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的指腹在能量阀上磨出红痕，舰载主炮的充能进度条卡在97%，像根烧红的铁丝勒在喉咙里。“苏瑶，”他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劈成了两半，“带星髓走！别管我！”
舷窗外，暗物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夜枭星的光环。那颗淡紫色的行星已经裂开一道横贯南北的缝隙，岩浆混着碎冰从裂口喷涌而出，在真空里凝成转瞬即逝的冰晶。林烨能清晰地看到战术屏上苏瑶的坐标——她刚冲过第三道防线，怀里的星髓正发出淡金色的光晕，像揣了团不肯熄灭的火苗。
“少废话。”苏瑶的声音裹着硝烟味传来，背景里是能量盾炸开的嗡鸣，“我已经让老陈把‘裂空’导弹架上了，你只需要把主炮能量导到推进器，我们还有三分钟窗口期。”
林烨咬碎了后槽牙。推进器的能量管早就因为过载烧得通红，现在导主炮能量过去，跟往炸药堆里扔火星没区别。但他看着战术屏上那个倔强的小红点——苏瑶正抱着星髓在陨石带里左冲右突，身后追着十几架暗星机甲，像拖着一串咬人的铁狼。
“收到。”他按下能量转换阀，控制台瞬间爆出一串火花。推进器猛地轰鸣起来，整艘“猎隼”号像被狠狠踹了一脚，猛地向前窜去。林烨死死攥着操纵杆，指缝里渗出血来，“告诉老陈，导弹瞄准夜枭星裂口，我去引开机甲群。”
通讯器里传来苏瑶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星髓碰撞的脆响：“林烨，你答应过陪我去看猎户座星云的。”
“记得。”他看着舷窗外呼啸而过的陨石，主炮的余温烫得控制台滋滋冒烟，“等我回来，我们现在就去。”
话音未落，三架暗星机甲已经追上来，能量炮的蓝光在舷窗上炸开一片刺目的白。林烨猛地一打方向盘，“猎隼”号在陨石之间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推进器的尾焰燎到了一块巨大的陨石，溅起的碎石像冰雹般砸在舰身上。
“苏瑶，星髓的能量频率我已经同步给你，”他一边躲避炮火，一边调出星髓的能量图谱，“等下导弹炸开，你就把星髓扔进去，暗物质遇到星髓会产生湮灭反应，这是唯一的机会。”
“那你呢？”
林烨笑了，操纵杆在他手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我得让这些铁家伙知道，猎隼的飞行员，从来不是好惹的。”他猛地拉升战机，迎着一架暗星机甲撞了过去，主炮在最后一刻轰然发射——
“告诉儿子，爸爸去摘星星了。”
通讯器里只剩下电流的嘶鸣。苏瑶抱着星髓，看着战术屏上代表“猎隼”号的红点骤然亮起，然后彻底熄灭。她深吸一口气，将星髓紧紧按在胸口，对着通讯器说：“老陈，导弹，发射。”
两道白光划破黑暗，夜枭星的裂口处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暗物质像被点燃的墨汁，瞬间褪去。苏瑶望着那片璀璨的光海，仿佛看到林烨在里面朝她挥手，身后跟着无数眨眼的星星。
“猎户座星云，我们会去的。”她轻声说，怀里的星髓烫得像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