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和萧薄晏同时皱眉:重生?
苏念念更是震惊极了:我居然能听到誉王妃的心声,她还是重生之人?
这,也太扯了吧?
她转头捅了捅皇上,却发现萧博简一脸迷茫,并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没有听到。
反倒是誉王一脸震惊,更像是跟她一样,能听到这个新王妃的心声!
司仪看到两个人谁都没有拜的意思,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提醒二人:“夫妻对拜!”
萧薄晏反应过来,不管如何,仪式得完成,不能僵在这里。
他毫不犹豫伸出手,往林璟头上一按,迫使她不得不低下头去。
自己也跟着弯腰低头,做出拜堂的样子。
司仪赶紧趁机喊:“礼成!送入洞房!”
林璟的头被他这么一按,更懵了!
“怎么就稀里糊涂礼成了?”
“我到底嫁的是谁啊?”
“应该绝对不可能是萧薄晏吧?”
“他可太不喜欢我了!说一句厌烦都不为过。估计巴不得我胡闹不肯拜堂,好借机毁了这门婚事呢!”
“唉!我要不要掀开盖头,看看到底是谁呀?”
萧薄晏心里冷哼:这个女人倒是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他不喜她!
谁会喜欢一个满腹心机、算计自己的女子?
可是,听她这意思,落水这件事,不是她设计的?那他也不想这么快让她知道自己是萧薄晏!说他眼盲心瞎,就让她忐忑不安,才好!
所以他冷眼扫了一下旁边的嬷嬷。
嬷嬷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扶住林璟:“王妃,请随老奴来。”
等林璟下定决心,偷偷掀起盖头来瞧的时候,只看到新郎早已经大步消失在门口,她只看到一个红色的袍角!
嬷嬷赶紧将她的手按住,好笑道:“王妃不必心急,很快就能见到王爷了。”
“今年是哪一年?”林璟低声问。
嬷嬷愣了愣,但还是答道:“天启元年呀。王妃怎么突然这么问?”
这是激动糊涂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天气元年!成王登基第一年!果然是三年前。她竟然重生到了与萧薄晏成亲的那天!
哎,要是早一天也好啊。她就是逃婚被皇上处罚,也坚决不嫁进来了!再说了,如今的皇上,最是宽仁大度,说不定她逃婚,他也不一定会处罚她呢?
老天既然都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玩她,让她重生在拜堂之时?
林璟被嬷嬷扶着回了新房,一回去,她就迫不及待地要掀盖头。
嬷嬷忙抓住她的手,急道:“哎呀,我的王妃哎,您别着急,这盖头,得等王爷掀。”
“他不会回来了。”林璟毫不在意地说。
嬷嬷愣了愣。他们家王妃,是不是太悲观了些?
虽说这婚事来得并不光彩,可也是先皇下旨。
虽然两妃同娶,可她为主,苏宛如为次。
王爷今夜,不管怎么说,也不该撇下她,留宿西院才对。
嬷嬷还没反应过来的,林璟已经自己掀了盖头,卸了凤冠。
嬷嬷没法,也只得上前帮忙。
很快,繁重的喜服被脱掉,林璟换上了轻便的常服。
“嬷嬷,你出去看看,可有什么吃的?我饿了。”林璟一边将喜床上到桂圆、花生、红枣等扫下来,一边吩咐道。
另一边,萧薄晏跟苏宛如拜完堂,也如法炮制要离开。
还未走出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拽住了。
他不得不停下来,转头看着苏宛如。
“王爷,您这是要走吗?是要去姐姐那里吗?”苏宛如声音恓惶,带着点儿悲凉。
“妾身知道姐姐出身比妾身高贵,新婚夜王爷去姐姐那里是理所应当的。可妾身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妾身仰慕王爷多年,今日终于能嫁给王爷,已经是妾身极大的幸事了。妾身不该祈求更多的。”
“王爷放心,妾身缓一缓就好了。您要去姐姐那里,就去吧,不用管妾身的。”
嘴里这么说着,手上抓着的衣摆却并没有松开。
萧薄晏本来应该被她凄婉的模样给整心疼了的。可脑子里却突然想起林璟吐槽的那句:“鬼门关走过一遭了,我要不要吸取教训,也学一学苏宛如那些讨好男人的本事?”
呵,她不是要学吗?怎么还让他走得那么毫无障碍?甚至连拉一下红绸都没有。她是半分力气都没有吗?
看看人家苏宛如,这才叫留人!
她究竟学到什么了?
