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回到了乾清宫,命令让方正化。去司礼监把江南织造局,二十年的账本全部抬进来。
“方正化。你亲自带人,把江南织造局账本。抬到朕的面前。”
方正化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是,皇爷。”
“对了,王公公说了。江南织造局提督织造太监孙紫,现在坐着囚车,关押在司礼监。”
朱由检想了想,嘴角微微翘起:“朕暂时不见他,看完账本之后在说。”
“是,皇爷。”
方正化站起身,转身走出去。离开了乾清宫。
过了一阵子,方正化带着12个小太监,扛着四个大木箱小心翼翼进入乾清宫。
“好了,下去吧。”
朱由检换了一件朱红色衮龙袍,右手大拇指佩戴着玉板子。昂首挺胸的走出来。
“是!万岁爷。”12个小太监,连忙伏地叩首。态度恭敬,脸上带着畏惧。
朱由检视线一扫,看着四个大木箱。全部都贴上封条:“方正化,把封条撕开。”
“是,皇爷。”方正化走上前,手脚飞快地撕下封条。打开木箱子的铁扣。
朱由检走上去,拿起一本账本。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万历三十五年,神宗皇帝下令,赏赐十万匹丝绸给郑贵妃。注.秘密送入司礼监]
[万历三十六年,神宗皇帝下令,江南织造局产出七十万匹丝绸,卖给西洋商人]
[万历三十八年,神宗皇帝下令,赏赐二十万匹丝绸给郑贵妃...]
朱由检看得脸都黑了,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嘿嘿,好一个郑贵妃。真的是受尽宠爱,荣华富贵独享。”
按照封建礼法中“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的原则,如果都是皇后生的嫡子,那谁的年龄最大就立谁为皇储,不管他是否贤能。
同时,如果皇后没有儿子,也就是没有嫡子,那其他庶子中,谁的身份最高贵,就立谁为皇太子,不管他的年龄是不是最大。
回到明神宗万历身上,他的皇后没有为其生下嫡子,所以他就只能在众多庶子中选择皇储人选,而这个时候就要看谁的身份最高贵。
所以,万历皇帝就想要立福王为太子。
但问题是,因为万历皇帝的母亲,也就是当时的皇太后李氏,恰好也是宫女出身,所以这就让某些投机取巧的官员在朱常洛身上看到了机会。
这就是着名的国本之争。
回到原主,朱由检他是朱常洛的儿子。原本只是一介藩王,不可能当皇帝。
但是,历史开了一个玩笑。他哪位便宜皇兄,木匠皇帝朱由校病死了,再加上又没有子嗣。
朱由检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郑贵妃还活着。还不知死活,送了八个美姬。
这下好了,被抓住把柄。朱由检旧事重提,最后赏赐一根白绫,送郑贵妃下了黄泉,去陪明神宗万历皇帝。
方正化不敢说话,双膝跪到在地,用头杵地。
.....
话分两头,遥远的辽东,开原。
这里喊杀声四起。
呜~!嘹亮的号角声,传遍十里八荒,直冲云霄。
满洲八旗兵,在爱新觉罗·莽古尔泰的指挥下,朝着开原北门,发起了冲锋。
“杀呀!!”
“莽古尔泰贝勒爷说了,杀入开原城。三天不封刀!”
开原的城头,吴襄身穿甲胄。右手握着一柄偃月刀,表情凝重。
“炮兵营炮兵准备,霹雳炮瞄准。”
“盾牌手,准备盾牌。保护炮兵!”
吴襄高高抬起左手,开始下命令指挥。
开原城内,有一万五千名大明将士。每一座城门,都抬上去四门霹雳炮。
一声令下,炮兵营的士兵,纷纷打开炮弹箱拿出一枚开花弹,从炮管的前端塞进去。
调整仰角,点燃引线,开炮!
轰!轰!
四枚炮弹激射而出,划过天际。形成一道抛物线,从天而降
正在冲锋的是正蓝旗的八旗兵。
每一发炮弹,都是开花弹。落在敌人的头顶,延时爆炸。
霎时间,黑火药夹杂着大量的铁钉.碎石和铁蒺藜。
噗嗤!噗嗤!
顷刻间,几十名正蓝旗的八旗兵。纷纷被铁钉.铁蒺藜打在脸上.胸口。
殷红的鲜血,犹如开闸放水的洪水,源源不断流淌而出。
“啊,疼死我了。”
“阿母.阿布。”
“救命,我还不想死啊。”
受伤的八旗兵,倒在地上鲜血横流,痛苦的哀嚎。
爱新觉罗·莽古尔泰身穿天蓝色重甲,头戴天蓝色头盔。性格暴烈的他,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弓箭手!放箭,攻击!”
“压制城头的炮兵!”莽古尔泰骑着战马,拔出腰间的弯刀。大声怒喝。
岳托作为副将,身穿浅红色重甲,头戴浅红色头盔。
这个时候,三千弓箭手走上去。八旗兵弯弓搭箭,瞄准开原城头。
发射!
咻咻咻!!
霎时间,三千只箭矢爆射而出,快如闪电落在开原城头。
叮叮!!叮叮!!
开原城头,大量的盾牌手。举起手里的圆盾,结成盾牌阵保护住炮兵营的火炮手。
盾牌如鳞片般层层相叠,箭矢撞击的闷响如冰雹。
吴襄后退一步,整个人躲藏在盾牌手面前。
大量的箭矢,射中盾牌密密麻麻的。
吴襄大喝一声:“不要害怕,继续开炮!不要节省炮弹!”
轰!!
第二轮炮击,又砸死了五十多名八旗兵。
这个时候,八旗兵的反击来了。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入城头。盾牌手们纷纷举起圆盾,进行抵挡。
叮叮!!锵锵!!
