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兄妹的马车被破坏是田荞提前安排好的。
霍家兄妹受了惊吓，身上的衣服也因为那场混乱有了破损和污渍。
这种情况下他们得就近找地方休息。
而这家酒楼又是附近最近的一家，田荞提前派人将酒楼的其他包厢全部订下，只留下一间。
就可以确保在受惊之后需要找地方歇脚霍家兄妹会如她预料的那样进入隔壁包厢里。
而在没有了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兄妹二人便很有可能对上情报。
如此田荞便能解开心中的疑惑。
不多时，霍家回去换马车的人回来了，霍家兄妹离开。
蔡洵看向田荞，道：“今日多谢了，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蒙在鼓里了。”
田荞道：“不必客气，你们来我船上吃东西，我也不想我的画舫染血。”
蔡洵问田荞：“你知道今日会出事？年后的第一个预定，我以为你不会无缘无故留给霍知羽的。”
田荞如实回答：“我确实是故意让霍知羽来我船上吃这顿饭的，原意是想弄清楚他们兄妹俩在谋划什么东西，进展如何。”
刚才霍知羽和霍绯鸢的对话蔡洵都听到了，他们在谋划什么的答案自是不用多说了。
蔡洵道：“看样子你之前就知道这个霍绯鸢和霍知羽是亲兄妹了？”
“是。”田荞承认。
“看来这永宁侯府藏着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蔡洵道。
“高墙之下，后宅之中，也都不算什么新鲜事。永宁侯府近来发生的事情想来世子爷都是知道的，也就不必我多说了。”田荞答。
蔡洵语气认真地对田荞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真诚。
“谢谢，我也想和蔡公子做朋友，无关性别，只为志趣相投。只是暂时我还不能请蔡公子帮忙。”田荞道。
“为什么？朋友之间不是本就该互帮互助的吗？”
“蔡公子，我并不能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当做全然不存在，我也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地找曾经向自己表白过的人帮忙还假装只是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
“你直白得……让我不知道如何接话。”蔡洵露出了一丝苦笑。
“抱歉，我只是觉得既然有些事你已经说出口，我也该说的清楚一点，藏着掖着挺奇怪的。我不是讽刺任何人，也从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你身份尊贵，多的是女子爱慕你，有些事是我不识好歹，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说了这么多还不都是安慰我的话？”蔡洵自嘲一笑。
“哪里是安慰，分明是事实，爱慕你的女子本就多，你看，今日之事不就是因女子对你的爱慕而起吗？”田荞道。
“你这算是在调侃我吗？”蔡洵有些哭笑不得，紧接着他自嘲道，“那样直白的目光，我从小到大见多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觉得让你做我的妾室也是一种恩赐，只是我想错了，你和她们不一样。”
“你不必把我想的多特别，把我想得和她们多不一样，我只是有她们没有的‘幸运’，就好像晚棠有着显贵的出身所以从不会考虑给人做妾一样，我也有老天爷赐予我的‘幸运’之处。”
田荞从不觉得自己比谁高贵，她如果没有金手指，没有前世受到的教育，她也未必能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
她不觉得身在这个时代的底层女子给人做妾有什么问题，她看不起的是以伤害别人为代价的。
她对霍绯鸢的敌意也不源于她想给谁做妾，这都是个人选择，她顶多觉得她糊涂。
沈秀蓉如果只是外室，田荞会觉得错不在她而在于霍霆轩。
但他们调包霍夫人的孩子，欺骗霍夫人，谋财害命，这才是田荞不能容忍的恶。
蔡洵笑道：“或许我就是被你这骨子通透给吸引了吧，不过我现在觉得，当朋友就好，知己难寻。夫妻可能离心，知己一世难寻。”
“蔡公子能这么想最好不过。”
“不过今日霍家兄妹这事，与我们二人都有关系，与其说是我帮你的忙，不如说我也想你帮我的忙，我们互惠互利，如何？”
“霍世子想做什么？”田荞眯起了眼睛。
“有人设计我，我差一点还上了当，难道我不该报复回去？我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世子，被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这般算计，我该是要计较一下的吧？”蔡洵笑着说道。
“国公世子要帮忙的话，霍家兄妹怕是在劫难逃了。”
“就看你想要他们怎么样了。”
“我的目标不单单是他们两个，而是想借他们两个带出后面的事情，世子如果愿意配合我，我自是感激不尽的。”
“那我们各取所需。”蔡洵爽快道。
“行。既然是互帮互助我似乎没理由拒绝。”田荞接受了。
田荞接着问蔡洵：“对了，今日之事朝廷会继续追查吗？”
“你说北辽细作一事？”蔡洵问。
“是。”
“此事查定是会查的，但能否查出什么来就不好说了，大魏混有北辽细作一事朝廷早就知道，查也早就在查，可是你也知道，这些细作无孔不入，很难甄别。”
“确实如此。”田荞便不再细问，“你自己也注意安全，虽然眼下的证据看起来北辽细作的目标是庆王，却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是在行动失败后故意说了混淆视听的话。”
“好。”蔡洵微笑着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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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的霍绯鸢兴奋地同沈秀蓉说了今日的事情。
沈秀蓉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擅作主张？这事也不跟我事先商量一下！”
“我说了你肯定不同意。”
“自是不能同意的！那可是国公世子，万一，我说万一被发现了，可是要有大麻烦的！”
“富贵险中求，当年你不就是这么拿下爹的吗？为什么到我身上你又不同意了？”霍绯鸢咬了咬唇，满脸的不服气。
“那怎么能一样呢？当年我和你姨母处境艰难，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沈秀蓉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