萧薄晏这样一想,就更忍不住了。
他本来就是想赶紧忙活完这边的事儿,去探探林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听到的那些话,是不是林璟的心声的。
所以,他十分果断地抽出了自己的衣摆,点点头说:“你说得对。今夜本王得去东院。你也不必多想,累了一天了,早些歇着吧。”
苏宛如望着萧薄晏那毫无留恋的背影,忍不住咬牙切齿。
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气死她了!
那个林璟到底有什么好的,性子硬邦邦的,说话都不懂得拐弯,还是能一句话噎死人的那种。
要不是仗着她出身太傅府,又莫名其妙跟着她掉进了湖里,她能有这样的好命嫁给王爷?
还霸占了她的新婚夜!
简直该死!
该死的林璟正打算将第一口饭吃进嘴里,外头就传来了小丫鬟的声音:“参见王爷。”
萧薄晏回来了?
林璟震惊得都忘了将饭送进嘴里,就那么用筷子夹着,看向门口。
萧薄晏进来看到林璟这家常得不能再家常的样子,眯了眯眼。
这女人,竟然不等他回来掀盖头、喝合卺酒,就这么华丽丽地换了衣服、吃起来了?
这就是她所谓的要学着讨好男人?
用什么讨好?用气死人的本事去讨好?
萧薄晏觉得,如果他上辈子真的一点儿也不宠爱这个女人,那绝对是有原因的。
这让人怎么宠?根本无从下手,好吗?
林璟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将筷子上夹的菜送进了嘴里,这才一边咀嚼一边起身行礼:“妾身参见王爷。”
心里却在哀嚎:“啊——他怎么来了?上辈子他也是拜完堂就走了,再也没回来啊!”
“我上辈子端坐着傻等了一夜。想着不重蹈覆辙了,怎么他反倒回来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竟然是因为前车之鉴吗?萧薄晏觉得倒是勉强可以接受了。
他扫了一眼在旁伺候的嬷嬷和丫鬟们:“还傻站着干什么?本王还没有掀盖头、喝合卺酒,还不准备起来。”
准备什么?嬷嬷也有些发蒙了。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架起林璟就往内室而去。
林璟看着自己刚刚好不容易换下来的那一整套喜服、凤冠,又重新被套在自己身上,内心是崩溃的。
“都已经换下来了,再穿上,有意思吗?上辈子也没有这一套,还不是一样吗?为什么要找这个麻烦?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萧薄晏听到她内心在哀嚎,不知道为什么,烦闷了多日的心情,竟然奇迹般地好了许多。
这难道就是,她们不让他好过,他反过来也不让她们好过。扯平了?
等嬷嬷和丫鬟给林璟重新妆扮好了,又重新在喜床上撒了桂圆、花生、红枣之类的,扶着林璟坐了回去,萧薄晏才施施然走了进来。
看了看,觉得少了些什么,又转头吩咐道:“去把喜婆叫回来。”
这下连丫鬟都要崩溃了。
她们家小姐说王爷不会来走这个流程了,已经让人给了喜婆赏钱,让她回家了。
这还要追到喜婆家里去?
丫鬟看着萧薄晏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知道这一步必须得走了,立刻十分崩溃地出门去了。
这一等,就等了小半个时辰。
喜婆才抹着头上的汗,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林璟倒是一直坐得端端正正的,跟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样,动都没有动一下。
但看上去也一直稳稳坐着的萧薄晏,现在已经快被林璟内心的哀嚎折磨出幻觉了。
“我要吃饭”四个字,在他脑子里正不停地环绕立体声循环播放。一点儿间歇都没有,就要把他的脑子给撑爆了。
喜婆也是没见过这种反反复复的场面的,不过,她还是非常敬业地往那里一站,朗声开口:“有请新郎官,手持如意秤,挑起红盖头,从此称心如意,幸福美满。”
萧薄晏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拿起喜盘上的玉如意,正要去挑起盖头,就听到某个耐心已经基本耗尽的女人在心里嚷嚷:“快点儿,快点儿!”
他的手一顿,扯出一抹笑,转向喜婆:“你这吉祥话儿,是不是说得有点儿少?再来几段。”
“啊?”喜婆愣了愣,随即立刻笑着开口,“一挑盖头,富贵吉祥。”
“二挑盖头,金玉满堂。”
“三挑盖头,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眼见着萧薄晏还不满意,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秤杆金,秤杆亮,秤杆一挑挑吉祥。左一挑富贵,右一挑如意,中间一挑金玉满堂。”
萧薄晏看了看手中的玉如意,询问喜婆:“冲你这吉祥话儿,本王是不是应该去换一杆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