还是有几个倒霉蛋,被箭矢射中,中间身亡。
第三轮炮击,四门霹雳炮发出愤怒的火焰。
四枚开花弹,延时爆炸。在空中精准爆炸,大量的铁钉.碎石四散而开。
扛着云梯的八旗兵,直接重伤到底。
阿济格穿着沈蓝色重甲,骑着战马。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眉头紧锁:“莽古尔泰,伤亡太大了。”
莽古尔泰脾气暴躁:“啰嗦!阿济格,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这是攻城战,不是野战!莽古尔泰。”阿济格丝毫不惧,呵斥莽古尔泰。
大家都是努尔哈赤的儿子。
你爱新觉罗·莽古尔泰,为了讨努尔哈赤的开心。还亲手杀死了亲生母亲。
莽古尔泰大喝一声:“我是主帅!应该听我的,冲锋!”
“杀上城头,督战队!”
“后退者,死!”
.....
烽烟蔽日,鼓角裂空
残阳如血,将斑驳的城墙染成暗红。护城河早已被沙袋填平,护城河的河底横七竖八地插着折断的云梯。
密密麻麻的尸体,都是八旗兵的浮尸,堆积在护城河之上。
开原城头守军的箭矢已稀落如雨,城垛口后一张张青灰色的脸绷紧。
忽然,大地开始震颤。
一丈高的攻城槌轰地撞上城门。
包铁的木槌头在第三次撞击时终于撕开裂隙,透过碎木能看到门后堆叠的尸山。
爱新觉罗·莽古尔泰冷笑挥手,八旗兵的军阵中推出二十架床弩。成人手臂粗的弩箭上,绑着四周村庄抓来的汉人百姓。
“吴襄!你不要负隅顽抗了。”
“不会有人救你了,速速开城投降。我莽古尔泰,可以给你留一条性命!”莽古尔泰面色铁青,举起手里的弯刀。指向开原城头。
他足足猛攻了一个白天,现在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正蓝旗和骧蓝旗,死伤人数超过一千八百多人。可以说伤筋动骨了。
吴襄站在城头,佁然不动。甲胄上面布满了血迹,而且已经干枯,变成黑紫色。
“放屁!莽古尔泰,不要自欺欺人了。”
“我吴襄是明朝大将!岂会投降,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吴襄冷哼一声,双手握紧偃月刀。
“啊!!”
莽古尔泰脾气暴烈,勃然大怒:“传我军令!破城之后,十日不封刀!”
“八旗的儿郎们。本贝勒允许你们,破城之后。屠城十日!”
爱新觉罗岳托,眉头紧皱:“够了!莽古尔泰。今天天色太晚了,马上就要天黑。儿郎们累了一天,一口饭都没有吃上。”
“我们现在应该后撤三十里,安营扎寨。”
“闭嘴!岳托,老子告诉你。我才是主将。”莽古尔泰勃然大怒,转过头大喝一声,面色不悦看着岳托。
你一个小辈,应该喊我叔叔。
就在这个时候,关宁铁骑出现了。
草原之上,袁可立和祖大寿率领三千关宁铁骑。从铁岭出城,饶了一大圈来到八旗兵的左后侧。
袁可立等待战机,看着八旗兵悍不畏死,进行攻城。一直没有下命令。
而是等到了日落时分,开原城岌岌可危。这才下命令,对着八旗兵的后军,发起了冲锋。
踏踏!!
战马的嘶鸣声,响彻云霄,传遍十里八方。
袁可立身穿甲胄,手里拿着两把绣春刀:“将士们!冲啊,插进去!”
祖大寿十分的勇猛,挥舞起手里的战马长刀,犹如一把箭头奋勇当先。冲入敌阵。
噗嗤!一颗硕大的脑袋,飞了起来。
八旗兵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
祖大寿的脸颊上,飞溅到鲜血。
三千关宁铁骑,犹如一把尖刀。斜插进来,顷刻间杀得八旗兵的后军人仰马翻。
这些都是代善的正红旗,他们简直是猝不及防。
.....
“不好了,四贝勒!关宁铁骑出现,偷袭了我们的后军。”
一名骧蓝旗的八旗传令兵,策马狂奔而来。来到爱新觉罗·莽古尔泰的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唰——
阿济格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关宁铁骑?什么时候来的?”
岳托的脸上,流露出凝重的表情:“我们都被耍了,我们中计了。袁可立老奸巨猾,真是狡诈!”
莽古尔泰一脸的茫然:“怕什么,来的正好。随我冲杀,生擒袁可立。”
阿济格顿时恍然大悟,看着岳托:“我明白了,袁可立早就到了。他故意让我们攻城,消耗我们的兵力。”
“达到了日落。我们已经是人困马乏。”
“撤!必须撤!”
“莽古尔泰,我们不撤的话。万一开原城的吴襄,打开城门...”
阿济格表情十分凝重,注视着莽古尔泰,咆哮一声:“我们就会陷入,两面夹击!懂了吗?”
爱新觉罗·莽古尔泰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是袁可立的陷阱。”
就这样,阿济格和岳托指挥着八旗兵,有序的撤退。
三千关宁铁骑,只是轻松的杀穿正红旗的八旗兵,砍死了三百多人。
袁可立回过神来,双腿夹紧马腹部:“好了!不要追了,穷寇莫追!小心有诈。”
“八旗兵,退而不乱。主将必定是一位帅才”
“此人,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啊。”
祖大寿回过神来,左手拉紧马缰绳。驱使战马停下脚步,环顾整个战场。
密密麻麻的八旗兵尸体,天空中盘旋着一群秃鹫。