半块星髓碎片，“星髓能引动暗物质，自然也能导开它。”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灌进阵纹，“告诉苏瑶，三秒后，让她把三棱刺抛向暗物质最密的地方。”
通讯器里传来苏瑶的闷哼，像是被暗物质灼到了：“收到...三，二——”
林烨猛地捏碎掌心的星髓碎片。
刹那间，舰载牵引光束裹着阵纹的金光射向虚空，与苏瑶抛射的三棱刺在暗物质云中心撞出一团金红色的光爆。那光芒像有生命般，顺着暗物质的脉络蔓延，所过之处，原本粘稠如墨的暗物质竟像冰雪遇骄阳般消融，露出后面被裹在光茧里的苏瑶。
“拉！”林烨嘶吼着按下牵引键。
光束猛地绷紧，苏瑶的身影在光流中越来越近，她怀里还紧紧护着一个裹着星髓布料的包裹。林烨扑到舱门，刚伸手，就见苏瑶抬手将包裹扔过来——那东西穿过能量流，在他怀里撞得沉甸甸的，拆开一看，是块拳头大的星髓原石，表面还沾着暗物质灼烧的焦痕。
“老陈呢？”林烨将苏瑶拉上船，她胳膊上的作战服已经烂了大半，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细密的血珠。
苏瑶咳了两声，指着光爆消散的方向：“他说...星髓阵要有人守着，不然暗物质会反扑...”话音未落，战术屏上代表老陈的红点突然熄灭，紧接着，整片暗物质云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开始无序地翻滚、消散。
新兵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舷窗外重新露出的星辰，喃喃道：“这就...结束了？”
林烨摸着怀里温热的星髓原石，又看了看苏瑶渗血的伤口，喉结滚了滚没说话。苏瑶却扯了扯嘴角，抬手擦掉他脸上的灰：“结束？你忘了我们还得给老陈收尸。”她的指尖划过他衬里的阵纹，“这星髓阵，烧了七天七夜才成，他早就算好自己要留那儿当阵眼。”
舰载广播突然响起刺啦的电流声，接着是老陈含混的笑声，断断续续的：“...小烨，照顾好你媳妇...星髓...我藏了一箱在...在火星三号坑...”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永恒的静电噪音。
林烨把脸埋进苏瑶的发间，闻着上面混着硝烟和血腥味的气息，突然发现掌心的星髓原石，烫得像块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