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龙出海：一场跨越山海的学术对话
温如霜将最后一页论坛议程塞进文件夹时，窗外的双生谷正浸在晨雾里。谷中那棵三百年的老糖槭树刚抽新芽，叶片上的露珠顺着枝干往下淌，恰好落在风痕摆在石阶上的3d打印糖龙模型上——那是昨晚刚调试好的“论坛纪念款”，龙身刻着中英双语的“非遗传承·科技赋能”，糖料里掺了微量薄荷，凑近能闻到清冽的香气。
“设备都检查完了？”温如霜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糖龙的龙须，指尖沾了点细碎的糖霜。风痕正蹲在地上调整全息投影设备，闻言抬头，眼镜片上还沾着晨雾：“放心，AR扫描系统连了海外服务器，纽约那边的专家远程参会也能实时看到糖龙细节。倒是你，昨晚改论文集序言到三点，眼下黑眼圈都快赶上老糖锅的黑釉了。”
温如霜笑了笑，把热豆浆递给他：“第一次办国际论坛，总怕漏了什么。你忘了去年去巴黎参加非遗展，法国那位人类学家问‘糖龙技艺如何与现代社会对话’，我们只能翻古籍给他看照片？这次不一样，咱们把各个领域的专家请来，要让他们看见糖龙不只是老手艺，更是能长出科技翅膀的活文化。”
说话间，谷口传来汽车喇叭声。首批抵达的是北京师范大学的人类学教授陈砚秋，她刚从车上下来，就被展架上那组“糖龙与水利祭祀”的老照片吸引。“如霜，你上次在期刊上写的《明清糖龙祭河仪式考》，我带学生读了好几遍。”陈砚秋指着照片里的陶制糖龙模具，“这次论坛我准备了《非遗活态传承中的社群记忆》，正好能和你这组史料呼应。”
风痕见状，赶紧递上AR眼镜：“陈教授，您戴上试试，扫描照片能看到我们还原的祭祀场景。”陈砚秋半信半疑地戴上眼镜，指尖点向照片里的糖龙，眼前瞬间浮现出虚拟的古河道——身着布衣的匠人正将熬好的糖料注入模具，村民们举着旌旗站在河岸，雾气中隐约传来祭祀的歌谣。“太神奇了！”陈砚秋摘下眼镜，语气里满是惊叹，“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啊，能把埋在史料里的场景‘挖’出来。”
上午九点，论坛在双生谷的糖龙展馆正式开幕。展馆中央的圆形展台摆放着从明清到现代的糖龙实物：左边是温如霜外婆传下来的民国陶模，右边是风痕用食品级3d打印制作的“九转糖龙”，中间悬浮着全息投影的糖龙纹样演变动画。来自十二个国家的专家围着展台，不时发出轻声的讨论。
第一个发言的是日本糖艺大师山田裕子，她带来了《日本和三盆糖与中国糖龙技艺的共通性》。屏幕上展示着她团队制作的“樱花糖龙”，粉色糖料里裹着细碎的花瓣，龙尾处还缀着日式风铃。“十年前我来中国，第一次见到糖龙就被震撼了。”山田裕子的中文带着淡淡的口音，“但现在日本年轻人很少愿意学传统糖艺，我想知道，中国的数字技术能不能帮我们留住这些手艺？”
风痕接过话头，调出了“糖龙数字师徒系统”的演示视频：屏幕里，老匠人通过系统远程指导学员熬糖，传感器实时显示糖料温度，AI会根据学员的操作给出改进建议。“我们在云南的山村试过，这个系统能解决‘师傅远在千里外’的问题。”风痕指着视频里的学员，“有个女孩之前连熬糖都熬糊，现在已经能独立做简单的糖龙了。”
台下的计算机科学家马克·李立刻追问：“风先生，我注意到系统里有AI辅助设计功能，会不会让学员失去创造力？”这个问题让现场安静下来，不少专家都看向风痕。温如霜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风痕深吸一口气，走到展台前拿起那个薄荷糖龙模型：“马克教授，您看这个龙身的鳞片，AI能生成基础纹样，但每一片鳞片的弧度、糖料的厚薄，都是我参考了老匠人阿松的手作数据调整的。”他调出手机里的照片，那是阿松握着他的手教他捏糖龙的场景，“AI是工具，就像过去的匠人用刻刀，现在的学员用数字模型，真正让糖龙活起来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传承。”
下午的讨论更热烈。艺术学教授林曼提出“糖龙纹样的当代转化”，展示了她学生用糖龙纹样设计的丝巾、茶具；意大利非遗保护专家卡洛则分享了《数字化对非遗原真性的影响》，提醒大家警惕“为了科技而科技”。温如霜坐在中间，不时记录下关键观点，偶尔补充几句糖龙民俗的案例，将不同领域的讨论串联起来。
夕阳西下时，论坛进入圆桌讨论环节。大家围坐在老糖槭树下，桌上摆着风痕制作的迷你糖龙茶点——龙形的糖块泡在茶里，会慢慢融化出“传承”二字。陈砚秋喝了口茶，笑着说：“我今天最大的收获，是看到非遗传承不是守着老物件不动，而是像这糖龙一样，能在水里开出新的花样。”
卡洛点点头，拿起一块糖龙：“我们意大利有手工冰淇淋，现在也有人用3d打印做冰淇淋造型，但关键是不能丢了手工的温度。你们的‘传统为根、科技为翼’，我觉得可以写进国际非遗保护的参考手册里。”
温如霜闻言，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她看向风痕，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默契。从第一次在展馆争论“科技与传统”，到现在一起办国际论坛，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像在为糖龙铺就一条跨越山海的路。
论坛结束后的一个月，温如霜和风痕忙着整理论文集。他们把专家的发言按“民俗研究”“技术应用”“国际对话”三个部分分类，每个章节都配上对应的糖龙实物照片和数字模型截图。风痕还在论文集里加了个二维码，扫码就能看到论坛的精彩片段和AR糖龙演示。
当第一本印刷好的《非遗传承的科技赋能——国际糖龙技艺学术论坛论文集》送到手上时，温如霜特意翻到序言那一页。风痕在旁边加了一行小字：“献给所有为糖龙驻足的人，愿这缕甜香，能飘得更远。”
那天下午，他们收到了马克·李的邮件，附件里是他学生用“AI糖龙设计师”设计的“跨文化糖龙”——龙身是中国传统的祥云纹样，龙角却做成了埃及金字塔的形状，龙尾缀着印第安羽毛。邮件里写着：“我让学生们用你们的系统做了这个，下周要在课堂上给他们讲糖龙的故事。”
温如霜把邮件拿给风痕看，两人相视而笑。窗外的老糖槭树叶子已经绿得发亮，阳光透过叶片洒在桌上的论文集上，封面的糖龙图案仿佛也染上了暖意。风痕拿起一块刚做好的糖龙，递给温如霜：“下次论坛，咱们去海外办吧？让更多人尝尝糖龙的甜。”
温如霜咬了口糖，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她点点头，看着远处的双生谷，仿佛已经看到无数条糖龙，正乘着科技的风，飞向更远的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